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愉快的早晨

“那这附近有集市吗？”乔治问道，并开始吃草莓冰激凌，“这附近的集市是什么样的集市？马戏团还是什么？”

“没有。只是一场混合演出。”女店员说，“里面会有一个吞火怪，村民们都会被吸引到现场。一个吞火怪！你听说过这种事吗？我真奇怪，怎么会有人愿意以此为生呢！”

“此外还有什么呢？”安妮问。她不喜欢看别人吃火！

“嗯，还有一个人，不管他被绳子绑得多紧，他都能在两分钟内把自己解救出来，他就是个奇迹！还有一个人叫‘印度橡胶先生’，因为他能在任何地方弯下腰来，还能钻过排水管，就算窗户只开一条缝，他也能从窗户钻进去！”

“天哪！他会成为一个很棒的飞贼的！”乔治说，“我希望我也能像橡胶一样！这个人跌倒的时候能跳起来吗？”

每个人都笑了。“还有什么？”安妮问，“这听起来非常令人兴奋。”

“有一个人带着蛇，”矮胖的女店员颤抖着说，“蛇！非常不可思议！我怕它们会咬我。如果我看到一条蛇朝我扑来，我会跑一英里的。”

“我想知道他手里拿的是毒蛇吗？”迪克说，“我可不喜欢在我们旁边有一辆大篷车，周围爬满了毒蛇。”

“不！”安妮说，“我应该马上回家。”

又一个顾客进来了，女店员不得不离开孩子们去伺候她。四个人感到很兴奋，能跟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在同一块地盘上，真是太幸运了！

“吞火怪，”迪克说，“我一直想看看。我打赌他不是真的吃火！那样，他会烧到整个嘴巴和喉咙的。”

“大家都吃完了吗？”朱利安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如果吃完了，我们就带乔治到露营地去，让她看看我们那令人愉悦的大篷车。他们一点儿也不像我们从前坐大篷车去露营时遇见的人。乔治，他们是老式的吉卜赛人，你会喜欢他们的。他们很快乐，也很漂亮。”

“谁借给你露营地的？”他们离开商店时，乔治问，“某个同学，是不是？”

“是的。他和他的家人总是在复活节和暑假去露营。”朱利安说，“但是这个复活节他们要去法国——他们不想让房子空着，而是想把房子借给别人——我们真是幸运的人！”

他们沿着小路走到阶梯前。乔治抬头看了看对面山上高耸的城堡，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费赖斯城堡。”她说，“几百年了！我多想知道几个世纪以来在那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喜欢旧的东西。我建议我们去探索一下。”

“我们会去探索的。只要花五便士就可以。”迪克说，“只要五便士，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城堡。我想知道是否有地牢，就是那种黑暗、潮湿、可怕的地牢！”

他们沿着长满青草的山坡，来到那些杂技演员们所在的露营地。乔治高兴地叫道：“哦！那些是我们的大篷车吗？它们很令人开心，不是吗？它们就像吉卜赛人用的大篷车一样——只是看起来更干净、更艳丽。”

迪克说：“那辆用黑色和黄色点缀的红色大篷车是我们的。那辆蓝色的，在黑黄两色中用蓝色点缀的那辆，是你和安妮的。”

“汪。”蒂米立刻叫了一声。“哦，对不起——你的也是那辆，蒂米。”迪克马上加了一句。大家都笑了起来。奇怪的是，说完后蒂米突然又叫了一声，好像真的听懂了每一个字。当然，乔治很肯定它是真的听懂了。

大篷车有高高的轮子，上面两边各有一扇窗户。门在前面，踏板当然也在前面。窗户上挂着鲜艳的窗帘，突出的篷顶边缘有一排醒目的雕刻的图案。

“那是一辆古老的吉卜赛人大篷车，油漆和制作都非常时髦，”朱利安说，“坐在它们里面很舒适——铺位在白天可以向内折叠到墙壁那儿——还有一个小水池洗餐具，尽管我们通常使用溪水洗漱，因为去取水是一个苦力活儿——还有一个小食物柜、橱柜和货架，地板上有软木塞、温暖的地毯，地毯可以阻止地上淌水……”

“听起来，你好像想把这辆车卖给我！”乔治笑着说，“你不必这么详细地介绍！我都喜欢，而且我觉得它们比那边现代式样的大篷车好多了。不知怎的，似乎这些才是真正的大篷车！”

“哦，其他的都是真的大篷车，”朱利安说，“它们有了更多的空间——但空间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活动。”

“我们有营火吗？”乔治急切地问，“哦，是的——我看是有营火，这是你生火的那块灰土。哦，朱利安，我们晚上在那儿生火吧，在黑暗中围着它坐着！”

迪克说：“晚上，我们周围会有蚊子咬我们，还有蝙蝠扑扇着翅膀。是的，我们一定会生火的！进到车里面来，乔治。”

“让她先到我的大篷车里来。”安妮说着，把乔治推上了踏板。乔治真的很高兴。

一想到她将和她的三个堂兄妹还有蒂米在这里度过平静的两周，她就非常高兴。她把自己的铺位上下拉了拉，想看看是怎么折叠的。她打开储藏室和碗柜的门，然后去看男孩们的大篷车。“多整齐啊！”她惊讶地说，“我原以为安妮的家是整洁的——可你们的也一样干净整洁。哦，亲爱的——我希望你们几个没有全部‘翻开新的生活篇章’，成为整洁的典范，因为我还没有呢！”

“别担心，”迪克笑着说，“安妮一直在忙碌——你知道她有多喜欢把东西放回原处。有她在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好人安妮！”

“尽管如此，乔治还是得帮助我。”安妮坚定地说，“我不指望男孩子做打扫卫生、做饭之类的事——可是乔治应该做，因为她是个女孩子。”

“要是我生下来是个男孩就好了！”乔治呻吟道，“好吧，安妮，我会尽我的一份力量——但只是有时候哦。我说——晚上我的铺位上可容不下蒂米，是不是？”

“好吧，它不会来找我的。”安妮说，“它可以睡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你行吗，蒂米？”

“汪。”蒂米说，它根本没有摇尾巴，看上去很不赞成。“你瞧——它说它做梦也不会干这种事！”乔治说，“它是睡在我的脚上。”

他们又出去了。这真是美好的一天。报春花开出了越来越多的黄色小花，一只画眉鸟突然在树篱附近的山楂树枝上吹起了美妙的乐曲。

“村里有人弄得到报纸吗？”迪克问，“哦，你看过报纸了，朱利安。好，让我们看一下天气预报。如果天气好的话，今天下午我们可以去散步。海离这儿其实并不很远。”

朱利安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的报纸，扔给迪克。他坐在大篷车的踏板上，打开报纸。

他正在找天气预报的段落，这时，头条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出一声惊叫。

“喂！这里还有一些关于那两位失踪的科学家的事，朱利安！”

“哦！”乔治说，她想起了朱利安前一天晚上的电话，“朱利安，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我父亲可能是失踪的科学家之一？说得好像他会背叛国家，把秘密带到别的地方去似的！”

“哦，我不这么认为，”朱利安马上说，“我当然没有！我从没想过昆汀叔叔会做这种事，没有想过——昨天的报纸上只说我们国家最有名的两位科学家失踪了——我想他们可能是被绑架了。昆汀叔叔非常有名，所以我想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哦，”乔治说，“嗯，因为母亲对这事一无所知，所以当你问她我的父亲是不是失踪了时，她非常吃惊。尤其是当时他正在书房里砰砰乱撞，找寻他丢失的东西。”

“我想，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他要找的东西上面吧。”迪克咧着嘴笑着说，“可是你听我说——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被绑架了——他们好像是出逃，还带走了一些重要的文件！真是畜生！在我看来，这类事情太多了！”

然后，他读了一两段报纸内容。

德里克·特里·凯恩和杰弗里·波特舍姆已经失踪两天了。他们在一个朋友家碰面，讨论某个方面的工作，然后一起离开，走向地铁。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不过，现已查明，特里·凯恩已将护照更新，并购买了飞往巴黎的机票。没有关于他到达巴黎的消息被报道出来。

“有！正是我对妈妈说的！”乔治叫道，“他们把机密卖给了另一个国家。我们想不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昆汀叔叔会不高兴的，”朱利安说，“他不是曾经和特里·凯恩一起工作过吗？”

“是的。我相信他会不高兴的。”乔治说，“我真高兴今天不在家——爸爸会像怪物一样横冲直撞，并且告诉妈妈他对那些卖国的科学家是怎么看的！”

“他肯定会的，”朱利安说，“我也不是在说他的坏话。这是一件我不明白的事——背叛自己的国家。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恶心。来吧——让我们想想晚餐的事，安妮。我们要吃什么？”

“炸香肠、洋葱、土豆、一罐桃子片，我还要做奶油冻。”安妮马上说。

“我来煎香肠，”迪克说，“我把这儿的火生起来，把煎锅拿来。有人喜欢香肠在烹饪时被切开吗？”

每个人都喜欢切开的香肠。

乔治说：“我喜欢烤得漂亮的香肠。我们每个人有多少香肠？早餐后我才吃过那些冰激凌。”

“一共有十二根，”安妮边说边把袋子给了迪克，“每人三根。没有蒂米的！但我给它准备了一根又大又多汁的骨头。朱利安，能帮我拿点儿水来吗？桶在那儿。我想削土豆皮。乔治，你能不能像上次那样切开桃子又不割伤自己？”

“好的，上校！”乔治笑着说，“啊——这就像过去一样。美味的食物、好伙伴和愉快的时光。为我们自己欢呼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