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疗伤

“呵呵，这里的历史还真复杂呢。”李大牛说道。

老黄一边吃着米粉，一边和李大牛聊着家乡的往事，他的心中却始终放不下那件事情。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李大牛，把药物带回家。

而李大牛，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他被老黄的故事深深吸引，完全沉浸在那些往事的回忆中。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当军警，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米粉店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赵掌柜在一旁听着，不时地插嘴，讲述一些他自己的见闻。

这个小小的米粉店，仿佛成了一个小小的舞台，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然而，正当老黄和李大牛在米粉店里品尝着赵老板的手艺时，米粉店的门被一股冷风猛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眼神阴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正是那些地痞流氓的头目之一，人称“黑三”。他的出现，让原本温馨的米粉店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老黄的心猛地一沉，他认出了这个恶名昭彰的流氓头目。黑三的到来，显然不会带来什么好事。老黄的心开始忐忑不安，生怕刚才他和李大牛的谈话被对方听到。

“哟，这不是老黄吗？真是巧了，今天也来吃米粉啊？”黑三阴阳怪气地打着招呼，目光在老黄和李大牛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

老黄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是啊，黑三爷，我今天正好路过，就进来尝尝赵老板的手艺。”

然而，黑三并没有就此放过老黄。他直接了当地说道：“老黄啊，你知道徐襄理还欠我们大当家的三十块大洋吗？你转告他，如果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可是打算拿他制锦市的那两间房子来抵债。”

老黄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徐襄理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他试图为徐襄理辩解：“黑三爷，您也知道，我现在根本见不到徐襄理。而且，那两间房子至少值五百大洋，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黑三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五百大洋？那是你们的说法。在我们这里，那两间房子就值三十块大洋。你告诉徐襄理，要么还钱，要么交房子。我们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他筹钱。”

说完，黑三转身就走，没有给老黄任何反驳的机会。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很长，但那一身黑色风衣和冷酷的背影却给老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黄知道，徐襄理已经陷入了一个难以摆脱的困境，而他自己也在这场风波中无法置身事外。

他匆忙地放下饭碗，站起身来，对赵掌柜和李大牛说：“赵掌柜，大牛，我家里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咱们日后再续。”

赵掌柜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关切：“那好吧，老黄，你忙你的，记得有空再来。”

李大牛则站起身，目光坚定：“爷爷，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不信这世上就没有公道了！”

老黄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孩子，这年头，日本人的枪炮、军阀的权势，那些流氓的刀棍，就是所谓的‘王法’。你也要多加小心，这些人，我们惹不起。”说完，他缓缓转身，走出了米粉店。

夜幕下的馆驿街显得格外宁静，月光洒在老黄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的步伐虽然沉重，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

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就一定能够将药物带回家，救治小张。

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轻言放弃。

为小张换好药，已经深夜12点多了。老黄轻手轻脚地将最后一块纱布固定在小张的伤口上，然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小张的脸色苍白，但他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老黄的心中充满了佩服和心疼，他知道，他摔了一下都这样疼，小张遭受的非人待遇造成的疼痛肯定要胜过十倍百倍。

换药的过程虽然简单，但对老黄来说却异常艰难。他的双手在颤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以免给小张带来更多的痛苦。小张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老黄已经尽力了。

换药结束后，老黄让小张躺下休息，自己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老黄媳妇看着老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心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了，你肯定出事，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呢？”老黄媳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老黄躺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媳妇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的心中却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念。

“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俊生与他们都是过命的兄弟，都是为咱们穷苦人做事的。万一小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不是也对不起俊生兄弟吗？”老黄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着一股坚定和决绝。

老黄媳妇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老黄的脾气她最了解。她轻轻用手揉着老黄身上的伤痕，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以免给老黄带来更多的痛苦。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在轻轻作响。老黄的呼吸渐渐平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

夜深了，老黄媳妇也渐渐进入了梦乡。老黄却在睡梦中惊醒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小张那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眼神。

他的心中充满了后怕，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让小张得到更好的治疗。

老黄翻身下床，轻轻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默默祈祷。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小张的伤势需要更安全的环境来恢复，而他们现在的藏身之处并不安全。

他突然想起徐襄理家院子里有个地窨子，在院子的西南角，比较隐蔽，徐家家里没有人，正好把小张藏在那里。老黄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决定立刻行动。

地窨子，是北方特有的一种居住形式，是在地面挖出一个深坑，然后在坑内建造房屋，顶部覆盖土层，以达到保温和隐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