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静谧的下午
新华书店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的时候，人流量并没有那么大。
一是午休时间，读者顾客都吃饭去了。
二是《收获》、《读者》之类的杂志一般都是在上午到货发行，一个上午的时间基本上能抢完。
陈天跟王艺蒙吃完饭，根本没有回家，就回到了新华书店里。
三楼窸窸两两的没多少人，陈天跟王艺蒙抱着从一楼带上来的书，坐在了三楼靠窗的一个位置上。
新华书店的空调吹的暖洋洋的，窗户外又是一道正午微斜的阳光，正好洒落在黄色木纹的桌子上，陈天把稿纸放在其上，转动着黑笔，思索着如何布局剩下的六首歌。
王艺蒙面前则是摆放着三本书，书名分别是《谱曲入门》、《如何快速成为一个作曲家》跟《流行音乐的秘密》，这三本书王艺蒙没看过，现在也没有什么百度啊，搜索引擎之类的，他们想要分辨一本书有没有用，基本上就是通过看目录！
彼时的新华书店流行三种模式：
一是读书卡现场看书，读书卡花钱买。
二是抵押用钱买的读书卡，把书带回家阅读。
三是购买自己需要的书。
陈天跟王艺蒙花了五十块，买了两张读书卡。
恬静的下午，暖阳笼罩着靓男美女，王艺蒙把穿在外面的羽绒服脱下，露出了里面的一件高龄灰色毛衣，饱满的胸脯把毛衣上的细细丝丝撑起，在金黄色的阳光下反射出闪闪光芒。
修长笔直的双腿裹着紧身牛仔裤，双腿交错着踩在桌子下的横档之上，小脚随着纸张的翻阅声而轻轻晃动着。
时而抬起，时而落下，像是在逗阳光玩儿似的，尽显少女独特的青春。
陈天窸窸窣窣的用铅笔在纸张上写下歌词。
每当陈天埋头写歌时，王艺蒙就像是藏着秘密的少女，埋着头假装看书，余光却偷偷的瞥向陈天，盯着陈天认真写字时露出的侧脸，少年棱角分明的下巴以及窸窣的胡须。
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认真而又清澈。
“你是在写第五首歌吗？”
王艺蒙见陈天停下笔触，随口一问。
“嗯。”陈天头也没抬的回答道，“《十年》是敲门砖，但我需要在敲开门之后，拿到《十年》这首歌的预付款，用预付款的钱来制作剩下的九首歌，以及整张专辑！”
这种方式比较节约成本，不需要陈天考虑资金的问题，不用想着去哪里搞钱来制作专辑。
他可不是薛之谦，能靠着开火锅店、做潮牌来赚钱，赚到钱之后制作专辑录制MV。
陈天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只能靠着一张嘴去忽悠——划掉，是靠着《十年》这首强有力的作品来征服这些唱片公司！
敲开门之后，陈天拿到预付款，用这部分钱来制作好磁带或者是光碟，通过邮政发到港城的唱片公司。
至于台省……目前成熟的几个唱片公司，都是在港城。
“整张专辑？”王艺蒙没想到陈天的野心那么大，“你就那么自信的觉得自己的歌能火？”
陈天笑了，自信是一个销售最大的底气，投稿歌曲就像是做销售卖产品，你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产品，那……如何让顾客去相信呢？
陈天记得前世自己刷起点中文网的时候，看到一个叫巫马行的作者，这个逼每本书的风格都是带着浓浓的忽悠气息，可以说自己后来当上销售，没少被这逼影响。
影响我一生的男人——巫马行。
“当然啦。”陈天将黑笔放下，目光深邃而淡然，嘴角微微扬起，“如果我连想火的心思都没有，那我也不会想着搞音乐了，老老实实的打工不好吗？”
王艺蒙抿嘴思索，“说的挺有道理。”
一下午的时间，陈天跟王艺蒙就那么待在新华书店里。
虽说两个人没有说话，但似乎两个人的距离在偶尔的交流跟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中悄然拉近。
傍晚五点，陈天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吐出一口浊气，“下班吧！”
两个人离开新华书店，王艺蒙推着自己的自行车，把围巾裹着严严实实的，朝着陈天道，“陈天，明天我们去县里录制？”
“早上八点钟，你能起来吗？”
“那必须的！”
说实话，陈天还是有些期待的，即将制作发布的《十年》是自己的第一首歌——出道代表作！
什么？
你说这明明是Eason的代表作啊！
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个年代，我写的就是我的！
来到包小勇的工厂，陈天把包子一起带了回来。
回到家，齐秀坐在灶台前烧饭。
“小天，今天面试怎么样？”
齐秀抬头看到陈天抱着书回来，略有些疑惑。
“妈，工作哪那么好找，这些私企的工资低，而且觉得我是大学生，开不起高工资！”
“工作的事暂缓吧，我打算学习学习，到时候看看县里有什么好工作！”
陈天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搞音乐的事告诉老妈！
这件事，还是得《十年》通过唱片公司的审核之后，拿到预付款，有了底气之后，才能告诉爸妈这件事。
“回来了？”
在楼上看电视的陈啸林听到动静，走了下来。
“爸，刚回来。”
陈天把书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向陈啸林道，“还是你们国企好啊，还有双休日！”
“你现在知道国企好了？当时让你来我们的部门历练历练，你不来！”
陈啸林瞪了一眼陈天，从口袋里摸出昨天缴上来的红梅，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现在知道出去找工作，是不是找不到合适的？”
“嘿嘿……人各有志嘛！”
“哼。”陈啸林冷哼一声，想了想又从红梅烟壳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了陈天，“抽一根！”
“爸，你不是不让我抽吗？”
“我能收你一包烟，还能阻止你去外面买烟吗？”陈啸林算是开明的父亲，紧接着坐在了椅子上，看向陈天道，“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你做什么决定，我不阻拦你，钢厂不想进，没事，但我希望你得为你做出的选择负责！”
“爸，我明白的！”
齐秀烧好了菜，端上了桌。
猪肉炖粉条，辣白菜，油炸花生米，以及炒豆干。
陈啸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了眼陈天，抽烟的动作姿势老练，哪怕陈天有意假装不会抽，但当爹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喝点？”
“行。”陈天想了想，让老妈拿来一个杯子，递给了陈啸林。
陈啸林倒了一整杯，差不多二两的样子。
这是自家用粮食酿造的粮食酒，入口比较浓醇，酒精是52°的，如果喝多了很容易醉，不过这种粮食酒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上头。
倒上了酒，陈天看着陈啸林抿了一口白酒，吃了一口猪肉，心里大概有数了——老陈这是有心事啊！
陈天端起酒杯，跟老陈碰了碰，询问道，“爸，是钢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