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幽怨的常林
见状，伏德和伏完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便听到蔡琰淡淡的、带着一丝不可置疑的话语。
“其余人，留下一臂，以作惩戒，由负责守卫此处驻地的人办。”
说完，蔡琰走进了驻地，安抚了一番医疗部的成员。
“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不用害怕。他叫什么，可有亲人？”蔡琰走到死去的女医者面前，问道。
“他叫阿珠，流民出身，没有亲人。”此处驻地的医疗部屯长说道。
“作为烈士，好好安葬。阵亡的步卒，也好好安葬，正常发放抚恤吧。”蔡琰说道。
“多谢将军。”医疗部屯长哽咽地说道。
对于守护此处的二十护卫步卒，蔡琰心中是很不满的，死去的几人都不算作烈士。
但是，蔡琰也明白，尊卑观念在此刻深入人心，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蔡琰走出驻地，发现地上多了十几条手臂，伏德、伏完、王必、程昱、杨琦、杨彪等人都已经离开。
留下五十步卒驻守医疗部驻地，蔡琰返回了住处。
雒阳城持续戒严，出入都得雒阳令司马朗审批，天子和公卿大臣们噤若寒蝉，不提当日之事。
蔡琰正常参加朝议，正常对天子刘协恭恭敬敬。
但刘协看向蔡琰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深深的畏惧。
王必和程昱返回了兖州。
河内太守王邑和蒲阪令游楚、河阳令魏种则来到了雒阳，王邑向刘协述职后交接了河内太守印绶。
三人拜会蔡琰之后，游楚回河东郡当太守，王邑则去颍川郡当豫州牧，魏种一起去当颍川太守。
不久，徐州牧刘备派出的使者孙乾终于抵达了雒阳。
觐见完天子，孙乾也来拜访蔡琰。
“徐州从事孙乾拜见征胡将军。”孙乾送上一份礼物，态度恭敬地行礼。
“孙先生不必多礼，先生雍容雅量，尽心辅佐玄德公，琰早有耳闻。”蔡琰微笑道。
孙乾见这位光彩照人的征胡将军态度温和，心中安心不少。
“征胡将军谬赞了，将军护佑天子东归，乃社稷栋梁之臣，玄德公钦佩不已，令我定要拜会。”
孙乾说道。
“玄德公仁德播于四海，琰亦敬仰已久。之前略有误会，今有书信一封，务必请玄德公亲启。”
蔡琰笑道，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
“乾定不负所托。”孙乾接过信，说道。
“乾初到雒阳，便见城内戒严，不知是何缘故？”孙乾明知故问道。
“不久前有宵小作乱，琰担心惊扰天子，故而暂时戒严。”蔡琰直接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孙乾好似也信了蔡琰的鬼话。
双方相谈甚欢，然后孙乾告辞而去，又悄悄返回徐州。
毕竟徐州和兖州现在关系紧张，孙乾不敢露面太久。
……
某日深夜，蔡琰悄悄拜访了侍中兼宗正刘艾。
……
建安元年四月底，春耕基本完成，蔡琰让郭嘉、司马朗、徐晃、苦唒留镇雒阳和河南尹，六千朱雀军作为防卫力量。
蔡琰又调拨了三千朱雀军前往弘农郡，配合桃九和司马懿控制弘农郡。
段煨、裴茂、司马防、种辑、韩斌已经控制了长安，蔡琰分别表奏封段煨取代杨奉为镇西将军、裴茂为北地太守，继续平定关中乱局。
征胡将军蔡琰带着李二、蔡巧、任嘏、蔡德、唐琬、典韦、陈靖北上上党。
因为根据侦察部从甄氏商队探查到的消息，不久前黑山贼趁着袁绍用兵幽州、青州、兖州之际，出太行山，在常山、中山、赵等地大肆劫掠。
袁绍大怒，派高干、淳于琼、夏昭、邓升等为将，荀谌、许攸等为谋士，从滏口陉、井陉同时进军太行。
滏口陉、井陉乃是太行八陉中的第四、第五陉，目前都还在黑山张燕的控制之下。
蔡琰之前之所以没有去攻取，是因为上党郡北部地势不太平坦，适合耕种的田地不多，而且部曲的山地作战能力还不够强。
此时可不能便宜了袁绍，而且蔡琰麾下这批罪囚营训练时特意多训练了山地作战能力。
于是，天子下诏，“黑山贼与外胡祸乱并州，令征胡将军悉讨之。”
此次北上，蔡琰仍然带的是护卫营的五千人和罪囚营的一万人。
“将军，吾不想留在雒阳，想追随将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出发前，唐琬又是眼泪汪汪地对蔡琰说道。
“王妃既有此心，琰自当成全。汝便跟着我，帮我处理一些侦察部的事情吧。”
侦察部一直是蔡琰亲自掌管，但她要管的事情太多。
唐琬在蔡琰府上住的这段日子，非常悠闲快乐，蔡琰通过金手指知道她已经向自己献上了忠诚，蔡琰便决定让她学着处理侦察部的事。
唐琬也是自小读书的女子，最近蔡琰还发现她对算学也自学得很快，不能浪费人才。
五月初，蔡琰和五千骑兵先行回到上党壶关县。
当初，蔡琰派司马懿重修平阳和屯留之间的上党关道路之后，便顺便派兵将此条道路北侧、沁水河畔的猗氏县和毂远县拿下。
这两个县位于太岳山脉东南部，山区河谷地带，上党郡南部被蔡琰占据后，黑山张燕对这两县的控制力就很薄弱。
蔡琰在壶关停留了一夜，拜访了一下张扬，再和蔡琳、边柔、貂蝉、甄宓、甄荣等人叙旧之后，便继续北上，来到潞县。
“伯槐，许久未见，近来可好？”蔡琰先寒暄了一句。
“禀将军，林一切安好。”常林淡淡地说道，心中却是颇为幽怨。
他常林自负有大才，结果被蔡琰半强迫式地收为麾下不说，还在潞县这个犄角旮旯坐了两年多冷板凳。
蔡琰都当上并州牧、司隶校尉、征胡将军且封沁水侯了，他还只是一个小县令。
“伯槐，如今情况如何？”蔡琰问潞县令常林。
“将军，黑山贼直接弃守壶口故关，退至襄垣、铜鞮二县，袁绍部将张郃占据壶口故关，颜良率军进攻襄垣。
张郃曾派使者前来，言袁冀州不欲与将军为敌，只是想剿灭黑山贼，希望吾等能袖手旁观。”
常林说道。
“黑山张燕，果然不是简单之辈，他这是想驱虎吞狼。袁绍也是想的太美，难道不知道吾才是并州牧。”
蔡琰感慨道。
壶口故关乃是滏口陉出口的一处重要关隘，和壶关口一般，地形也似一个壶口，易守难攻，黑山贼竟然直接放弃。
“吾素知伯槐乃大才，可有何良策教我？”蔡琰看向常林，问道。
常林取出一张大的羊皮纸，挂在墙上，竟然是一副上党郡和部分太原郡的详细地图。
“将军请看，这是吾搜集典籍、问询农户、猎户后绘制的附近地图。
先前镇守壶口故关的，乃是张燕亲信褚北，此时已经退守襄垣，守军约有六千人。
防守铜鞮的，乃是褚北的胞弟褚南，守军仅有三千人。
铜鞮依山而建，此处有一山间小道，仅容单人通行，可直达铜鞮。
铜鞮李氏李牷，曾任侍中，因董卓之乱去官在家，与吾有旧，吾可往说之为内应，则铜鞮可下。
再由铜鞮绕后袭襄垣，大事可定。”
常林指着地图，娓娓道来，显然这两年他也不是啥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