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希格斯场
被提姆送到新的旅馆，因为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伊卡洛斯这次只能和谜语人挤一个房间。
送走忙着去夜巡的罗宾鸟，伊卡洛斯关上房门对爱德华说：“聪明人或许都有一种通病，经常热衷于故弄玄虚，卖弄自己的才智。你同样如此，甚至以前做的有些过头了，倒是今天你沉默的有点反常。是为了克制住自己吐露秘密的冲动吗？”
爱德华面带笑意，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看来您这是要和我分享秘密？我洗耳恭听。”
“不，我只是找你验证一些猜想。”伊卡洛斯摇了摇手指，否认道。
“那个一直被争抢的装置，虽然我一直管它叫‘黑色手电筒’，但它一定有自己的名字。”伊卡洛斯和爱德华再次面对面坐下，继续之前被枪击和罗宾打断的谈话。
“那么第一个问题，这个东西是叫做希格斯粒子发生器？还是叫做希格斯场转换器？”伊卡洛斯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很清楚。”
“其实我们称呼他为希格斯枪，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傻。”爱德华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听到爱德华的回答，伊卡洛斯心中有底了。这个装置是叫希格斯枪还是希格斯大炮其实影响不大，重点在于“希格斯”。
爱德华说：“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个装置的真正使用方法了。”
“猜出这一点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如果不考虑地球自转的离心力，操纵静止的物体重量本质就是引力操控，也可以说是对空间曲率的控制。想要做到这一点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控制作用在物质上的引力大小，另一种则是控制物体本身的质量。”伊卡洛斯刚刚说过脑力工作者的通病是忍不住卖弄自己的聪明才智，显然侦探也有这样的职业病。
伊卡洛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引力相互作用、强相互作用、弱相互作用和电磁相互作用是四种基本相互作用。改变重量的第一种方法就是要改变物体的引力相互作用，要做到这一点则需要控制物体的引力波，阻断或者发射‘引力子’。
如果要用第二种方法，则需要直接操控物质本身的质量，也可以称为‘惯性控制’。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借助一种目前还只是假想中的粒子——希格斯粒子。”
爱德华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并且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伊卡洛斯。
“有一个关于希格斯粒子很通俗的比喻，”伊卡洛斯接过水杯放到自己的左手旁，“假设我在一个拥挤的鸡尾酒会上，房间里到处都是参加酒会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穿梭于酒会中也无人在意，前进没有人阻拦。此时我就是一个没有质量的粒子，周围并不在意我的人遍布整个房间，构成了一个希格斯场。
但假如来参加酒会的人是托尼……哦，这里是哥谭，那就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只要走进这个酒会，周围的人就会围上来，与他交谈、合影。布鲁斯每走一步都会被人们围住，移动就会非常缓慢。此时布鲁斯因为和周围的人互动，也就是与希格斯场发生作用，变成了一个有质量的粒子。”
爱德华为这个关于布鲁斯的比喻奉上一个笑容，“所以你认为这个装置是通过改变物体的希格斯场来改变质量的？”
伊卡洛斯点了点头，“托尼和我最开始都以为会是第一种方式，因为高能粒子辐射在一定条件下确实可以弯曲时空，从而改变引力场。但是如果是第一种方式，在一个物体重量改变期间，这个区域的引力场发生变化，其他物体移动到这个区域，重量也应该有所改变。”
“但是你们发现并没有变化。”爱德华肯定地说。
伊卡洛斯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不错，而且如果是改变希格斯场的话，这个‘希格斯枪’的真正用法我也能猜到了。”
爱德华坐正了身子，甚至扯平了绿色西装上的褶皱，“哦？洗耳恭听。”
伊卡洛斯说：“其实依旧和反物质有关系，只不过并不是用装置内的反物质，而是创造反物质。”
爱德华的表情没有变化，此刻他只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伊卡洛斯也并不需要他的肯定，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我们的宇宙大多数法则平等地对待物质与反物质，但宇宙中物质粒子的数量却远远多于反物质粒子，进而构造出了我们现在的物质世界，而正是希格斯场的运动特性造成了这一结果。可以理解为是希格斯场在反物质与物质发生湮灭反应前，抢先中和了大部分的反物质。”
“所以？”
“所以如果同时使用大量的‘希格斯枪’随便照射什么东西，瞬间大幅度改变某个范围内希格斯场的特性，就可以实现逆中和反应，产生大量反物质。”说到这里，伊卡洛斯面色复杂，“这个‘希格斯枪’最大使用范围是0.1立方米，100公斤以内……原子弹已经无法估量这个东西的威力了。这是谁想出来的疯狂计划？”
听到伊卡洛斯的感慨，爱德华表情却有些奇怪，像是听到一个有些伤感的笑话，“万物都有终结，包括星球和宇宙，这只是将注定到来的毁灭提前到了原本时间跨度的万亿分之一。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其实也还好，人们不必体会绝望，在明日太阳升起前，便可以与故土走到终点。”
伊卡洛斯感觉眼前的谜语人有些奇怪，“看起来我说的没有错，而且你并不反对这个计划，那为什么选择留在阿卡姆，没有和小丑他们离开？”
“我说过，我是在等你。”爱德华的眼神饱含深意。
伊卡洛斯沉默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了？我们应该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爱德华脸上的表情一僵，想要发火，又忍了下去。
爱德华没好气地说，“关于‘希格斯枪’的问题你已经从我这里得到验证了吧，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当然还有。”见爱德华不高兴了，伊卡洛斯就笑起来了，伸手脱下身上那件穿了快两个月没有洗过的风衣。
“不过在此之前……”伊卡洛斯翻开风衣的衣领，从衣领下面撕下一个圆形的，黑色的，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伊卡洛斯将这个圆形的金属片用手掰断，随手扔进爱德华刚刚喝水的玻璃杯里。
“……我不希望我们的谈话有其他人听到。”将身上的窃听器毁掉后，伊卡洛斯接上后半句话。
“明智的决定。”爱德华脸上的怒意消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