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摧毁少女的一切
“老师，那里面是什么？”夏川白雪看着卧室问。
水原随口道：“那是大人才能看的东西。小豆芽不要多问。”
少女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她松开水原，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朝卧室走了过去。
“真差劲～”
“我劝你最好不要看。”
身后传来的劝诫让少女正欲推开门的手一顿，随后，她还是无视了水原的话，将门推开了。
密密麻麻的乌鸦站在尸体上大快朵颐，惨白的骨架上，成丝的碎肉摇晃着，随后被多个鸟喙分尸。
啪嗒～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脚下爆裂了似的。
夏川白雪低下头，缓缓抬起脚。
眼球碎裂的汁水中，一只染着污秽的钢笔静静躺在地上。
夏川白雪突然捂住了嘴。
她一想到刚刚女人在床上腐烂的模样，就对现在的场景感到反胃。
“唔！”
咔哒～
眼前的门自动关上了。
视线消失前，夏川白雪注意到，有只漂亮的乌鸦静静站在窗台，凝视着她。
虽然把乌鸦称作漂亮有些奇怪。
毕竟，乌鸦都是一个样子，黑乎乎的，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拿罐酒给我。”
听到水原的吩咐，夏川白雪“哦”了一声。
虽然未经允许，私自拿取他人的东西并不礼貌，但因为被水原要求了，她也就只好临时违背自己的行为准则了。
来到厨房，她打开水龙头，先是用清水洗了洗脸，又漱了口。
凉水刺激肌肤带来的感觉抵消了胃部的些许不适，她轻轻吐了口气，用厨房纸擦了擦脸，这才打开冰箱。
寒气将空气中的水分凝成淡淡的白雾，在冰箱与少女之间缓缓流转。
夏川白雪伸出手，取出一罐啤酒，关上冰箱。
然而，下一秒她又突然打开冰箱。
未知材质的银白色的小盒子静静躺在冰箱里。
看着盒子里的碎发，少女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这种盒子的样式，她很熟悉。
她的母亲也经常带这样的盒子回家。
当初，因为好奇，她曾偷偷打开过。
里面的肉块让她误以为是母亲特意买的食材，于是，她便取出来打算做料理。
结果，还没来得及放油，被夏川舞子发现了。
那是她第一次被母亲打。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打了她以后，夏川舞子把她抱在怀里，哭着道歉，然后告诉她，里面是研究所的样本，非常珍贵也非常危险。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母亲从研究所带回家的东西了。
【研究所】、【样本】、【黑色的头发】、【春日野桃奈身上无穷无尽的头发】、【卧室里诡异的画面】……
夏川白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推测。
她默默关上冰箱，走出厨房。
客厅里，水原把近乎失去声息的春日野修介拖到沙发旁，还把他的手和春日野桃奈的手握在了一起。
“老师，您在做什么？”
“表演魔术。”
“什么？”
水原回过头，冲她笑了下，随后从她手中拿过啤酒，食指弹开拉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夏川白雪不知道自己要要做什么，只好在旁边看着。
等到水原把啤酒喝光，她问：“老师还要喝吗？”
水原摇了摇头，“不了。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时间？”
“嗯。”水原一边将手放在春日野父女握住的手上，一边说：“将死未死，这种状态最好。”
“我不懂。”
“如果他活的好好的，我把他的心脏取出来，这是谋杀。但是，如果他快要死了，我请求他把心脏献给他的女儿，这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夏川白雪没有回答。
春日野修介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水原所为，哪怕再正当的理由，都无法掩饰他谋杀的事实。
但是，她又从水原的话中听出来了，春日野桃奈需要心脏才能活下去。
否则，水原不会多此一举。
想了想，她问道：“老师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水原头也不回地说。“帮我把煤气打开。”
“欸？”
夏川白雪难以理解，煤气和治疗春日野桃奈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什么特殊的仪式吗？
“麻烦你了。”水原又说。
“哦……”
虽然不懂，但夏川白雪还是照做了。
再度回到厨房，她想了想，或许是水原需要热水。
于是在打开煤气后，将热水壶放了上去。
等她再回到客厅，却发现春日野修介已经消失不见了。
“老师，春日野先生呢？”
“我用魔术把他藏起来了。你猜猜看，他现在在哪？”
看着水原脸上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夏川白雪心想：老师为什么这么开心呢？
是因为他口中的魔术吗？
“呃～”
春日野桃奈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
夏川白雪下意识看向逐渐睁开眼睛的春日野桃奈。
【表演魔术】
【献出心脏】
【救治春日野桃奈】
难道说，是被春日野同学吃掉了吗……
“水原老师，夏川会长，你们怎么在这？欸？我家这是怎么了？”
夏川白雪不知道该怎么向同学解释这些事，于是便看向水原。
水原将双手放在春日野桃奈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春日野同学，请听我说。”
被水原靠得如此近，少女脸色一红。
她顾不得思考家里为什么这么乱，连忙低垂眼眸。
“水原老师，您想说什么？”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哦……”
被水原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要求着，春日野桃奈尽管羞涩，还是鼓起勇气抬起了眼。
随后，她的脑袋就晕乎乎的了。
“你和你的父母一起出去吃饭。”
“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吃饭。”
“但是路上遭遇了车祸。”
“但是路上遭遇了车祸。”
……
夏川白雪看到如提线木偶般面容呆滞，学着水原说话的同学，突然感觉有些害怕。
她害怕水原会对她做同样的事。
修改她的记忆，让她忘了发生的事。
她宁愿再被尸体攻击，也不愿意接受忘记真相的结果。
这种能力，太不公平了。
太狡猾了……
“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噗通～
听到水原的话，春日野桃奈倒头就睡。
水原抱起昏睡的少女，对愣神的夏川白雪说：“走吧。”
“……哦。”
夏川白雪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在水原靠近她的时候又慌忙躲开了他。
水原瞥了她一眼，径直离开了春日野家。
夏川白雪磨磨蹭蹭地跟了出去。
厨房里的开水沸腾着，无人理会。
直到一只强壮的乌鸦踢翻了热水壶。
哗啦～
热水浇灭火焰，烟雾升腾。
并未关闭阀门的燃气开始扩散。
客厅里，即将熄灭的烟头终于点燃了下方的卫生纸。
火苗一闪而过。
嘭！
水原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公寓浓雾翻滚。
怀中少女像婴儿般睡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