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虎口前的距离
小花学姐的庭院中，一黑一黄两个身影在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高速纠缠在一起，常有仁需开启【星宿劫】时空异能才能好好欣赏两位师姐的交手。
这是两姐妹每日出门前的晨练
没有炫目的光华，没有特殊的招式，二人以本身最为纯粹的速度，融入肌肉记忆中的技巧拼斗，剑光与踢击在空中高速交错，在一秒钟内发起数十回高速攻防。
黑黄二色光芒归于原点，阳春师姐蹦蹦跳跳的走下场，大咧咧扭动肩膀：”早上活动筋骨真舒服。”
白雪师姐则将无鞘长剑插回腰间：“在下也准备好了。”
同样早早赶到的岛津琉璃迟疑地对比她那平凡无奇的铁剑与常有仁外观华丽的【星宿劫】，问道：“不换把好点的武器吗？对手用的可是天下少有的名刀。”
【眠狂四郎】的武器【无想正宗】，原典设定上曾是东瀛天下人丰臣秀赖的佩刀，虽说这位“天下人”很快就被著名老乌龟德川家康灭了。
但观这把名刀在红月晓手中的表现确实不凡，青白明亮的刀身在日光的下灿烂生辉，能清晰的看见狂怒的阳气自刃纹中升起，化为神威普照的降魔剑光。
放在整个幻世范畴，【无想正宗】也是少有的神兵利器，前十有争议，前百肯定没问题。
相较而言，白雪师姐武器却只是一柄连鞘都没有的“剑”，没有名字，没有传说，没有特定，一柄普普通通的“剑”。
小白雪看了眼常有仁背着的【星宿劫】，皱眉道：“太大了。”
【星宿劫】总长七尺三寸，还有这华丽的钟表型剑柄护手，正如说明书上写的一般：港漫大只佬的单手剑，对于正常人是双手剑，常有仁自己都喜欢双手握持。
立起来比白雪师姐整个人都高，强行使用反而会拖累出剑速度。
白雪满意地拍拍腰上的老伙计：“用趁手就好，况且.......也不一定是对上【无想正宗】呢。”
要代表自在神通谱系出场，众人在场地上稍微修整，整理仪表后走出神侯府，前往朱雀大街上的擂台。
才一出门，就看见街边几个影子跃上墙向远处奔去，还有人嘴里喊着“号外号外”，将消息传播开来。
常月打量着乱哄哄的人群：“哇，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有好多人在关注啊。”
“当然了。”阳春接道：“这怎么没有门户之见，大家还是希望有人能挫一挫这过江龙的威风。总不能真任凭外来的挑战者打遍京师无敌手了吧？”
常月压低声音：“要是小白雪真输了呢。”
阳春师姐撇嘴：“输了就是输了呗，除非还有更加厉害，在外潜修的天之骄子愿意赶回京师上台击败对方，否则大家就只能接受“全华都年轻侠客比不上一个外来浪人”的事实。技不如人只能回去以后拼命苦练，等将来找回场子。”
“还有剑术比白雪师姐更高的年轻侠客吗？”
阳春点点头：“当然了，天下五系人才济济，光“主人公”一级的，我想想，专于剑术的袭名者........有新一代的【越女剑】、【飞剑客】，还有部署到“吞狼”、“屠龙”两支部队的【天山七剑】。”
常有仁一听到“吞狼”、“屠龙”这两个名字就提起兴趣：“什么部队？我完全没听说过，”
阳春师姐表情如吃到苦瓜：“泄密了，这个不能说出来。”
常月满不在乎：“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外人。”
“肯定不行啦。”阳春小拳头锤起脑袋：“机密信息，既然你们不知道，告诉你们就是泄密，要受罚的。”
看样子阳春师姐回去以后是要向小花学姐负荆请罪了，常有仁在心中为她默哀三秒钟。
三秒钟后，他便听见了前面响起了人潮的欢呼声。
大家的脚步本就快，几句话的功夫，已走到朱雀大街的公开擂台前。
期待已久的围观群众们如潮水般分开，这回他们终于不用大老远跳上高楼观战了，公开擂台战作为幻世不定期举行的正规的比武活动，有为参与者准备专门的亲友观战席。
边上就是神医袭名者值班的医疗室，今天执勤的是天竺来的留学生：【天竺神僧】，正在和路过看戏的【阎王敌】薛神医讨论外科医术。
“在下上了。”
没有多余的准备，白雪师姐简简单单转过身。
似完全感觉不到比试前紧张的气氛，阳春大大咧咧招手:“加油，别伤着就好。”
白雪点点头，足尖一点跳上擂台，在群众的欢呼声中直面红月晓。
无需语言，炽热的战意便在二人之间升腾。
面露微笑，【眠狂四郎】的袭名者，红月晓以游刃有余的姿态一步一步走向白雪。
白雪回应以冰冷的目光，将手微微按在腰间长剑上。
红月晓猛的顿住脚步。
台下热烈的的欢呼同样停滞，自公开擂台战开始，红月晓第一次停下脚步，白雪师姐甚至还没出剑！
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觉到，彷佛有一道无限的界限出现在红月晓身前，明明双方还隔了很远，但只要再前进一寸，顷刻间对方的快剑就要飞至喉前！
身为半灵，白雪和孪生姐姐阳春一样，拥有超越常理的机动力。
红月晓的右手握住无想正宗，以拇指缓缓推出刀锋。
伴随着青白色的刀身一寸一寸暴露于日光下，剑拔弩张的氛围同样在节节飙升。
东瀛人将出阵到战场间的距离称为虎口前。
意味着站立于猛虎张开的血盆大口之前，随时要被撕咬蹂躏。
用于形容眼下的场合，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白雪师姐与红月晓互相对视，仅是握住剑柄，还未拔剑，围观者都要汗流浃背。
“嘶。”白雪出气，露出若猛兽捕猎的姿态主动跨出一步，身姿前驱蓄势待发，压力再度攀升。
面对必杀的魔剑-【圆月杀法】，同样便一开始使出全力，你有一击必杀的魔刀，我也有一招决胜快剑，这便是白雪在有心理准备后选择的激进战法。
对决早在拔剑前开始，在动手前便给与敌人足够的心理压力，是捕快对付犯人的手段！
红月晓皱着眉头，用力握住剑。
唰！
拔刀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柄苍白如月，冰冷如雪的杖刀自侧面刺出，若虎钳遏住手腕阻止拔刀。
剑似冰，气若雪，彻骨的寒意撕裂战场，火热的气氛被这一剑破开。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追随于红月晓身后，原本台下抱着圆形肥猫的侍女无声无息走上台前。
擂台上下俱惊，红月晓微微皱眉：“为什么？”
“哼！”白衣侍女，不，【盲剑客】月读卯衣对同伴露出傲慢的冷笑，似不屑于解释原因。
直将杖刀指向白雪师姐：“【六五神侯】门下，应当不介意我这小小侍女的挑战吧。”
常有仁心中一跳，真来了！
前几日他在交换学习笔记时与左玲珑讨论过白雪师姐上台时可能出现的情况，【盲剑客】隐姓埋名，假扮为红月晓的侍女，或许便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出场，出其不意！
但这种临阵换人的行为，真是被允许的吗？
擂台后方，狭小的露天候场室内，滚过千山万水，追随二名侠客而来的灵兽“善擦”久违地被主人放下，挺着圆滚滚的身子躺在日光下安眠。
一片阴影在空地上出现，飞快缩小。
浅蓝色的布衣飘扬，穿着轻便连衣裙的少女自高空轻飘飘坠下，落地彷佛踩在柔软的棉花上，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
闭目假寐的肥猫眉头微皱，天然灵兽对危险拥有极强的感知能力，哪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要有东西接近，都会产生感应。
眼看圆滚滚的善擦就要睁开眼睛。
“喵嗷~（你好呀，外地来的猫姐妹，看着，不是本地猫吧？）”
蓝衣少女有着如水一般柔顺的浅蓝色长发，其上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