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色牛头人酒馆
马车在下城区一处破旧街巷停下。
车夫不肯再进去，斐迪只好留下一枚银币，准备步行。
“外乡人，你要小心，这里可是塞维亚的地盘！”看见银币的面子上，车夫提醒了这位慷慨英俊的年轻人。
“感谢提醒。”
斐迪朝他挥挥手，迈开大步，向幽深污浊的小巷里走去。
小心躲避着地上混和着屎尿的污水，脚步声在死寂的巷子里传得很远。
两侧破败的小屋门口，探出一个个好奇脑袋，不论男女老少，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面容消瘦，满脸病态。
斐迪默默施放秘法凝视，只见这些人的头顶上，都出现了那枚灰红交织的血口恶魔标志。
他心里一沉，看来牛头人酒馆的老板娘，与福尔也有合作。
巷很长，随着斐迪越走越深，喧闹声也渐渐传来。
在拐过一个九十度的转角后，他看到了挂着黑色牛头人铜招牌的酒馆。
“站住！外乡人。”
隔着老远，就有一个穿着皮夹克，戴着鸭舌帽的流氓叫住了他。
从他大腿间别着的两把附魔匕首来看，应该修习过刺杀学派。
斐迪站定，流氓一对狭窄的眼睛在他身上不断扫视，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这里是塞维亚小姐的地盘，说出你的来意。”
斐迪心里一阵鄙夷，一个四十岁的半老徐娘，还自称什么小姐。
放在蓝星，这个称呼倒也可以作为职业来当后缀。
“当然是来喝酒的！”
斐迪举了举黑色天鹅绒织就的小钱袋子，还特意掂了掂，发出金币特有的沉闷声响。
“请吧。”
流氓侧过身，笑眯眯一引，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他的钱袋。
斐迪经过他时，手掌一翻，变戏法似地夹出一枚金币：“和我说说规矩。”
流氓贪婪的小眼睛里掠过一丝忌惮，没想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个施法者。
他收起轻视，态度愈发恭谨：“想喝酒，先打架！您赢一场，才有资格买一杯塞维亚特调，十银币一小杯。”
流氓比出两根手指，指间的缝隙小得只能塞进一根针。
“就没有普通的酒吗？”
“我们店里只卖两样东西，塞维亚特调和福尔家烟草！懂的都懂！”
流氓朝他挤挤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斐迪恍然大悟，果然，这俩是有勾结的，那劳什子塞维亚特调让人趋之若鹜，还得打上一架才有资格买，八成是加了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
“那要是想见老板娘塞维亚小姐呢？”
斐迪试探着说出了来意。
流氓脚步一顿，缓缓与他拉开距离：“阁下究竟是谁？”
斐迪朝他出示了一支华美绅士手杖，上面镶满碎钻和祖母绿，顶端是一颗火元素宝石，这是阿普的随身之物。
果然，流氓见到这支手杖后，放松了许多，他开起玩笑：“原来是阿普老大的人，你可吓死我了，阿普老大是想找我们家小姐吗？”
“不错。”
流氓面色有些为难：“按照规矩，连赢三场，才有机会与塞维亚小姐碰面，喝上一大杯她亲手制作的特调，这个规矩，谁也没有例外过……”
斐迪轻松一笑：“那我就先打上三场。”
流氓大喜，他生怕斐迪蛮不讲理，自己倒不好在街面上混了。
于是一把推开酒馆大门：“那请吧。”
轰！砰砰砰！
激烈的打斗声与喧闹拍桌声交杂，飞入耳朵，扑鼻而来的还有汗臭味和酒熏味，更多的是呕吐物的腐烂臭味。
斐迪急忙施法封闭了嗅觉，这才敢迈入酒馆。
大厅是圆形，没有坐位，亢奋的人们挤在小小圆桌上，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高声叫喊着。
穿着暴露的侍女在男人间穿梭，白晳丰满的肉体上，满是脏手印。
酒馆中间，用铁栅栏围出一小块空地，里面正有两名战争学派的肌肉男正在搏斗。
他们没有武器，没有防护，拳拳到肉，打得头破血流。
随着咚一声闷响，一个竞技者被凌空抱摔，脑袋朝下，骨头碎裂声传来，两腿软了下去，八成是死了。
“获胜者，鲁特，他已经连赢两场了，再赢一场，他就可以见到塞维亚小姐！”
一个天生侏儒症患者充当主持人，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台子上宣布结果。
“塞维亚！塞维亚！”
观众们整齐拍打着桌子，发出狂热呐喊。
侏儒跳入竞技场，问鲁特：“你还要再打一场吗？”
鲁特已经累到近乎虚脱，他点点头，侏儒连忙将手中的毛巾一抛，高声道：“他是个真正的勇士！他还要再打一场，快给他一杯特调，免费赠饮！”
现场的欢呼声迈向高潮，一名侍女端着托盘，隔着栅栏递给鲁特一小杯酒。
精巧的玻璃杯里，盛装着迷幻彩色的酒体，鲁特眼睛露出变态的渴望，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满状态复活。
“还有谁？！”
他拍打着石头般的胸脯，大声挑衅，声音盖过了现场的喧闹，一时间鸦雀无声。
鲁特可是见过塞维亚小姐两次的人！
这意味着，他曾经连赢三场，赢了两次，强大的实力令在场人胆寒，谁也不想死在他的手上。
如果没有意外，他今天能再赢一次，拿到前所未有的九连冠！
但意外总是有的，就在鲁特睥睨全场时，只听见角落里静静传来一个不和谐之音。
“我来。”
所有人齐齐回头，见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纷纷哄堂大笑。
连鲁特也冷哼一声，直接无视了他。
斐迪不理会观众的讥笑，向竞技场走去：“我说，我来。”
鲁特目光沉沉，盯着斐迪：“施法者？”
“当然！”
斐迪抬起手，简单施放了一个光亮术。
观众们开始窃窃私语，鲁特皱起眉毛，施法者往往高贵自持，是富贵修习的代表，基本不会来这种下流地方，连挣钱的黑帮中都极少有施法者出现。
否则阿普不可能以伪三阶的实力，统领拥有三个四阶、一堆三阶的船桨帮。
侏儒也是第一次见施法者走向这个竞技场，嗅到机会的他，急忙冲上台：“天呐，是一个施法者，让我想想，上一位施法者走进竞技场是什么时候？”
他很好地卖了个关子，吊起观众足够的胃口，才继续说道：“从未有过施法者参与竞技！天呐，你们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刻，我宣布，盘口的赔率调高十倍！”
观众彻底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