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下水道与羊蝎子
华都午后幽静的小道上响起女孩欢快的哼歌声，小阳春一马当先跑着前面领路，娇小可人的初中生体型跑起来却快若闪电。
对半灵而言只是寻常的午后散步，身后追着的普通人却必须全力奔跑，只有常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难道【天恩十全】还包括长跑节省体力的技巧吗？
稍微停下步伐平息急促的呼吸，还在有常有仁刚学会的【天山遁】，仿佛一阵清风拂过，迎面的气流顿时变得不再尖锐。
岛津琉璃喘了口气：“好诶！”
高手对决是一瞬间的事情，赶路却是行走江湖无可避免的过程。
人们津津乐道的【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故事里，各派高手从中原赶到西域，横跨大半个中国版图，一定很希望有个常驻的群体加速......
胡思乱想间，常有仁忽然听见一阵水声，弥漫而来的寒意渗入体内，仰头一看，一道透着墨色的水柱自天顶灌下。
原来是已经跑到了华都的最北侧，象征着黑水（黑龙江）的天水附近。
九道天水各有其独特的象征，黑水象征着冰冷而苍茫的北国冰霜，散发着萧杀的寒意，
迈过一道道守卫森严的关卡，一道通往地下的巨大的铁门挡住了去路，玄铁的门面上雕刻着真武荡魔天尊威严的形象。
【乙-三十六号地下入口】
守门的两名玄甲军士面无表情拦住去路：“通行凭证。”
“哦哦！“阳春师姐无视了肃杀的气氛，从口袋中挑出一封信：“小花大姐头叫我带师弟后辈们来适应下气氛。“
在小阳春强大的人类亲和力下，如铁般的肃穆的军士也展露出些许温和的态度，依旧一丝不苟检查完小花学姐亲笔写下的文书。
“开门！“
沉重的玄铁大门缓缓开启，小阳春笑嘻嘻地转过身来：“走吧，这是华都侠客的必修课—
“清理下水道。“
啪嗒、啪嗒。
幽静的下水道内仿佛只能听见众人行走的声音。
岛津琉璃一点点松开捂住口鼻的右手，惊讶道：“居然不怎么臭。“
别说臭味，连设施腐朽发出的锈味都没闻到一点。
阳春师姐理所当然地说到：“当然了，生活用下水道是和华都的“地下系统”分开的。“
天水华都中侠客们“清理下水道“，和废土上义勇军将军帮村民通厕所是两回事。
双手悠闲地垫在脑后，阳春轻松地仿佛在自己家：“侠客负责清理的不是生活垃圾，而是恶念。“
“大姐头推断幻世的“形态“连通着外界亿万人类的幻想，集体潜意识、阿赖耶识，各种各样的思想都包括一点，又不完全相同。“
“如果天水华都象征着人类对“城市“、“秩序“、“集体“等概念正面的看法.......“
小小的兽耳女孩转过身来，一道光通过上方的缺口落下，照亮她亮晶晶的双眼。
“万物负阴而抱阳，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善就有恶，人们追求英雄的愿望带来侠客，必然也会有无数人不断产生负面情绪，下沉为魔。“
“返者道之动，当年天水华都的建立就刺激幻世中无处不在的负面情感、恶念凝聚成型，化为【原始天魔】......“
听到华都当年的大战，众人不由屏住呼吸。
“大大大前辈们很努力战斗，终于取得了胜利。”
常有仁差点撞上墙壁：这就结束了?”
阳春一张手：“是这样啊，团结在一起的正道前辈们有惊无险清理掉了各种危险。“现世”也是如此吧？当大部分人接受“城市化”的事实，那么天水华都的诞生便已注定。”
幻世会随着世人的认知不断演化、诞生新的事物乃至人物，从这个角度解释，幻世之城-天水华都的诞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件。
阳春师姐继续说到：“世人的正面情绪会不断产生，负面情绪也会源源不断产生。华都的地下系统就是为此而生，凭借“藏污纳垢”概念将大部分恶念与此汇聚。对于居住在华都的范围内的侠客而言清理下水道是日课，对过去的书吏而言，下水道内尚未诞生自我意识，凭本能行动的幻影也是极好的练手对象。”
就像新手任务一样！
讲到这里，小家伙前进的步伐突然顿住，小巧玲珑的鼻子细嗅两下，露出惊喜的神情：“是羊蝎子！”
常有仁：“？”
刚不还在说恶念吗？羊蝎子？
蹑手蹑脚跟随兴奋的小阳春自拐角探出头，两只庞然大物正盘踞于水槽下。
外形酷似毒蝎，体型大如牛犊，巨大的铁钳与蝎尾散发着阴冷的寒光。
结果所有的压迫感都被其周身覆盖的雪白、若绵羊般的绒毛给毁了。
常有仁震惊了：真的是“羊蝎子”啊。
卡通风格的大眼睛看上去甚至还有点可爱。
【羊蝎子】
不了解之人对这类食物因名字产生误解，又对昆虫的恐惧而产生的幻影，危险度较低。
阳春开心地扑上去，抱住羊蝎子背上柔暖的羊毛（蝎毛？）
遇到袭击的羊蝎子大怒，背后巨大的尾针间不容发地扎下。
昆虫的神经传导速度约为一米每秒，羊蝎子放大后的体型让它从发现阳春到准备落下蝎尾花费了近两秒时间。
阳春顺理成章往边上一滚避开，落下的蝎尾便扎在雪白的绒毛中，她那小腿又从上方压住蝎尾，向下一压，尖锐的尾针便将这只羊蝎子贯穿。
常有仁还在思考羊蝎子会不会咩咩叫的功夫，战斗已经结束，阳春师姐还在和对方玩闹的功夫，岛津琉璃随手对另一只羊蝎子射了两箭。
羊毛的防御力显然和昆虫应有的几丁质甲壳不是一个层次。
负面情绪凝聚的幻影没有血肉，两只卡通化的羊蝎子双眼变成x-x，化为一阵黑雾消失，地面只留下两团白色的羊绒。
【羊蝎子的绒毛】
只有羊蝎子才会产生的特级绒毛，产量稀少，市面上供不应求。
小阳春满脸笑容捧起“羊绒”:毛茸茸，软绵绵。”
“毛茸茸、软绵绵......”琉璃出神望着她摇摆的犬尾。
将羊毛往柴犬外形的腰包一塞，阳春解释道：“浅层的幻影差不多就是这样啦，虽说诞生于人们的恐惧，和真正有思想的恶人不能比，主动伤人的欲望也不高，正适合新人练手。”
她招手示意常月与常有仁上前：“之后轮到你们练手了。”
常有仁点点头，伸手按住剑柄小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