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的，就算凌夭是李灼的姐姐，她还是有说谎的可能。
霍然的情绪很快镇定下来，他看着司珩手里的两枚储物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需要折月宗弟子用性命去验证的相信，霍然无法替任何人做决定，所以霍然能做的就是把一切摊开，让弟子自己决定是否要信任凌夭，信任司珩。
霍然和司珩一前一后回到屋内，几乎所有折月宗弟子关注着两人的动静。
司珩是一贯的淡然冷漠，想从他脸上读出点讯息是难如登天。
霍然脸上灰云浮动，惹得折月宗弟子面面相觑，心没来由的慌乱。
“咳！”霍然重重哼出一声，“所有人看着我。”
除了几个重伤昏死实在醒不过来的人，剩下的每个折月宗弟子不约而同严肃一张脸，沉静的目光落在霍然身上。
霍然没有废话，直接把凌夭传来的消息原封不动告诉折月宗弟子，最后表明自己的态度：“事关你们每个人的性命，我无法替你们做主，是否信任这个自称李灼姐姐的凌夭，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储物戒内的药品和食物凌夭全部分成十二份，霍然一份份放在众位弟子面前。
“李灼师兄的姐姐。”
“真的是吗？”
“真的是也不能完全相信吧？”
“可是……我真的好饿。”
“我没带多少灵气丹，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窸窸窣窣的窃语如蚕食桑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司珩立在一旁，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身体做着微不可察的挣扎。
霍然在宣布消息的时候，直接把司珩控制住，因为司珩对凌夭极其信任，他说出让弟子们做选择后，司珩肯定会第一个收起药和吃食。
看到司珩的举动，有的弟子就会放弃思考，跟着司珩行动，这种情形不是霍然愿意看到的。
“长老，我知道你的目的，请松开我。”司珩了解到霍然限制自己身体的原因，向霍然表明自己会按捺不动，让霍然替自己松绑。
霍然抱歉地说：“司珩，你不要埋怨我，我也是为了折月宗弟子着想。”
“我知道大家在迟疑。”一名弟子缓步走到药瓶前，“但四季府内天地元气几乎没有，我们还不知要在里面多长时间，与其在生死存亡关头任人宰割，不如放手一搏！”
话音落下，那人潇洒利落地取了一份药，一份食物。
“王师兄说得对，真到了生死关头，这药有没有毒已经不重要。”
一人带头，很快有其他弟子被说服，跟着取药。
“我自己有药，节约一点用就是。”但有弟子并不认同王师兄的观点。
药和食物一份份减少，最终还剩六份，除开两人昏迷不醒，就剩四人没有取。
稍加计算很容易的得出霍长老和司珩还没动作，所有人不约而同看着两人。
司珩站在原地，一弯星河从掌心流淌而出，然后一分为二，一条勾住一份药品，一条勾住一份吃食。拿到药和食物司珩没有立刻收起来，他打开灵气丹倒出一粒，霍然脑子闪过一道电光，他意识到司珩要做什么，但出手阻止为时已晚。
在霍然惊慌，其他师弟师妹疑惑的注视下，司珩把倒出来的灵气丹放进嘴里，咽下！
“司珩师兄！”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霍然后悔不已，他怎么就信了司珩的话，认为他真不会捣乱！
服下丹药司珩没有去看他人的反应，他走到角落盘膝坐下，进入调息状态。
地上还有五份丹药，五份食物。
霍然视线扫过先前放弃拿去药和食物的两名弟子，心如死灰地问：“你们是否要改变决定？”
两名弟子互看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决，同时摇摇头。
霍然收起剩下的五份，看着两名受重伤昏迷的弟子，心知这两人不适合继续待在四季府，决定先把两人送出去。
“我先把小风和小词送出去，你们在此地不要擅自行动，司珩，你照顾好他们。”
司珩颔首，表示自己有听到。
“司珩师兄没事吧？”有个师妹揪住旁边小姐妹的衣袖，满心满眼都是担忧。
“司珩师兄怎么能直接吃下这么可疑的药！”一位师弟万分困惑。
“司珩师兄是什么意思啊？”另一个师妹下唇咬得发白，眼中燃着嫉妒的火焰。
无论对司珩抱着何种态度，对司珩的关注是实打实的，不同之处在于，有人希望司珩平安无事，有人祈祷司珩死于非命。
两种期望总有一种要落空，而司珩缓缓睁开的双眼，意味着落空的是第二种。
霍然离开的时间相当长，长到有的弟子生出烦躁，不过只需司珩瞄一眼，什么躁动、烦闷通通结冰。
司珩猜到霍然离开不仅是要送重伤的弟子出去，他还要把四季府的状况告知宗主，特别是李灼和其他弟子还活着这件事，让宗主定下之后如何行动。
——
凌夭手中拿着照明晶石，柔和的明光照在山壁、山道上，若不是知道四季府内的所有东西都是百花仙子炼制，凌夭还以为自己真的身处崇山峻岭之中，百花仙子的鬼斧神工可见一斑。
高山有崩塌的痕迹，大大小小的石块遍布山道，越往前损毁越是严重，有一处更是被一座倾倒的山峰堵死，凌夭不得不采取一种极端的手段通过——把这座山峰蕴含的灵气全部吸收！
山峰是法宝，失去灵气的法宝如同失去生命，直接化为飞灰。
能从法宝中吸收灵气并非所有修士都能做到，而且谁那么财大气粗，用法宝来补充灵气啊！
当然，还有一种更为简单果断的方法——击碎山峰。
但在四季府这件空间法宝内，凌夭不敢如此果断。
“哎。”叹息一声，凌夭继续攀登，转过一个弯，前方便是悬崖深谷，一座吊桥连接深谷两岸的高山。
深谷宽阔且长，左边望不到尽头，右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峰，谷底似有一条河流经过，河边散落着零碎的绿草红花，凌不禁想象河的两边原来是不是开满鲜花，萤火虫闪烁着穿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