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化为齑粉
“这是……”
伊卡洛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平板上的视频画面，瞪大眼睛，不可抑制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视频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画面的右下角缓缓走进。
熟悉的面容露出来，伊卡洛斯赫然发现，视频中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和自己现在有一模一样的面容。
除此之外，视频中的“伊卡洛斯”还穿着和他现在身上一模一样的黑色风衣。
甚至风衣那一成不变的，半旧不旧的状态都一模一样。
黑色的作战靴缓缓踏在青石板上，“伊卡洛斯”双手插在风衣里，低垂着头，脚步沉重地，一步一步地走到超人雕像的前面才停下。
“伊卡洛斯”抬起头，安静地仰视着面前超人雕像的眼睛。
露出的侧脸，除了紧绷的下颌线，和伊卡洛斯完全一样。
“伊卡洛斯”足足注视了一分钟，视线才慢慢从雕像上移开，环视周围，像是刚刚才发现周围突然静止的异常。
蓝天依旧明净，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梢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本该在微风中摇曳的枝叶此时凝固成一片静止的绿色翡翠。
天空中飞过的白鸽，翅膀的羽毛张开，却像是被无形的网子阻拦，化作天空的一抹白色的点缀。
草坪上两只小狗四肢悬停在空中，还兴奋地吐着舌头。
一对情侣牵着手路过画面，男孩的手刚刚举起，似乎在指向画面外的景色。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目光随着男孩的手指望向远方。
一对带孩子的夫妻，母亲正弯腰整理男孩的帽子，父亲笑着举起相机，准备捕捉这幸福的瞬间。
“伊卡洛斯”一点一点将面前的一切尽收眼底，万物皆静止，只有他一人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缓缓走下雕像周围的台阶，“伊卡洛斯”突然坐在了最下面的一阶台阶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尘土会不会弄脏风衣。
坐下来后，“伊卡洛斯”好像终于融入了这个静止的世界，保持着一个低头沉思的姿势不动了。
屏幕外，哥谭钟塔的顶层阁楼的时间好像也被静止了。
伊卡洛斯一动不动地用双手捧着平板，面无表情地看着视频画面。
蝙蝠侠在对面也好像变成了一座雕像，不说话也不动。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就在伊卡洛斯腿都要僵住了的时候，视频里的“伊卡洛斯”终于动了。
“伊卡洛斯”抬起头，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视频里没能看清，但伊卡洛斯就是觉得视频中的“伊卡洛斯”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从“伊卡洛斯”放在地上的双手出发，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能力特效，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突然塌陷下去。
这种无形的力量蔓延的速度非常快，“伊卡洛斯”身后的超人雕像瞬间碎裂，并且不断分裂的越来越小，很快化为齑粉。
粉尘在空中翻腾，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仅用了十秒钟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这股力量还在向四周蔓延。
草地、树木、小狗、路人、甚至原本视频里的女主人公，画面中的有生命的，或者是没有生命的，皆没有逃脱化为齑粉，消失在天地间的命运。
然而天地也并没有幸免于难，当地表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甚至地球本身也开始粉碎消失。
不知道什么原因完好无损的手机忠实地记录了这一过程，“伊卡洛斯”悬空站在飞速粉碎的世界中，身边无形的能量吹乱了他的头发，模糊了他的表情。
地球失去了它原有的形态，所有物质都化为细小的颗粒，遮天蔽日。这些颗粒在空中翻滚、漂浮，最终在无边的虚无中弥散开来。
整个地球从存在到消失，仅仅用了两分钟。
在地球最后一粒尘埃消失前，“伊卡洛斯”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视频里只剩下一片纯然的漆黑。
伊卡洛斯看着已经陷入漆黑的屏幕，久久不能言语。
“后面的画面没有再变过。”蝙蝠侠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将伊卡洛斯从震惊后的大脑空白中惊醒。
伊卡洛斯缓缓抬头看向蝙蝠侠，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他的脖子有些僵硬。
伊卡洛斯想说些什么，他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蝙蝠侠。但是喉咙干涩，根本说不出话来。
“视频是真的。”不用伊卡洛斯询问，蝙蝠侠已经打好腹稿，直接回答道。
抿了抿嘴，伊卡洛斯还是缓缓开口。
“这个人……你觉得是我？”伊卡洛斯神色非常复杂。
蝙蝠侠却比他想的还要严谨，“现在并不能完全确定，虽然我倾向于他是你本人。但不排除是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者是平行宇宙的你。”
伊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这种事，从来没有，也从未想过要……毁灭世界。”
蝙蝠侠并没有对伊卡洛斯的解释发表看法，继续说自己的猜测。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视频中的人是你，但肯定和你有关系。目前有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猜测，视频中的人，是未来的你。”
“为什么这么说。”伊卡洛斯拖动手中平板的视频进度条，发现正如蝙蝠侠所说，后面几个小时都是一片漆黑。
蝙蝠侠的语气听不出来情绪，像是纯粹地分析事实。
“这款手机使用的处理器要比现在市面上所有的都要先进，这个手机品牌还从未出过同款手机。倘若这个手机是一个由时间旅行者带回到过去的欧帕兹，那这个旅行者一定来自未来。”
伊卡洛斯停下手里拖进度条的动作，将平板递还给蝙蝠侠。
“所以，你关注我的原因就是怀疑我在未来会……摧毁地球？”伊卡洛斯的表情一言难尽。
伊卡洛斯看了看自己的游戏系统光屏，心想蝙蝠侠还真看得起自己。
如果他带的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系统也就罢了，可一个侦探模拟系统有什么毁天灭地的能力？
伊卡洛斯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没想到我能这么牛”的惊叹，也有“怎么可能这么牛”的无语。
“事实到底如何，正是我想要调查的东西。”蝙蝠侠接过平板，往万能的蝙蝠披风里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