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或许，都淋过雨
张小旭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刚好让韩晴晴躲过了一劫！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小旭就离开老破小公寓，径直去了清水镇郭佳怡的店铺。
果然，郭建民跟郭建军把昨天地里挖出来的两千多进土豆送了过来。
见张小旭来了，郭家父子都主动地跟他打着招呼，尤其是，郭建民比之前更热情了。
不用说张小旭也知道，肯定是郭小伟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他，还有昨天土豆货款的事情。
不得不说，张小旭这种钱货两讫的方式，得到了郭建民的高度认可！
以前那些采购商，土豆拖走了，很久才能要到货款，张小旭这种当天现结的处事办法，免掉了郭建民的后顾之忧。
按照一天一两千斤的进度，地里的土豆差不多2个多周就可以全部处理掉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张小旭的身价也会在这接下来的2周时间，暴涨！
至少得是个人人艳羡的万元户！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郭佳怡二叔跟三叔就回去了，地里面的事情还比较忙，郭佳怡也就没有留他们下来吃午饭。
现在距离早市开市还早，张小旭跟郭小伟和郭佳怡开始分工协作，紧急处理这一批土豆。
隔壁的王大爷也起了个早床，伸着懒腰打趣道：“你们这个早上也能卖，我这凉粉就不行咯！”
说完，隔壁的王大爷也过来帮忙，张小旭则是笑着说道：“大爷，晚上卖凉粉，你早上可以卖咸菜和米粥呀！”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王大爷一拍脑门，扔下土豆就往屋里跑，看的张小旭三人笑意连连。
在张小旭的指导下，加上昨天晚上的实战磨炼，现在的郭小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来煎制炕土豆了。
这倒是给张小旭省了不小的事儿。
腾出手来的张小旭并没有闲着，把炕土豆的摊位交给郭佳怡姐弟俩负责之后，他便抽空去找了一下黄富贵，想问问他有没有厂房出租的资源。
没曾想这次去非但没有见到黄富贵，还被他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骂的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张小旭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母老虎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眼看这次拜访告吹，张小旭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清水镇的周边逛了逛，看看有没有出租的厂房。
倒还真让他看到了一家厂房转让的广告牌。
张小旭把电话号码给记录了下来，找了个电话亭给打过去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够对面接听电话的人说负责人外出了，后天才回来，让张小旭后天再打电话过来，接着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没有拒绝，就是还有戏！
趁着这会儿闲着，张小旭去小卖部买了两瓶罐头，还有一串香蕉，拎着就去了医院。
也不知道何芳芳醒来了没有。
……
清水镇，红马街的一家公司的办公室里。
“小小的炕土豆，竟然能有这么高的利润？”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窗户前，一边抽着烟，一边端详着手里下面人送来的炕土豆。
在他的身后，还笔直地站着一位身材婀娜、美艳动人的秘书。
“维娜，你亲自走一趟，带他们老板到我这儿来做做客!”
美女秘书甜美地回应道：“好的，boss。”
……
来到清水镇医院的张小旭，刚进病房，就看见半躺着的何芳芳，正在吃护工用汤勺喂的小米粥。
“芳芳姐，你醒啦？”
张小旭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病床旁边，拖了个椅子跟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的护工挥了挥手。
示意她先出去，接下来由他喂点吃的给何芳芳。
“昨天，是你送我来的？”
何芳芳的声音很沙哑，脸色也很苍白，眼神也有些空洞。
张小旭的出现，让她原本无光的眼神里面，略微闪现一抹异色。
“是啊，芳芳姐，昨天发生什么了？”
张小旭吹了吹汤匙里的小米粥，送到何芳芳的嘴边，她却没有张嘴。
“你不该救我，我就是烂命一条，我早就该死了！”
何芳芳强忍着某种情绪，话语里面满是绝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这个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张小旭知道何芳芳遭受这么大的打击，心理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便开解道：“我们有很多种方式活着，但每一种方式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你也一样！只要不死，我们总能找到！”
“呵！”
何芳芳的脑袋偏向另一边，看向窗户外的那可梧桐树，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斑驳地洒在床沿上，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荡起阵阵碎影。
“我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何芳芳的声音很是凄婉：“昨天，我拼了命的呼救，可没有一个人来救我，他们明明都在家，可他们……”
后面的话，何芳芳终究是没说出来，但是眼泪已经在她美丽的脸蛋上滑落下来，让人生怜。
“我知道他们背后说我是什么，我确实不是个好女人，我是他们口中的女表子，我下作，我勾引男人，我活着就是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坏女人!”
何芳芳越说越激动：“自从爷爷去世后，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在乎过我，哪怕是你，都觉得我只是一个供你们男人玩乐、发泄的工具罢了！我就不该活着！”
“你说，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你又何必救我？”
听着何芳芳声嘶力竭的哭诉，甚至是追问，张小旭没有回应。
而是把没有吃完的汤匙放回碗里，从地上的袋子里，掰出了一根香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香蕉啊，放几天不吃，他就蔫吧了，发黑了，看着不如新买的鲜艳。”
“不过啊，这样的香蕉它不青涩，还有一点软糯，尤其是这样的香蕉价格还便宜！”
说完张小旭就把香蕉皮给剥掉，使劲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看向何芳芳：“你说，做人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何芳芳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张小旭，似乎含着某种期待：“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
张小旭不想骗他，可有担心说实话让他接受不了，不过不说实话的话，又会显得不负责任。
思虑再三，张小旭回应道：“因为在我和妹妹被房东扫地出门的时候，你帮助了我……”
张小旭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就这个？”
“对，就这个！”
何芳芳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你！”
“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
何芳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伤口，那里传来的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她昨天经历过的绝望一幕。
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来了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外面天比较黑，看不清楚脸，她本不想招待的，却没想被他强行破门而入。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跟张小旭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被迫发生关系之后，男人就想提裤子走人，何芳芳自然不愿意，俩人当时就纠缠了起来，男人不知道从那儿摸出来一把匕首，插了她小腹一刀，然后还把他屋里的东西搜刮一空，把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小旭，你放心，姐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这次花的钱，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等我挣回来必定三倍、十倍的回报于你！”
何芳芳说的很认真，目光却看向窗外，那摇曳的树影。
“芳芳姐，这钱不必着急还我！”
张小旭担心何芳芳还走老路：“你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
“我小学三年级都没读完，一般的工厂都进不去，去小的地方打工，又因为我这张脸，不停的受人欺负，除了躺着挣钱，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何芳芳眼神里面充满了凄凉。
如果有选择的话，哪个女孩子愿意走上出卖自己身体的这条路？
自从爷爷离开之后，何芳芳就失去了经济来源，好不容易找了个餐馆端盘子的工资，却谈了一个品行恶劣的男朋友，几次三番的把他灌醉了，供别人玩乐……
“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张小旭鼓励道：“这次你也算是从鬼门关走过来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想看你继续放任自己，等你好了之后，来我这儿上班吧！”
“去你那儿上班？”
何芳芳的眼里骤然有了光，不过随机暗淡了下来：“街坊邻居都知道我的事情，他们都在背后戳我脊梁骨，你还敢招我，你就不怕他们……”
“呵，他们？”
张小旭冷声道：“我跟妹妹被房东扫地出门的时候，我可忘不了围观的他们对我和我妹妹做了些什么！”
“如果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要帮我？”
何芳芳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张小旭，她想要一个答案。
“这个重要吗？”
“重要，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
张小旭想了想，沉声道：“或许，我们都淋过雨。”
“所以才想帮别人撑把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