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凌姑娘?”司珩试着喊了一声,嗓音比先前响亮,观察自身,状况好了不少,除了毒还没解。
凌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醒了啊,我有事要问你。”
“何事?”凌夭的语气不善,司珩心底一颤。
凌夭冷冷轻笑,道:“实话告诉我,阿灼是不是在四季府内?”
“不知。”司珩不能泄露宗门隐秘,哪怕问话的人凌夭,是李灼的姐姐。
“阿灼身上有一颗玲珑骰子。”以司珩的身份见识,凌夭相信玲珑骰子一出,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凌夭是通过玲珑骰子寻找李灼,不如在此之前先给司珩提个醒,免得挖出玲珑骰子时他过于惊讶,牵扯到伤口。
“拂月仙子炼制的玲珑骰子?”司珩果然知道玲珑骰子,“姑娘可是感应到玲珑骰子的位置?”
“正是。”凌夭如实告知,“我们正在赶去玲珑骰子的路上。”
“李灼师弟没死,不知其他师弟、师妹是否安好。”司珩的心放下又提起,李灼有命玉表明他平安无事,其他师弟师妹还是未知之数。
“你别乱动,小心我把你扔下去!”凌夭恶狠狠警告司珩,司珩这才发下,自己竟是坐在一只冰做的椅子上,被凌夭背着赶路。
这体验,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别不高兴了。”司珩的情绪似是传给凌夭,凌夭显得很是无奈,“我的背篓装不下你这么大一只,还是说你要我抱着你行动?”
“现在这样很好。”司珩想象一下凌夭抱着自己狂奔的场景,有那么几分别扭,虽然被凌夭背着也好不到哪儿去。
凌夭很佩服自己,她居然从司珩不带情绪的话中,听出一丝不受到侮辱的不快。
自己也没侮辱他啊,他怎么就不高兴了?
凌夭搔搔头,着实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凌夭专注行路。
为了花费最少时间找到李灼,凌夭行径的路线完全是一条直线,而离开密林后又一直是平原,照理说她对玲珑骰子的感知应该更为清晰,可在经过某个点后,她和玲珑骰子间的距离不再有任何变化。
“特么的,又是阵法?”凌夭下意识以为是阵法,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她和神识印记的联系还在,和玲珑骰子的感应也没断,表明她没有进入另一片空间,可距离没缩小也是事实。
凌夭突然停下,司珩关切地问:“怎么了?”
凌夭把自己的疑惑告诉司珩,司珩让凌夭在原地转一圈。尽管满腹疑问,凌夭还是按照司珩的话做了。
“向前走。”司珩又道。
凌夭直觉司珩在做某种测试,闻言照做。
司珩凝神观察四周,迷惑的眼神一点点清明,他示意凌夭停下,向凌夭解释现在的状况。
“我们的确处在阵法之中,不过这个阵法比较特殊。”司珩语气比以往的冷冰冰多了几分轻快和得意,“常见的阵法好比一间屋子,进入阵法之后屋子的门窗消失,想要从阵法离开,要么毁了整间屋子,要么开门凿窗掀屋顶。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阵法好比一张巨大的纸,我们不过是站在纸上,所以没有失去对周围的感应。
在踏入这座阵法后,无论走多久,都是在原地踏步,周遭的景色看似有所变化,乃是阵法形成的障眼法。”
眺望远处,能看到群山的影子,凌夭便是通过山的影子确定自己一直在前进,听司珩这么一分析,她在心里计算一番,看着四周的景色向前走,然后向后退,景色竟然没有重复!
按常理而言,没有重新建造的情况下,同一段路程的景色是不会有较大变化的,凌夭走的这一段路,来回的风景居然不同,可见其中暗藏玄机!
凌夭蹲下身,手掌紧贴地面,阵法阵纹出现。
“这样的阵法我没见过,你可知如何解阵?”凌夭深感自己和四季府八字不合,进来这一路真是一件好事没碰到。
司珩遗憾地说:“我没学过符箓、阵法相关,不过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你没学过还分析得头头是道。”凌夭表示怀疑。
司珩解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哦,那你说的人是谁?”
“霍然长老。”
“他在四季府内?”
“毕竟是千年前飞升者的洞府,师父为了最大限度保证弟子的安全,特意派了折月宗最强的符师霍然长老领队。”
“只能联系他了。”凌夭不太情愿和其他人见面,总觉得心慌慌,浑身不自在,可眼下总不能让她现学现卖吧?
“我和霍然长老分开行动,也不知霍然长老有没有到达后府,只能试一试。”司珩没解释“后府”的含义,凌夭倒是能理解——四季府前后差别过大前后区分比较方便称呼。
传音顺利传到霍然脑海,司珩只说自己陷入阵法之中,需要霍然长老帮忙解阵,当真是言简意赅。霍然二话不说,带着弟子去救司珩。
各宗修士和散修各自在府内搜寻宝物,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闲得无事在关注其他人的状况,而几乎每个宗门都有派人盯着折月宗,瞧见霍然带领所有弟子离去,走得还匆匆忙忙,一个个直觉折月宗有重大发下,当即通知自己宗门,誓要从折月宗手中抢夺珍宝!
“一群狗皮膏药。”折月宗弟子不知发生何事,霍然叫他们动身就动身,但被其他宗门还有一堆散修盯上,真是浑身难受。
霍然走在最前面,心里可谓是怒火中烧,恨不能一手捏碎后面长长的尾巴。他是去救人,这些人以为他是要去挖宝吗?
司珩情况情急,霍然没空和他们掰扯,顺着和司珩的神识感应一路狂奔,两道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只是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啊!
凌夭盘膝而坐,司珩枕着她的手臂躺在她怀中,面色在月光下白得凄惨。
“司珩……”霍然焦急呼喊,话音被凌夭锐利的眼神斩断。
“您就是霍长老吧?”凌夭颔首,声音却是直接响在霍然脑海,“我是李灼的姐姐凌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