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雨夜中蛰伏的吸血鬼
黑色手提箱打开，露出满满一箱白底棕纹的10镑面额钞票，令人心情愉悦的油墨味缓缓飘出。
洛廉抽出一张钞票，正想开始清点，忽然感觉手感有些不对。
“嗯？！”
他心头一突，动作迅速地着手检查。
随即发现这么大一个手提箱，竟然只有最顶上的一层是钞票，下面是高高凸起的底托和暗红色绒布。
他清点一番，确定手提箱里一共是430镑，加上交给酒保的20镑，原来应该是450镑。
而包括奥兰·史密斯在内的五名罪犯，赏金加起来只有416镑，警察厅不仅没有克扣，反而真的给了一部分“小费”。
你人还怪好的嘞！
不过，一个皮夹就能装完的钱，你们用这么大个手提箱干什么？好歹换成小面额的先令或者便士啊！
洛廉脸上一黑。
刚拿到手时，看到那满满当当的10镑面额钞票，他还以为警察厅想用万恶的“钞能力”来收买自己。
“不过，现在总算也能说自己是有钱人了。”
他把钞票叠在一起，放在桌面，随后将皮夹中的钱也全部取出，按照不同面额分开摆放，堆成厚厚几叠。
在他刚刚来到这里时，把公寓的墙都刮了一遍，也才找到二十多先令，支撑不了多久。
现在加上“特佩什庄园凶案”的200镑，从奥兰·史密斯等人房间中搜刮到的一百来镑，以及此次430镑的赏金，综合算下来，不到一周的时间内，他就赚了整整730镑有余。
除了交给伊文思发展势力的100镑，现在身上足足有六百多镑！
“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再为钱的事情担心了。”洛廉在心里默默规划：“等和警察厅解决完‘开膛手杰克’的事情，就搬出这里，挑一栋位置更好的公寓，不过，最好还是在东伦敦。”
除开治安差、犯罪率高、经济不发达、社会秩序紊乱等缺点，东伦敦的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
比如那些帮会分子就非常热情好客，伊文思专门找了几个人来为自己提供日常所需的血液，在抽血的时候，这些人愣是一声没吭。
“正好，去看看伊文思那边做的怎么样了吧。”
洛廉把钱收了起来。
根据格列夫和沃德警长的说法，警察厅将在后天开始正式调查，在这之前，他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
他回到卧室，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随后把那枚亮银戒指戴上。
绯红微光流转，一道暗红色的凝实灵体缓缓飘出，从窗户飞出，趁周围无人，轻车熟路钻进下水道。
——因为使用“阴影操纵”进行移动时，必须要以物体的影子作为载体，所以在白天的时候，他只好在环境昏暗的下水道中穿行。
这几天跑来跑去，都快把周边的下水道线路混熟了！
……
东伦敦，纽汉。
傍晚，暮色沉沉的落日挂在天幕一角，淋过雨的街道漆黑一片。
撞球俱乐部的二楼，紧皱眉头的谢尔顿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不时深吸一口雪茄，用烟草来麻痹此时焦躁的内心。
“还没搞清楚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吗？”
他的副手乔格双手交叉坐在茶几前，脸色不好地摇了摇头：“这群人行事很隐秘，还很警惕，每次做完事都会把现场的痕迹清除，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个领头的人更是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直到现在也没人见过他。”
“一群藏头露尾的家伙。”谢尔顿神色不耐地把雪茄在烟灰缸中按灭。
自从几天前起，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就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组织，开始抢占“谢尔顿家族”的生意和地盘。
起初他以为只是几个不长眼的愣头青，随便派了几个人过去打发，结果全被打断手脚送了回来，谢尔顿当即大发雷霆，你莫名其妙地跑来我的地盘搞事情，我都没怎么计较，只是想温和劝离，你倒好，倒反天罡地过来警告我？
谢尔顿家族在纽汉也算不上什么大势力，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怎么可能任由对方这样胡来。
几乎没怎么思考，谢尔顿就派了几个心腹，带上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成员去找对方的麻烦。
没想到这一次，一个人都没能回来！
谢尔顿深吸一口气，焦躁地坐到沙发上，无意识地绞动手指。
仔细算算，从那群人第一次出现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周，但已经从他手上卷走了不少钱，那折损进去的二十多个家族成员和几个心腹更是让他的势力元气大伤，几乎快要管不住手底下的其他人。
而他甚至不知道对面叫什么名字，头领是谁，只能推测是从伦敦东区的其他地方来的。
外地帮派太没有礼貌了！
“不是派了一个人去跟那些人谈判吗，怎么样了？”
“一点消息也没有。”乔格无奈摊手：“从第一次接触到现在，家族中和那些人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至于到底是去哪了，他们心中都隐隐有所猜测。
“该死。”
谢尔顿皱眉骂了一句，旋即又从雪茄盒里取出一支新的雪茄，“噌”地打燃煤油打火机，喷出一道火焰，慢慢沿着雪茄口灼烧。
刚把雪茄点燃叼在嘴里，他忽然动了动耳朵，眼神一变地站起身。
“有人在下面！”
乔格也眼神警惕地站起，掏出了枪套里的左轮。
为了避免和那群人的冲突，这家撞球俱乐部已经歇业了几天，而其他家族成员都待在二楼，底下只留了一个人看着，现在下面传来的动静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发出的。
他和谢尔顿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发出声音，动作轻缓地挪到门边，从猫眼往外观察。
砰！
没想到下一秒，接连几道沉闷的枪声响起，密集的子弹从门外射进房间，刚把眼睛对准猫眼的乔格身中数枪，猛地往后栽倒。
“走！”
他惨叫一声，脸上流出一大片鲜红血液，然后用力推开谢尔顿，提起最后的一点力气扑在门上，为谢尔顿挡住子弹，手里的左轮在刚刚中枪的时候就已经无力落下。
“乔格！”谢尔顿喊了一声，想也没想地准备跳窗逃跑，从外面密集的枪声来看，其他家族成员也被“照顾”到了，对方早就埋伏在外面，刚才的动静只是把他们引到门边，更适合射击。
咚！
咚！
枪声停止了一瞬间，有人在用力撞门，没两下门锁就承受不住，大门猛地砸向墙壁，副手凄惨的尸体跌落在地。
子弹比肉还多！
混乱中，谢尔顿也中了一枪，倒在地上，见有人冲了进来，他看也没看就抬枪射击。
打中了。
但声音却不是击中肉体的声音。
什么？谢尔顿睁大眼睛，看见了一面盾牌，以及背后身材魁梧的……警探？
“放下武器！”
“有人向我们举报，你们这里在进行非法聚众活动，并提供了充足的证据和人员名单、账目流水，证据确凿，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房间外有人在拿着喇叭喊话。
“缴枪不杀！”冲进来的警探一边高声历喝，一边扣动扳机。
妈的，一群没规矩的家伙……谢尔顿还没来得及放下左轮，就被乱枪打成筛子。
死不瞑目。
……
俱乐部外大雨瓢泼，洗刷着雾蒙蒙的城市。
街对面的三楼，伊文思沉默地站在窗前，将雨夜和对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受血者”米歇尔躬身递给他一份报告。
“神官大人，等今天晚上过去，‘谢尔顿家族’就会名存实亡了。”
“嗯。”伊文思满意点头：“到时候，派人去接收一部分产业，作为教派的日常资金来源，记得留一部分不要碰，让其他人自己撕咬。”
“明白。”
想到谢尔顿家族前些天对他们的“围剿”，伊文思就忍不住发笑。
“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抵挡‘圣血’的力量与我的智慧了。”
东伦敦虽然帮会猖獗，但总体还是在警察厅的管控之下，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大肃清”。
平时之所以不主动出击，一方面是没有掌握充足证据，另一方面就是成本太高。
在伊文思为他们提供了充足证据、还提前解决了大部分战斗人员的情况下，警察厅必然很乐意啃掉这块骨头。
其中最大的困难，反而是如何让警察厅相信他的情报。
目前看来，他对此做得非常不错。
二人身后的墙面，悄然探出一颗暗红色的头颅。
全程旁观了谢尔顿之死的洛廉大为震撼。
捡到鬼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