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5.一分假意

祁诺次日拎着一袋早餐，嘴上还叼着一个包子，她推门进到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西乔夜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金久安睡着了，歪着脑袋靠到西乔夜肩上。

祁诺刚想拿下包子喊话的动作一顿，她在思考：我cp站反了？

西乔夜难得休息得还行，但祁诺进来的那一秒她还是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向祁诺，左手活动了一下，食指轻触金久安的额头，将他的脑袋放到另一边去。

祁诺轻笑一声，继续叼着包子啃，还招手让西乔夜过来尝尝。西乔夜和她坐到另外的桌子前，祁诺递给她一个包子，朝她颠了颠。

祁诺嘴里不闲着，含糊不清地说着：“哼哼哼哼（很好吃的）。”

西乔夜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肉馅的，还行。

作为无肉不欢的肉食主义者——祁诺，她对肉的标准非常有一套。但是西乔夜不想听，因为她听过很多遍了。

唯一能让祁诺放下那套标准的，估计只有那些摊贩卖的炸串了。

二人安安静静吃完早饭，金久安也终于醒了过来。他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朝两位女士打招呼。

祁诺眯起眼笑着看他，金久安多少感觉这眼神不对劲，抬手挡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看着祁诺，开口：“我脸上还是身上有什么吗，你这么看我？”

祁诺笑了笑，摆摆手，说：“没有没有，只是瞬间觉得副队长你气质有所改变。”

金久安摸不着头脑，说了一句“去找点吃的”，便立马离开现场。

西乔夜疑惑看了眼，又回头问祁诺，“什么气质？”

祁诺眯起眼捂嘴偷笑，“没有，我闲余时间的乐子。”

西乔夜垂眸“嗯”了一声，“工作时别因此出神就好。”

祁诺用力点头，要是让西乔夜知道，她还和岑夜，尹洱因此打赌，那她就命不久矣了。

西乔夜和金久安的事情，祁诺作为在伐杀七号就和他们一起的人，她知道的当然最多。其中也包括金久安喜欢西乔夜这件事，不过金久安的操作让祁诺真的想笑。

祁诺虽然没看出西乔夜对恋爱的方面的需求，但这不是金久安一声不吭，打算和西乔夜从朋友开始的理由啊！

祁诺自认为：一个女生在对一个男生没兴趣的前提下，双方处成朋友，最后肯定不可能牵手成功。

滤镜都没了，你让她怎么喜欢你，除非你纯帅。

但是西乔夜这个连对我都没滤镜的“原相机”女人，不要指望她对帅哥美女有欲望。祁诺心里咬手帕，这女人可太直了，或者说，永恒之光就应照在她身上——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最后添一个——无欲无求。

然后祁诺脑海里就出现西乔夜在打坐的身形，背后还有几束光。

祁诺心里想到最后，没忍住笑出声。西乔夜已经坐到办公桌前，她看向发出声的祁诺，“怎么了？”

祁诺摇摇头，抿嘴忍住笑，又开口说：“我在试图挑战自己的笑点。”

西乔夜：“……”

岑夜在半个小时后来到办公室，也顺便带来了一个消息。

岑夜：“队长，东晩星西区Z-71城竹荷街道的警局报来消息，称有目击者报案说见到月明稀在Z-71城活动。”

西乔夜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祁诺，说：“祁诺，你陪我走一趟。”说着她就起身朝外走去，离开前不忘对岑夜说，“通知尹逸尹洱，让他们准备好工具到指定地点待命。”岑夜随即开始通知。

坐在位置上的祁诺还没反应过来呢，赶忙拿上包追了上去。

西乔夜没有像上次那样驾驶自己的车，而是选择总部的警车，祁诺庆幸自己穿着平底鞋，她坐到副驾时心跳还未平复。要是还在伐杀，她现在应该心脏比脑子冷静。

她呼出一口气，开始调出岑夜发来的监控。此时的她才回顾岑夜说的那句话——有个大漏洞。

“等等，什么叫在Z-71城活动？”祁诺认真想过才问出口，“正常来说，目击者提供线索不应该是通缉犯在某条街道或者一片区域吗？怎么会是整个城？”

西乔夜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开口说话：“岑夜那句话确实有漏洞，但哪怕是假的我们也要去。”

祁诺不解，她知道西乔夜对任何线索都有保持怀疑，但……“你让尹逸他们拿逮捕工具待命是为什么？”

西乔夜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道：“如果这条线索是假的，那我们省个工具，如果是真的，那就找遍整个城。”

祁诺：“啊？”她开口就后悔，因为莫名其妙开始打嗝，她深呼吸几下，然后在吸气末闭气——这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方法，时而有用。

解决了打嗝，她再次看向西乔夜——她没懂，不管真假，这都不是省一个道具的事。

祁诺没再说话，结合岑夜发的监控，以及他那句话。

监控西乔夜还没来得及看，祁诺将屏幕拉大，清晰看到警局办公楼大门的图像。消息是五分钟前发来的，早上进出警局的人不多，咨询台人员的动作也还正常。除了四十六分钟前有警员出警，似乎没什么了。

祁诺诧异地皱起眉头，报案的是谁呢？

西乔夜提醒她到了，祁诺收了投影器跟着下车。

二人走进警局大门，祁诺来到咨询台前，坐在那里的人似乎埋头干着什么，没发现她们的到来。

祁诺手臂撑到台上，轻笑一声，开口：“在玩什么呢？”

坐在那的小警员抬眼看了眼，将手机倒扣在桌上。“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站在祁诺身后的西乔夜皱眉看着，祁诺笑了笑，说：“我们是「逐月」一案的负责人，接到消息说有人报案看到了月明稀，请问我们可以去看一下目击者吗？”

小警员抬手五指闭拢朝右边一指，“她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室。”说完他就坐下了。

西乔夜转头走了，眉头就没松过，祁诺跟在她后面，余光瞥见那个小警员又开始玩手机。

祁诺摇摇头，“看来这里的管理制度挺轻松啊。”

西乔夜没有说话，但是祁诺知道她对于这种现象很气愤。可就算管理制度再严格，这种现象也不会消失。一个人时会去玩手机，就算禁止玩手机，也会找人闲聊。

祁诺走到她身边，“我们先去看看报案人吧，这些因管理不当产生的问题之后再提。”

西乔夜推门进休息室，还没看到人，她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母亲！”

西乔夜和祁诺均是一愣，连在休息室的女警员也愣住了。

西乔夜低头看着抱住自己膝盖的小姑娘，诧异开口：“小姑娘你叫错人了。”

祁诺蹲到小姑娘旁边，对她点点头，说：“对啊小姑娘，你认错人了，她连对象都没有，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小姑娘鼓起肉嘟嘟的双颊，奶声奶气地开口：“母亲就是母亲，我没认错！”

祁诺蹲着抬头看向西乔夜，“你无痛当妈？”

西乔夜：“……”

祁诺不管了，温声问这小姑娘：“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一只手松开西乔夜的腿，叉腰仰起头，“我叫金月月。”

祁诺：？？？？

她再次抬头看西乔夜，“她不会是你和……”她还没说完，西乔夜直接按下她的脑袋，抱起金月月小朋友坐到沙发上。

西乔夜开口询问那位女警员，“我们是「逐月」案的负责人，你们所说的目击者在哪？”

女警员回神，她看着西乔夜二人，缓缓开口，“就是你怀里这个小朋友。”

祁诺起身走过来，“什么？！”

金月月坐在沙发上蹬着小短腿，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小脸也白嫩嫩、肉嘟嘟的，看上去就是个小白团子。

祁诺：“这不是胡闹吗？她才多大，人都不一定能认全，还是说她有拿出什么关键性证据吗？”

女警员摇摇头，“我们一开始也不信，但是这小姑娘一直说她知道月明稀在哪，还一定要让我们传消息给你们。实在抱歉！”

祁诺现在看上去比西乔夜刚刚还生气。

“你们这里怎么回事？咨询台那个工作时间玩手机姑且可以视为管理不当，但是你们任由一个小姑娘闹着让你们传消息去总部，这算是什么？既耽误我们的时间，又耽误你们的时间。而且内部传递假消息，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女警员垂着脑袋，“非常抱歉……”

祁诺还想说，西乔夜打断她，“可以了，信息是别人传递的，她只负责看管这个孩子。”

祁诺闻言呼出一口气，看向垂着脑袋的女警，看样子年龄不大。祁诺啧了一声，她转身出门。

西乔夜安慰那个女警员，说：“你别伤心……”她其实也不会安慰人，想了一下，又说，“她只是意识到自己说话重，出去转移炮火，一会儿就回来了。”

女警员点点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差点掉出来。

金月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西乔夜怀里，搂着西乔夜，对着那个女警员说道：“姐姐不要哭，月月给你糖吃。”说着递过去一块奶糖。

没多久就回来的祁诺关上门，感觉到屋里气氛的古怪，也知道西乔夜不是会热场的人，她走到女警员面前，开口：“抱歉，刚刚是我语气重了，也是我没搞清楚对象胡乱发火。”

祁诺想了想，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礼物盒，说：“这是我随便弄的小东西，有点丑，你别嫌弃。”

女警员诧异看向她，祁诺直接拉起她手，将盒子放到她手心上。后者轻轻扯开丝带，盒子展开，一个丑萌丑萌的影像小人在盒子中心的底座上转圈圈。

祁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女警员看着这个慢悠悠转圈的小人，没忍住笑出声，对祁诺笑着，“不是你的问题，是联系人员没有确定事件真实性，我也没向你们解释清楚，这问题也确实出在我们这。”

祁诺坐到她旁边，二人聊着。一旁的西乔夜看着窝在怀里的团子，开口：“你到底是谁？”

西乔夜看着金月月的眼睛，她的眼睛逐渐出现蓝色光芒，小团子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没过一会儿，西乔夜的眼睛恢复正常，小团子也笑了笑。

西乔夜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告诉她，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祁诺和那个女警员聊得很开心，但是也到了离开的时间了。西乔夜抱着金月月，对着那位女警员说：“这孩子的事情我已经跟你上级通知过了，她我先带走。”

祁诺笑着朝她挥挥手，“我们先走了，徐秋灵，拜拜！”

徐秋灵抬手挥了挥手，突然想起什么，小声疑惑道：“那孩子亲生父母不担心的吗？”

等回到车上，祁诺没有像来时那样坐到副驾，而是带着小团子坐到后座。她逗了小团子一会儿，见离开了东晚星，她开口询问：“所以——你是谁呀？”

金月月露出她人畜无害的表情，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她软糯开口：“姨姨你在说什么呀？”

西乔夜看着前方，轻笑一声，开口：“发现了？”

祁诺捏着金月月的鼻子，逗着她，说：“要是没发现我就是傻子，刚刚一直没见你和徐秋灵联系这小团子父母，你还带她回去，加上她想方设法联系上我们，怎么看也不是普通小孩啊。”

金月月抬起肉嘟嘟的爪子拍打祁诺的手，一大一小玩了一路。

西乔夜抱着金月月走进警署大楼的时候，众人目光瞬间被吸引，西乔夜本身清冷的气质就让人远观不敢靠近，但是这位冰山美人今天怀里抱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粉色小裙子，双手还抓着一颗糖的小团子。

毫无违和感，甚至有点过分可爱。

难道美人有颗天真可爱的心？！

西乔夜无视那些目光，径自走向传送器。传送器设定范围只在这栋几百层的大楼中，每一层都有设置四到五个传送器，这避免了只有一个固定位置的传送器所导致的横跨整一层。

祁诺原本想和她一起上去，但是其他人不靠近西乔夜，不代表不会靠近她身边的人。

结论：祁诺被拉着问了一堆问题。

祁诺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遇到问相同的问题的忽略，最后丢了句：就这些，没什么，我走了。

然后立马跑向传送器，被传走了。

西乔夜抱着金月月走进办公室，听到动静抬起头的金久安只是简单扫了眼就定住了。

金久安：？？？

“小夜，这孩子……”

金月月搂着西乔夜的脖子，蹭着她的脸，嘴里还喊着“母亲”。

金久安要裂开了，西乔夜不过出去一趟，怎么连孩子都有了？如果让西乔夜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被骂：有没有脑子，科技再发达，也不会几个小时就生下一个四五岁孩童啊。

金久安还在石化中，西乔夜将金月月放下，原本是想让金月月自己去玩，结果后者直接奔向金久安，大喊一声：“父亲！”

金久安被小团子撞一踉跄，有些呆愣地低头看向抱着自己小腿的团子。

西乔夜微微挑眉，但也没管，转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刚回来的祁诺听到那一声，脚步一顿，以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金久安，似乎在说：我就知道是你俩的。

金月月接着补刀，奶声奶气开口：“父亲，月月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