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姐姐永远爱你
第三十四章：姐姐永远爱你
“滴滴滴滴滴......”
东京银座的街道，人流总是那么密集那么的多。
羽川华只记得自己望着乔安手中不断摇摆着的钟表，眼中的神采沉寂下去后，再睁开眼时，自己就来到了这里。
她穿着初三时的校服，背包上别着的挂饰是之前自己生日收到的礼物。
红绿灯的倒计时即将结束了，三三两两挨在一起的情侣们不约而同地就停止了交谈，转而专注地等待绿灯时有序地通行。
这是藏在她记忆深处，不愿揭开的记忆。
“何谓暗影？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容易被阴影化，又为何死后会变成一滩淤泥般的死念魔物？”
“进入你不愿意想起的回忆之中，就能找到你的答案。”
“也是你是否能够掌握暗影力量的关键。”
华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
位于自己几个身位前面，站着的那一对，其中的女性，她熟悉无比。
“姐姐......”
羽川玲的一颦一簇早就已经印在了她的心底。
那个从小，比父母还要疼爱她的人。
其实父母很希望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可惜在怀了华之后，孕检时知道了还是个女生时，就商量着要不要打掉。
“爸爸妈妈，男生或者女生，有那么重要吗？”
只有四岁的羽川玲，问出了这个灵魂拷问般的问题，让父母二人哑口无言。
或许是带着这种期盼，华从小还是被当成了男孩子来看待，一直要求她自立自强，表现得比男生还要刚正硬朗。
只有羽川玲不这么认为。
“就算再刚硬，华是女孩子，永远就还是女孩子。”
“只要你有想哭的时候，就来到姐姐的身边，姐姐陪你一起。”
玲曾经抱住了她如是说。
可现在这个姐姐在她面前，跟别的男生走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出于妒忌，又或者是对有人没有访问过她的权限便介入到自己至亲的姐姐的生命当中，华很想冲上去把那个男的打走。
可就在如此所想之时，绿灯已经亮起，大家的脚步不会因为她自己的思想而停留，纷纷迈动起前后不一的脚步，让人流开始涌动起来。
华想挤到前面，可这种行为在密集的人群之中显得异常冒犯，没人甘愿去让出这么一个身位，把她挡在了后头。
以至于，当眼前的悲剧发生之时，她更加责怪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强硬地、坚决地冲上去。
一辆刹车失灵的汽车，冲进了人群里，人们像保龄球一样，被撞了个七零八落。
而自己的姐姐，如今被挂在了人行道对面的栏杆之上。
“玲!”
比她还率先发出的尖叫，是那个男人，绕开了一地的人与残肢与鲜血，冲了过去，抱住了已然活不了的玲。
华知道世界静止不了，可她的脑袋停止了运作，心脏也像是被禁止了跳动，整个人被自己禁锢在了原地。
直到远方救护车的警笛由远至近，她被警方的封锁线给推到原本的红绿灯线以外，才醒悟过来。
这一切是真的。
她看得真切，姐姐其实第一时间已经反应过来了，她有机会自己先多先往前走一步，那样就不会被撞到。
然而她，第一时间却是将身边的人，推开。
肇事的车辆撞在了旁边还在新建的，儿童乐场的软垫之上，居然毫发无损，那人折返而回，对着满地的死伤者跪地屈头道歉。
华此时心里只有一种冲动，让这些人都下地狱去，让他们给自己的姐姐赔命。
可那时的最后，是自己的父母赶到了现场，让她这种想法泯灭掉了。
“现在，你不是那个羽川华了，你是这个无所不能的羽川华。”
“去杀掉，那些你觉得可恨的人吧。”
不知道从何响起的声音，她只一眨眼，自己身上的装束变成了游戏里的样子。
时间也静止了，画面停滞在了这一瞬。
手中本该无形体，只有能量的黑色匕首，被她的怨念汇聚成了新的锋刃，只要将之捅进他们的胸口里面，就能把他们送到黄泉碧落。
如今，她是这场记忆电影的主宰。
华的眼角流下了黑色的泪滴，在脸庞滑落的水珠没有坠地，像是毒素一般开始蔓延全身。
暗影最大的来源，从来都不是外在的能量。
而是，那些早已埋藏在身体中，一直潜伏着的黑暗。
“顺应你的念头，宣泄你的暗影吧，华。”
华终于听清楚了，那一直在缟素她该怎么做的声音，是那个一直于内心深处站在暗影里的自己。
那些给她不幸福不美满的人，就像是无条件突然给她带来折磨的病痛一样，她都该弑之。
就像是瞬移一般，她只是念动，便将二人都挪到了自己的身前，只要自己握紧手中之刃，轻轻地往前面两个跪倒于前的混蛋身上一推，就能结束这场曾经的噩梦。
“如果没有你们其中任意一个，我的姐姐就不会死。”
华身上散发出来的暗影接天映日，将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剥离开来，如同即将要进入到永夜之中。
“杀了他们，我就能回来吗？”
华的黑刀已经贴近那个男人的胸腔了，却停了下来。
“你不是那样的人，不要勉强自己了。”
华的刀滑落了。
那个声音，她同样无比熟悉。
那个还挂在栅栏上，披头散发的躯体，传出着声音。
“不，我就是那样的人，如果没有他们，一切都不会发生。”
华近乎咆哮地说。
“唔，是吗？”
玲质疑的声音也是那般的好听。
“那现在，你会怎么做？”
玲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场景却骤然变换了过来。
还是这一条人行道，那是那样密集的人流，也依然是“滴滴滴滴滴”的红绿灯倒时声。
只不过，这一次，玲身边站着的人，是她。
“诶？”
绿灯已经亮起来了，后面的人流自然而然地挤迫着人们向前，就像是如果不前进的话，灾难始终有一天，也会追上他们。
“我说，那现在，你会怎么做呢？”
“华。”
羽川华压根没有反应过来，那汽车疾驰的引擎轰鸣声就像地狱传来的回响。
人潮是那么的拥挤，她自己已经亲身经历过了，根本不可能挽着姐姐的手臂一起逃走。
她知道，在这一刹那，只能选择自己或者是觉得比自己更重要的人。
华已经伸出了手，要将姐姐推向前。
然而，那个天使的动作，比她还要快。
“对不起哦华，因为，我比你还要爱你。”
“你们都是比我自己看来，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再见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