第33章 星空之下话元磁
沈浪当时的心态是崩溃的！
因为他发现雁群之中为首的那只大雁妖气深重，在潜意识之中给他的感觉比自家便宜师傅赵无敌的危险感都要强烈。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只大雁是一只至少是等同于金丹中期以上的妖将！
见到此等大妖，就是赵无敌不借助阵法都是要逃跑的份！
毕竟一换一是要拼命的！
没有必要的话谁会没事去拼命玩？
只是江小鱼抓着他的手如同铁钳子一般，高他一个大境界的实力让他连挣脱的可能性都没有。
但沈浪是个聪明人，看到江小鱼那镇定自若的脸之后，躁动慌乱的心顿时冷静下来，那聪明的智商终于重新占领高地了！
“你认识那妖兽？”
沈浪问道。
只是不等江小鱼开口，迅速游过来的那只头雁竟然开口了：
“你可以说我是一只妖，但不可以说我是妖兽！”
“啊！竟然是只妖王！”
沈浪下意识后退一步叫道。
“不是妖王！
用你们人族的划分来说我还只是妖将！
只不过灵智开的早，炼化喉咙中的横骨也早！”
那只头雁晃动着脑袋说道，现在它头部的高度正好与沈浪和江小鱼齐平，眼神活灵活现的，就跟游乐园里的鸭子船成精一样，看的沈浪十分的出戏。
那只头雁说道：
“我叫鸿！
是小鱼儿给我起的名字！
还有，我们是朋友！”
江小鱼也微微一笑，说道：
“我和鸿认识有将近十年了！
每年他都会在这里呆上几天。
那时候我独自在这里钓鱼认识的！”
“每年只见几天的面就能学会说话，可真厉害！”
沈浪惊讶道。
要知道，自从这世界天地大变之后，能开灵智说话的妖兽当真少之又少了！
根据问仙宗典籍记载，就是相当于元婴期的妖王，能够说话的都不足一成，就别说如此聪慧的妖将了！
看来江小鱼这家伙果然身据主角光环！
谁能想到当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独自在河边钓鱼，竟然还能遇到一只开了灵智的大妖，而且这只大妖还不吃他，还想着跟他交朋友，学说话！
这特么是仙侠剧能想出的剧情？
只会出现在童话剧里面吧？
没等沈浪在心里吐槽完，鸿身后的其他大雁已经按捺不住，它们虽然体型与鸿一样庞大，但是都不会说话，妖气也比鸿低一个等级，就跟一群小孩子一样叽叽喳喳叫着，看来是对于美食已经按捺不住了！
鸿挥了挥翅膀，示意这群‘鸭子的远亲们小声点’，低头看向了巨石上的大鱼！
“今年收成很不错啊！
竟然能让家族每一个成员都分到一条！
那么，交易开始！”
说吧，鸿不再发出人类的声音，而是仰天发出了一阵极其嘹亮的雁鸣。
江小鱼则微微一笑，说道：
“准备好收宝贝啦！”
就在沈浪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那群大雁都忽然都跟着鸣叫起来，震得沈浪耳膜生疼。
紧接着，这群大雁忽然集体收声，开始疯狂的蠕动脖子，那些细长的脖子，扭动的就如同一条条弯曲的长蛇一般，看的沈浪都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接下来，沈浪就瞧见了他两辈子都难以见到的一幕！
这群大雁竟然一个个的张开嘴，吐出了一个个五彩缤纷的珠子！
这些珠子小的有拇指大小，大的竟然有拳头这么大！
斑斓的彩珠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如同雨点一般向着两人砸来！
沈浪的第一反应就是发财了，第二反应就是要将这片珠子雨全接住。
但他对此没一点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就是凭借身手能接住几个，也于事无补，江小鱼一定会出手的！
果不其然，这家伙竟然祭出一件葫芦型法器，将那阵彩珠雨一个不落的收了起来！
“它们在北海里吃了好多的蚌精，那些珠子是它们吃蚌肉的时候吃进去的！
要迁徙的时候，带着一肚子珠子不仅沉还占地方，所以每年都会找地方吐出来！
我就跟鸿达成了一个约定，每年来的时候我都拿灵鱼招待它们，它们则把珠子给我当作谢礼！”
江小鱼晃晃那只法器葫芦对沈浪笑道。
“承让！
今年我们的收成也不错！”
鸿点头说道。
说着，他就低头张嘴，叼住一条看起来最肥美的灵鱼吞进了肚子。
那条鱼至少两米五长，二十多公分粗，吞进他嘴里后，鸿那细长的脖子被鱼撑的粗了一圈，看的沈浪都替他噎得慌。
但那条鱼却很顺滑的进了鸿的肚子。
沈浪觉得，就是个大活人，那家伙应该也能如此顺滑的吞下去吧？
不等他多想，鸿身后的大雁们就很乖巧的开始排队进食。
这群大雁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每只吞吃一条鱼！
然后就都默默的回到鸿的身后，开始缓缓的散开，一直到占据了响水滩整个北部河道才缓缓停下来！
“小鱼儿你今年变厉害了！”
打了个饱嗝的鸿盯着江小鱼看了一会说道。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我是谁！
我可是人族中的天才！”
江小鱼笑道。
“你师父也变强了！”
鸿看了一眼天涯海阁方向说道。
然后他回过头来说道：
“真的很羡慕你们人类，只需要如此短的时间就能成为强者！
而我们妖族却要磨砺无数个冬夏才能有所进步……”
“那不是很好？
至少活得长！”
江小鱼调侃道。
“活的还不够久呢！
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稀薄了……”
鸿叹口气，有些深沉的说道，这话听到沈浪的耳朵里却让他直皱眉。
这特娘的立什么Flag？
不会自己这穿越者刚降临，这个世界大背景就要改设定吧？
老子不喜欢虐主文啊喂！
“不说闲话了！
我们家族就在这里呆一天，明天就会走！”
鸿说转移话题道。
“何必如此着急？”
江小鱼疑惑道。
“你师傅变强了！
我怕他生出野心要留下我们！”
鸿很直白的说道。
“呵呵！
我师父不是傻子，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他自然拎的清！
不会因为变强了就起歹念！”
江小鱼晃晃手中的葫芦说道。
“但是我的家人们害怕！”
鸿回头看看自己身后时不时发出鸣叫的雁群说道。
然后他回过头来继续说道：
“你说过那个什么子不站在随时会倒塌的墙底下来着？
我们也不会把性命寄托在强者的仁慈之上！
天空才是我们最安全的家！”
鸿说道。
“天空是家？
你可别开玩笑了！”
江小鱼摆摆手笑道。
“自然是家！
我甚至能一边飞一边睡觉！”
鸿抬头看天说道。
“好吧，你牛批！”
江小鱼挑大指称赞道。
随后，江小鱼又跟鸿聊了许久，沈浪一直都瞪眼看着，未发一言。
甚至到入夜时分，江小鱼都没想着回去，而是让沈浪架起了篝火，开始了烧烤晚宴。
食物自然是鸿随手抓来的鱼。
虽然不是灵鱼，但是在沈浪的烹调下倒是别具一番风味。
鸿也吃了几块烤鱼，甚至还喝了江小鱼的一壶灵酒，最后转向沈浪说道：
“你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作为你手艺的回报。”
这还是它除了纠正称呼以外，第一次正眼瞧沈浪，高昂的头颅彰显着它的高贵与自命不凡，那气质上跟他的近亲天鹅都有一拼了。
沈浪想了想，问道：
“你们在迁徙过程中是如何辨别方向不迷路的？”
这可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前世科学家对于候鸟迁徙的导航问题给出了很多不同的解释，但都没有最权威的定论。
这辈子哪还有亲口问一只候鸟来的离奇？
就算这问题让沈浪错过一个亿，他自己感觉都值了！
喝酒喝到微醺的江小鱼也一拍大腿，笑道：
“对啊！我以前也想问这问题来着！
就是一只想不起来！”
“em……”
鸿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发音的声音，然后仰天看着漫天的星辰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
然后它想了想说道：
“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好，我甚至以前一直都意识不到这件事情。
认路对于我们大雁来说是种本能！
白天的耀日、夜晚的星辰，都能告诉我们我们在朝哪个方向飞。
但路途之中的每一个休息点都是故老相传的！
大概我刚从蛋里孵出来的那一年，就开始这段旅程了。
一直到我成为头雁，这条路早已经记在脑子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鸿还抬起一只翅膀，很人性化的用翅膀尖端的巨大羽毛指着自己的脑袋，就像是一个人伸出的手指……
但是就在下一瞬间，它似乎是开窍了一般说道：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你们看不见，但是我能看得见……”
江小鱼一听就来了精神，连忙追问到：
“是什么？是不是灵气？”
“怎么可能是灵气，那东西感觉得到但是看不着！
我若是能看见的话，估计就能飞升上界了！”
鸿很人性化的摇了摇头，只不过他那大长脖子摇起来就跟抖面条似得，看的沈浪直眼晕，但是他已经大概猜出了鸿说得那东西是什么，只是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听着鸿继续讲述：
“那是一些线！
贯穿天地的线！
起点我不知道，但是终点就在东北边万里之遥的地方！
不论白天黑夜，我和族人们都能看到它！
只要看到那些线，我们便不会偏航！”
江小鱼随着鸿的话语抬头看去，今夜无月，天空只有灿灿星河悬挂，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线条。
随即他便在心中脑补了一下那些贯穿天地的线条横挂于天际的样子，有些细思恐极的打了个哆嗦，小声说道：
“那不会是上古大能设下的囚笼吧？
将我等困于这天地之间不得飞升？”
鸿听到他的危言耸听，嘎嘎嘎的乐了起来，那笑声更像是他的近亲鸭子。
听到他的声音，那群四处游弋觅食的大雁们也都跟着仰天嘎嘎叫了起来，整个响水滩的南部河面顿时一片雁鸣之声。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江小鱼举着手里的酒杯回头四顾，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鸿笑完之后，甚至用羽毛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
“哪会有这种无聊的东西！
那些线若说是天地囚笼，不如说是这天地对我等生灵的保护！
它们能抵挡无尽虚空之中吹拂而来的罡风，让我们不会被罡风所侵蚀！
若是没有那些线保护，这大地之上早就没有生灵了！”
鸿说的这话让江小鱼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有种听天书的感觉，沈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怀里摸出一物递给江小鱼说道：
“我已经知道鸿先生说得是什么了！
很简单，就是咱们修士所说的元磁之力！
这是我做的司南！
你让鸿先生看一看，它指的方向，是否就是那些线的终点？”
说着，沈浪就将自己制作的指北针放到了江小鱼和鸿的眼前。
“确实如此！
看来这小家伙比你聪明！”
鸿伸长了脖子凑到指北针上方瞧了瞧那颤动的红色箭头说道。
江小鱼则一把将那枚小巧的指北针夺了过去，在转动了几圈，确定红色指针确实指着东北偏北的方向之后，才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家伙倒是有意思，净做这些机巧的小玩意！
这东西归我了！
就算你孝敬大师兄的谢礼了！”
沈浪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啃手中的烤鱼……
之后鸿对于沈浪的看法倒是大为改观，跟沈浪倒是也开始正常聊起天来。
沈浪趁机从他嘴里套出了不少秘闻。
就比如他们雁群南方的目的地是极南之地的大河。
那里原本是故老相传中的佛国，现在却是魔宗的地盘。
在那里，他们要极其小心的过活，被魔修发现的话，就会被捉住并炼成尸鬼。
魔国与问仙宗之间隔着一座极高的高山，连天彻底，飞鸟难跃。
他们雁群需要借助山间的上升气流，才能越过空气稀薄的高山。
每一次过山的时候他们都会头晕脑胀！
过了高山还有妖族盘踞的万妖丛林，他们虽然也是妖族，但每一次都需强闯过去，要不然就会沦为巨鹰大妖的口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