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功的阿普
克莱儿从魔法口袋里放出一个满身酒气的精瘦刀疤脸，解释道：“这就是阿普的那个心腹，他们都喝醉了，才能这么快得手，来，给他醒醒酒！”
一名骑士上前，手里捏着一瓶黑乎乎的药剂，另三名骑士分散开来，在周围警戒。
掰开刀疤脸的嘴，将药剂灌进去，果然立杆见影，刀疤脸一通呕吐，神智渐渐清醒。
视线中，是个面色不善的护教骑士，周围还有几个几乎融入到夜色中的教团成员，他吓得一激灵，连忙跪下求饶：“放过我吧骑士老爷！”
啪！
骑士反手就赏了他一巴掌：“闭嘴！老爷有话问你！”
刀疤脸被抽得打滚，见不是来要自己命的，赶忙捂着鲜血淋漓的脸爬回来，谄笑道：“您问您问。”
骑士却没再开口，只是默默移开身形，刀疤脸看到，一个年轻英俊的施法者走上前来。
“阿普在哪儿？”
斐迪问道。
兴许是眼前的年轻法师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有骑士那么大的威慑力，刀疤脸又不老实起来，他苦笑着摇头：“我只是个小头目，怎么会知道老大在哪。”
斐迪冷笑一声：“嘴硬。”
门板那么大的法师之手瞬间在他身后升起。
啪！
又是一巴掌抡上去，刀疤脸直接被抽飞，在空打了几个卷，砰一声落到一家人的院子里。
骑士们纷纷侧目，没想到这个看着还算优雅的小法师，居然这么暴力。
“拖回来。”
刀疤脸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像条死蛇般被两名骑士架到斐迪面前。
他身上的骨头最起码断了十几根，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唯有意识还算清醒。
斐迪若无其事地笑着，半弯下腰：“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最好想想，为什么我们能找到你。”
刀疤脸肿涨的眼缝中露出本能的畏惧，他连连点头，说话含糊不清：“我……我上半夜送他到金骰子，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金骰子是安乐岛最大的赌场，老板娘是土生土长的岛民，曾在浮光城做过流莺，阿普发迹后回岛，在他的支持下开了这家赌场。
这类场所都是全天营业的，骑士们直接冲进去抓人，肯定会打草惊蛇。
只能等他出来，在路上抓人。
于是斐迪继续问：“他一般在什么时间离开？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路线是哪条？”
“咳咳……”刀疤脸咳出一口血沫，“早上七点左右，没有窗户的黑色四轮马车，一般从后门离开。”
斐迪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小时，时间不算紧促。
他向克莱儿要来一瓶珍贵的治愈灵药，轻轻一晃，可以看见乳白色灵光在瓶子里荡漾。
疗愈型药剂的制作方式很特殊，光有配方不行，还必须混入源能才能起效，这也是起源法师让教团又爱又恨的原因。
也由于这个原因，教团要求所有药剂师都必须经过他们的审核注册，执证上岗，才允许制作、经营药剂。
将药剂倒进刀疤脸的嘴里，他身上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
很快，他就活蹦乱跳，除了衣服上的血迹，根本看不出刚刚受过重伤。
“谢谢老爷！”
刀疤脸忙不迭地向他们行礼，劫后余生，让他笑容很灿烂。
斐迪适时给他浇了盆凉水：“灵药市价八十金币一瓶。”
刀疤脸怔住，他苦着脸摸向腰间的魔法口袋，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早就被骑士们收缴了。
“先欠着吧，现在，带我们去金骰子。”
刀疤脸如蒙大赦，殷勤地在前面领路。
……
清晨，阿普从温柔乡里醒来，看着床边那具还在熟睡、略显臃肿的胴体，他常年紧绷的丑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什么叫成功？
就是年轻时需要仰望的东西，现在统统都被踩在脚下。
阿普就觉得自己很成功。
出了房门，甬道尽头两名大汉立刻围上来，将身材瘦小的阿普夹在中间，簇拥着从专属通道离开。
没有窗户、双马拉就的定制四轮马车也正好驶到门口。
“去……咦，刀疤，怎么是你？”
阿普刚要说出目的地，猛然发现马夫换人了。
“独眼昨晚吃坏了肚子，就让我来替班了。”刀疤脸一脸谄笑地回答。
“该死的独眼，就知道偷懒！”阿普骂了一句，“去渔场看看。”
说完，他就钻入了车厢，随着车门闭合，小小的防护法阵启动，阿普才算放松下来。
闻着车里特调的熏香，奋战一夜的阿普架不住潮涌而来的疲倦，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老大，到了。”
刀疤的声音通过法阵传来，阿普惊醒，他习惯性看了看怀表，七点四十，只花了十五分钟？
怎么可能！
意识到不对的阿普摸出法杖，突然听见一阵喀喀异响，抬头一看，只见车厢壁上的防护法阵符文颗颗碎裂，魔力回路崩解。
“该死的！”
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连忙准备烈焰学派的三阶防护法术，火焰护盾。
魔力在双眼中亮起，赤红的焰光在他体表汇聚。
突然，一阵巨力传来，包了铁皮的车厢瞬间被破开，一根造型奇特的金属大棒紧跟其后，朝他砸下。
轰！
刚刚成型的火焰护盾帮他抵消了大部分攻击，但余力还是将他击飞。
“咳咳……”
跌落在地的阿普吐出一大滩血沫，其中还混着破碎的脏器。
他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要碎了，钻心的疼痛让他连握住法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条死鱼一样摊在沙地上。
随后他就看见，那位名声在外的琴湾之花，领着四名护教骑士和一个年轻法师，围了上来。
而他自己常年带着的那队保镖，七零八落地躺在不远处，基本没了呼吸。
“你就是阿普？”
斐迪问道。
阿普艰难点头，有些奇怪为什么是这个法师问话。
斐迪拿出一瓶治愈灵药，在他面前晃了晃：“想活命吗？”
阿普细小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扫了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血液正在飞速流失，就算他们不动手，不出三分钟，自己就得留在这里喂野狼了。
这一点，经常杀人的都知道。
斐迪很失望，他还以为这个刀口舔血的阿普，是个硬汉呢。
将灵药放到他的嘴边，斐迪继续问：“霜环的那位五阶施法者，藏在哪里？他准备在安乐岛做什么？”
阿普瞳孔一缩，大为震撼，原来教团已经知道了！
可是涉及霜环，他说是死，不说也是死，唯一活命的契机就是教团愿意在事后庇护他。
但教团能看得上他一个黑帮头目，被药剂堆起来的弱小三阶吗？
阿普开始犹豫，斐迪猜出他的心思。
向他保证：“放心，只要你在事后献出所有的财产，教团就会提供一定程度的庇护。”
说完，他看向克莱儿，后者迟疑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阿普这才同意，急忙伸出舌头拨弄着嘴边那瓶灵药。
好心的斐迪帮了他一把，很快，阿普如肉饼般的左半身就逐渐丰盈，肌肉重组，骨头生长，三分钟后，阿普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