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NO.50谁的鲜血会滋养玫瑰
好在经历了这一波小插曲后，C班门前至少不像之前似的交通堵塞了。
但热度不减，文化祭就这样在热热闹闹的氛围中落幕，一切都这么圆满。
除了最后收拾阶段，另一位执事服的女生递给了他一张字条。
“浅羽君，”那个女生把不大的字条递到浅羽翎炀面前，“这个是一个女生托我给你的，那时候你在忙……她还特地嘱咐我等结束后递给你。”
这时候wonder正巧去帮忙洗厨具了，众人也都是帮忙的帮忙，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不大的动静。
浅羽翎炀也觉得没什么，干脆接过来：“好，我知道了，谢谢。”
女生腼腆的笑笑：“没事没事。”
浅羽翎炀左看右看，自己的裙子还没脱下来，他又想起自己裙子里面本来就套了一条黑色的裤子，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这，于是他迅速的把裙子撩起来把纸条塞进口袋后又迅速的放下。
刚洗完厨具回来看到这一幕的wonder：“……”
他还是装怎么都没看见吧。
“我们回来啦！”新井素羽在wonder身后出声。
“好，这边也快收拾完了！”负责主厨的女生将厨具放到了箱子里，“OK！解决了！”
“大家回家吧，辛苦了~”
换完衣服之后，众人走在回卢布朗的路上。
“果然各个学院的文化祭就是不一样啊，”高卷杏伸了个懒腰，“感觉己刮的文化祭好丰富，表演也很好看——”
坂本龙司吐槽：“果然秀尽完全比不了……”
高卷杏反驳：“但秀尽每次文化祭的走秀也很热闹啊。”
“主要是舞台啦舞台！己刮的舞台完全能媲美一个演唱会了啊！”
走在最后的浅羽翎炀无奈的听着前面的几人吵闹，忽的他想到了口袋里的字条，于是他随意的打开，看到内容后，脚步一僵。
「晚六点，8号废弃居民楼，虚无。」
或许这一行字在他人看来是一顿乱码，但在浅羽翎炀眼里，却是一条邀约信息。
8号废弃居民楼，是上次明智吾郎邀约时他带其去的地方。
按道理讲除了他的朋友们，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那个地方。
而「虚无」，则是除了他本人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暗号……
“怎么了？”
身旁传来的声音吓了浅羽翎炀一跳，他浑身一震，随后若无其事的把纸条团成一团扔掉，看向雨宫莲：“没事，无聊的话而已。”
他又岔开话题：“对了，今晚要去印象空间吗？”
雨宫莲推了推眼镜，没有多问：“去，已经有两天没有去练习了。”
8号废墟楼，可能是上次跟踪他去的那个居民楼……
“那就再从怪频上找找看好了！”坂本龙司打开手机开始刷怪频的网页，“就这个好了！”
“有人总是会和她开黄色玩笑但是却被说开不起玩笑……”新井素羽看到这个标题就开始愤怒了，“真是过分！”
“不好意思，”浅羽翎炀挠挠头道歉，“素清姐刚刚给我发消息，说是要带我去逛街，一会儿就来接我了。”
明智吾郎愣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对方，毫无破绽的演技让他不动声色的思考起来。
“诶……”
虽然众人很遗憾，但大家都知道素清禾对浅羽翎炀来说是很重要的亲人，浅羽翎炀基本上不会拒绝这样的小要求，所以众人和浅羽翎炀干脆的告别了。
“那明天一定来哦！”佐仓双叶佯装生气，“明天不来就把你游戏账号初始化。”
“好好好，”浅羽翎炀无奈的笑着摆手，“明天见！”
目送浅羽翎炀远去后，明智吾郎虽然很不爽，但还是和雨宫莲并排走：“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雨宫莲知道明智吾郎指的是什么，但毕竟事关浅羽翎炀，他也没含糊：“晚六点，8号废弃居民楼，虚无。”
“虚无……”明智吾郎蹙眉，因为浅羽翎炀上个轮回压根就没提到过这个，他也不知道这个暗号到底是什么，“事件？暗号？代号？还是人名……？”
这下雨宫莲不得不正视起来：“你也不知道？”
“六点是时间，废弃居民楼应该是我和他上次去的地方……”明智吾郎对于这两个字没有任何线索，“但是虚无……我根本就没听说过。”
wonder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问：“怎么办？要去跟踪吗？”
“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就容易被甩掉，”雨宫莲无视明智吾郎嫌弃的目光，“如果那里有监控的话……说不定双叶就能做到。”
“确实有，”明智吾郎记得天台有一个看起来不是很旧的摄像头，“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黑到了，”佐仓双叶坐到电脑前，指了指屏幕，“就是画面不太好，毕竟是几年前的老监控，能给你运行就不错了。”
坂本龙司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双叶你太厉害了！”
“辛苦了。”
佐仓双叶得意的哼哼两声，随后又看向屏幕。
屏幕中，长发男人看向天台外的风景，背对着刚刚到来的浅羽翎炀。
浅羽翎炀也懒得废话，开门见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转头，露出和浅羽翎炀一模一样的脸。
“一，一模一样！”新井素羽惊呼，“只是换了个发色而已……”
“他就是殇，”佐仓双叶不安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他怎么能一个人去面对那家伙……”
——————————
殇笑着看着浅羽翎炀，上前两步，距离对方只有两步时，抬起手，从空中描摹对方的脸。
“果然只有你一个人，”殇笑温和好看，“为什么这次不带你的……”
似乎是斟酌了一下词语，殇忽的笑出了声：“呵……同伴？”
“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浅羽翎炀丝毫没给对方面子，“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带他们来，就不可能会写「虚无」。”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它的？”
殇笑了笑，手腕翻转，变成了手心朝下的模样：“和我一起，跳出这支舞，如何？”
浅羽翎炀眯了眯眼：“你果然知道了虚无是一支舞。”
「虚无」是他很久很久之前自编的舞步。
具体是什么时候？大概是上个轮回初中时，在所有人参与圣诞的双人舞时，他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独自缩在宿舍里。
可能是太孤单无聊了，他为自己编了一支舞。
他独自一人在宿舍中，随着内心中的节拍，缓缓的于黑暗中起舞。
但他的舞步看起来仿佛在和另一个看不到的人影跳双人舞。
谁也看不出谁在指导谁。
跳了没一会儿，这场即兴的双人舞便结束了，世界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黑暗。
于是，他默默为这场舞起了个名字。
因为当时的他认为，他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另一个想要和他跳舞的人，这场舞终究会泯灭于自己的心中，直至自己死亡后……
成为一片虚无。
所以，这场舞的名字，名为「虚无」。
而现在的他回想起自己的曾经，真心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从初中时似乎就开始崩盘了。
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但这场本应该虚无的舞步再次被提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浅羽翎炀眼中的戒备快要凝成实质，攻击面前的人，“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和我跳舞，我就告诉你，”殇还是保持着伸手的动作，“你瞧，你这不也带了手套？所以咱们都不亏。”
居然连他不喜陌生人接触都知道了。
扫描了对方一圈，浅羽翎炀能看出对方似乎没有威胁，将背包放下，把手放到了殇的下方。
殇满意的笑了。
两只手握在一起，迎着快要变金的天空，随着内心的节拍缓慢舞蹈。
“终于找到能够和我一起跳这支舞的人了，”殇随着浅羽翎炀的引导与其交错着脚步，“今天的女仆装很可爱。”
“别废话，”浅羽翎炀丝毫没有松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支舞的？”
“哎呀，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白色的长发甩出一丝金光，殇思考了一阵，“这么说吧，你是怎么创造这支舞的，我就是怎么知道的。”
浅羽翎炀眯了眯眼。
殇上个轮回在宿舍偷窥过他？
不可能，且不说当时一片漆黑的屋内，就算是他偷窥，浅羽翎炀也能够迅速察觉到有人在门口或是窗户。
“那天为什么要卸掉我的胳膊？”
“这不怪我，亲爱的，”殇踩着舞步，明明是要拉开距离的片段，但两人却挨得极近，“我实在是太嫉妒了……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个胆小鬼呢？保护……这不应该是你该有的感情。”
“为什么？”
手再次握在一起，殇随着引导迈了两步：“你生于泥泞之中，想要在泥土中破土而出，就必定要经历困难，你从那个小小的屋子内走了出来，突破了泥泞，看到了……太阳？”
“但那真的是太阳吗？”
浅羽翎炀并没有因这句话而受到影响。
“那只是另一处深渊。”
浅羽翎炀现在已经完全肯定了，这家伙绝对有上个轮回的记忆，并绝对围观过他上个轮回的所有经历。
“历经千辛万苦突破的泥泞，泥泞之外却不是湛蓝的天空，而是比泥泞之中更加黑暗的深渊，”殇金色的眼中充满蛊惑，“你真的甘心吗？”
手一甩，两人的距离再次被拉开。
“你不需要知道。”
但他们二人都知道，这就是浅羽翎炀的答案。
不甘心。
正是因为不甘心，哪怕前方万丈深渊，他也要突破泥泞，凝视深渊。
因为终有一天，他会凝视到这片深渊中的，那一丝破绽。
殇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说了一句：“真是高尚啊。”
此时，舞步也接近了尾声，浅羽翎炀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你究竟是谁？”
“呵呵呵……”
殇笑了。
此时舞步已经经结束。
殇金色的双眸戏谑的看着浅羽翎炀。
“我就是你啊。”
“浅羽翎炀。”
最后的四个字仿佛是在唇中辗转了许多圈，慢慢的，暧昧不清的被吐了出来。
“什么？！”
佐仓家中，坂本龙司震惊又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肯定是在骗人吧？肯定是在骗我们吧！”
“怎么可能！”高卷杏一看浅羽翎炀难掩震惊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翎炀这幅表情……怎么看都是真的吧！”
虽然浅羽翎炀不想承认，但殇可能说的是真的。
浅羽翎炀震惊的看着殇，他此时被这句话震惊到无法保持淡然的表情，随后，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抓住。
“还没结束呢。”
手被猛的一扯，浅羽翎炀重心不稳就要往地上倒，但被一只手迅速的揽住了腰。
“嘘……”殇虽然是笑的，但眼中却尽是疯狂，“接下来该我来了。”
不得已，浅羽翎炀随着殇的舞步，被其像是娃娃一样，来回的摆弄着。
“历经千辛万苦突破的泥泞，看到的却是深渊，”相比于浅羽翎炀缓慢的舞步，殇的舞步看起来就要比浅羽翎炀的虚无快了很多，“为什么不能爬出泥泞，彻底改造深渊？”
“深渊？哈哈哈……”似乎是跳的开心了，殇的舞步逐渐变得疯狂，大胆，激烈，“我本就从黑暗中生，去往更深处的黑暗，既然都是黑暗，我能够摧毁泥泞，为什么不能摧毁深渊？”
浅羽翎炀被激烈的舞步扯得感觉胳膊又要断了。
“同伴？感情？”又是一个拉扯，浅羽翎炀被殇扯到了他的怀中，“我们不需要这些，浅羽翎炀。因为我们是浅羽翎炀，我们本就生于黑暗，是邪神测试人性的试验品——”
“无数个「浅羽翎炀」的死亡，只有我们两个活了下来！只有黑暗才能战胜黑暗，光明不配玷污我们的身躯——”
“我们生来就要毁灭世界。”
似乎是被浅羽翎炀眼中的震惊取悦到了，殇笑了起来，随后舞步变得缓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我原本的世界，废人化与欲望齐聚一堂，世界荒诞崩坏，人类在一步步的走向灭亡……”
随着最后一个舞点落下，一把手枪抵在浅羽翎炀的胸前。
“就差最后一步，我就成功了。”
“啊！”佐仓双叶看到监控中的这一幕，猛的站起身，“翎炀！”
“我们现在赶过去，”明智吾郎再也没办法淡定，他拉开门就往外跑，“你们留在这在群里共享监控进度！”
新井素羽也来不及说什么，只好点头道：“好！”
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男生们迅速的离开房间，奔向地铁站。
“翎炀不一定处于下风，”新岛真指着电脑中殇的脖子处，“看，这里是翎炀的刀。”
佐仓双叶仔细看了看，有点崩溃：“那不是玩具刀吗？！”
“能看出那是真枪还是……”
“等我看看，”佐仓双叶尽可能的还原画面了，但怎么看着都像是一把真枪，“这绝对不可能是真枪，涩谷这里不可能会出现真枪实弹……”
“现在在进行分析比对了！”看着面前进度缓慢的进度条，佐仓双叶心态有点崩，“怎么这么慢啊！”
——————————
“……你准备的还挺多呢，”殇自然能感受到脖颈的凉意，“早就知道我要这么对你？”
“有备无患，”浅羽翎炀冷笑一声，“还真被我预判到了。”
“不够果断，亲爱的，”殇一只手揽着对方的腰，金色的眼中全是笑意，“你应该立刻就抹掉我的脖子，因为既然把这个危险的家伙拿出来，那我肯定就要……”
“砰。”
砰——！
读条就差一点，佐仓双叶恨不得整个人钻进电脑：“翎炀！”
鲜红色的玫瑰花瓣从枪口中蹦出，红色的玫瑰在浅羽翎炀的胸口前绽放。
“好看吗？亲爱的，”殇笑眯眯的看着浅羽翎炀，“这是我特地为你挑选的花。”
此时进度条也拉满，出现的是否定的答案。
浅羽翎炀表情不变：“是吗？”
手腕翻转，另一只手接过匕首，狠狠地刺中殇的心脏。
但只有被怼了之后的微痛。
“开心吗？”浅羽翎炀将匕首慢慢的抽离殇的胸口，确保对方能够看出这是一把伸缩刀，“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玩笑。”
随后，他立刻推开对方，站直了身体。
电脑前的几人松了一口气，新井素羽手还有些抖：【翎炀没事，他没有受伤。】
“呵……”殇笑了，“哈哈哈……开心，当然开心了，亲爱的。”
说罢，殇把玫瑰从枪口折下，放进浅羽翎炀胸前的口袋里。
“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殇满意的拍了拍浅羽翎炀的肩膀。
“下一次，究竟是谁的鲜血会滋养玫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