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哭什么
夏曦忍不住心疼,她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把我舅舅分给你吧,我舅舅真的很好,虽然平时看起来冷冷的,但他很厉害,每次都可以保护我。”
沈归甯笑了笑,“你不是怕别人把你舅舅抢走吗?”
“姐姐你不会的。”
这些天相处下来,夏曦对沈归甯的好感直线上升,连老师都不叫了,直接改喊姐姐。
“我舅舅这么有钱,多收个外甥女没什么的。”
“?”
沈归甯制止:“这话你可别在你舅舅面前乱说。”
八点,瞿宴辞顺路过来接夏曦回家。
两人还在玩游戏。
沈归甯分神打了声招呼:“瞿先生。”
夏曦嘟囔:“舅舅,等我们玩完这把。”
瞿宴辞没说什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夏曦眼见自己被人围攻打不过,快速把游戏机塞到瞿宴辞手里,“舅舅,这关我过不了,你帮我一下。”
瞿宴辞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嫌弃”二字,但还是接过她的残局。
修长的手指游刃有余地操控按键,血条很快回升。
沈归甯这边就不行了,看着自己控制的小人儿就要被怪物吃掉,她忍不住叫了声:“救命!”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都没看清怎么发生的,局势就逆转了。
瞿先生一个人干掉了所有敌人,让她残血狗到最后。
夏曦欢呼:“舅舅你实在太厉害了!我就说舅舅可以保护姐姐吧!”
“……”
沈归甯听得耳根微热。
瞿宴辞面色无异,放下幼稚的游戏机,“走了。”
夏曦跟沈归甯道别,“姐姐,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用了。”沈归甯说:“我明天想出院。”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实在闷得慌。
夏曦担心,“可是你的脚还没好。”
沈归甯轻轻动了动脚踝,“没事,已经可以试着走路了。”
只要右脚不使劲就可以。
“好吧。”夏曦又问:“那……等你好了还会来教我跳舞吗?”
沈归甯在她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点头,“嗯。”
夏曦开心地扬唇:“好耶!”
瞿宴辞留了一句:“有问题可以找柏叔,他会替你解决。”
等他们离开,沈归甯才喃喃自语:“找柏叔有什么用,我只想找你。”
-
翌日下午,护工阿姨替沈归甯办好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送她回家。
公寓没人,何洁应该是去剧院了。
一个多星期没回来,家里又乱七八糟,何洁丢三落四乱放东西的习惯始终改不了。
尽管沈归甯提醒过她多次也无济于事。
阿姨眼里有活,主动帮忙打扫。
沈归甯向她道谢:“谢谢阿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阿姨边说边整理沙发上的杂物,她从靠枕下扯出一件黑色衬衫,感到疑惑,“这……怎么会有男士衬衫?小甯你不是跟女生合住吗?”
沈归甯愣住,有什么细节闪过大脑,又觉得太荒谬了不太可能。
“等我室友回来我问问她。”
“好。”
阿姨收拾好客厅,叮嘱沈归甯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晚上十点何洁才从外面回来。
沈归甯特地在沙发上等她。
“归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的伤好了?”何洁惊讶地问。
“我下午回来的。”沈归甯直接挑明问:“何洁,家里怎么会有男士衬衫?”
何洁顺着她的视线看见沙发上的衣服,解释道:“我男朋友的,上次我弄脏裙子,就拿他衬衫挡了一下。”
沈归甯便没再多问。
可能是她想多了。
事情发生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
凌晨一点,动静从何洁房间传来。
她压低声音躺在男人身下,“为什么非要来我这?万一被我室友发现就糟了!上次你的衬衫都被她看见了,还好我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男人邪恶地笑了笑,“你不觉得刺激吗?”
这样他还可以臆想躺在身下的是隔壁房间那个人间尤物。
何洁气喘吁吁:“可是……”
“嘘,小点声。”
沈归甯半夜想上厕所醒了一次,迷迷糊糊推开卫生间的门,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男人的背影,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三秒后,她背过身发出尖叫,惊惶地跑回房间。
任谁半夜起来看见家里出现一个赤着上半身上厕所的陌生男人都会疯掉。
何洁听见声音赶来,“归甯,你听我解释……”
沈归甯想起自己第一天搬来这里,晚上也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只是她太困,以为是错觉,“所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何洁无从辩解,因为确实有过好几次。
起初她也不同意男朋友这样,可经不住他磨,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沈归甯气得浑身发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太变态了,把她当成play的一环。
何洁替自己开脱,“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男朋友只在我房间睡,绝对没有去过你房间……”
“你简直不可理喻!”沈归甯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恶心,生理不适。
她披了件外套,抓过手机便离开公寓,多呆一秒都怕自己窒息。
深夜,街上依旧灯火通明。
没有白天的喧嚣,此刻多了份静谧。
马路上车辆飞驰而过,冷风迎面刮来。
她穿得单薄,脸颊被吹得冰凉,四肢僵硬。
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
京市好大、好繁华,但是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早就没有家了。
沈归甯走到右脚泛疼才停下脚步,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
手机没有多少电量。
她打开通讯录,来京市后换了新的手机号,联系人很少,唯一的好朋友也在港岛。
疲惫、迷惘、难过、委屈的情绪交织,涌上来堵在胸腔,急需一个宣泄口。
她握紧手机,埋头抵在膝盖,眼泪砸落,哽咽声断断续续。
丝毫不知指尖误触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沈归甯咬住下唇,仍然克制不住哭腔。
萧瑟的风声中,耳边突然闯入一道低醇磁性的嗓音,“哭什么?”
音色清冽,在沉寂的夜晚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