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黄金蛋壳与鸟蛇

马洛将手中的蛋壳塞到查宁手上：“把它们都带走，六名船员，每人半个。不是什么丰厚的宝藏，不过还是够大家在岸上潇洒一阵子。”

查宁花费了几分钟将蛋壳重叠在一起，脱下上衣把蛋壳包裹起来，做成包袱。他其实想询问鸟蛋里的东西，还有它们的母亲去了哪里，但他还没问出口，就听到黑夜里传出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好像有蛇用腹部在岩石上滑动。

“马洛先生……”他开口提醒。

话音未落，一道麻绳样的身影从地面弹射起来，它张开拥有四颗毒牙的大嘴，目标是查宁的脖颈。

马洛更快一步，抽出轻剑，剑尖贯穿了毒蛇的脑袋。

他看见这条蛇只有15英寸长，浑身覆盖着银色和黑色相间的条纹鳞片，眼睛像一双黄宝石，背上生长着一对翅膀。不过翅膀上的羽毛既稀疏又湿哒哒的，间隙中露出一缕缕分明的肌肉，它应该刚从鸟蛋中离开不久。

红黑色的血液从鸟蛇身上流出，沿着剑柄，缓慢滑落到轻剑的黄铜护手上。这血似乎具有轻微的腐蚀性，黄铜剑柄滋滋作响。

紧接着，马洛又听见了两条蛇的滑动声。正当他试图甩掉插在剑上的鸟蛇时，另外鸟蛇也扑了上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被咬住，但对方没能咬破那层厚实的牛皮，下一分钟便松开了嘴。

他低头看去，那是条更弱小的鸟蛇。它昂起头，张开嘴，瞄准了马洛的小腿肚。

马洛挥剑沿小鸟蛇的嘴砍下去，两颗尖细的毒牙被斩断，随后是它的下颚。它侧倒在地上，伤口冒出一些冷血。

而后他看向查宁，后者徒手抓住了另一条小鸟蛇的头和尾巴，将它拉伸成直线。小鸟蛇在他手里拼命挣扎，两条毒汁从毒牙里喷出，落到查宁的袖子上，立即在羊毛面料上腐蚀出洞。

马洛用剑将这条蛇从中间劈成两半。三枚鸟蛋，三条鸟蛇，结束了。他将轻剑放回剑鞘内，站在原地静静地倾听了一会周围的动静，没有听见那只大海鸮的声音，不知它是否已在赶来的路上。

他捡起鸟蛇的尸体，开始往山下走。方向的变更让查宁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跟了过去。

下山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他们就走出了50英尺远。马洛躲进一块山隘阴影中，蹲下身，把那三条鸟蛇放在地上，然后拿出匕首，将它们剖开，分离出蛇皮和骨骼。

查宁看不清他具体在做什么，只听到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隐约感到心惊肉跳，却又不敢发问。

过了一段时间，应该不足十分钟，但在查宁身上显得格外漫长。他看着马洛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走入月光下。

他看清马洛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用蛇骨制成的环，手上还有一个。马洛没做解释，就将手中的骨环套在了他头上。

蛇骨上的骨骼肌并未去除完全，从肌肉中散发的酸腐臭味直钻入查宁的鼻腔。他随即又注意到另外的细节，这些骨骼之间是断开的，仿佛依靠某种魔法连接起来，保持着完整的模样。蛇的颅骨衔着蛇尾，衔尾蛇……这会是一种仪式魔法吗？

头顶传来一声尖啸，马洛伸出手，把查宁拉回山隘阴影中。

马洛躲在阴影里，抬起头，在夜空中看到了那头海鸮，或者说鸟蛇。它拥有35英尺长的巨蟒身体，月光给它的鳞片镀上了粼粼白光，夹杂着黑色条纹，那双翅膀张开能有20英尺长，羽翼洁白丰满。

鸟蛇在他们头顶盘旋，似乎在寻找他们的具体位置，一边为自己的孩子被杀而愤怒，喉咙里发出鸟鸣。

马洛觉得他们很快就会被发现，它的嗅觉非常敏锐。他往左轮手枪的弹巢内添满子弹，其实他身上并未携带额外的子弹，但就在他将手伸进兜里的时候，摸到了六枚子弹。

他走出了阴影。鸟蛇即刻发现了他，朝目标俯冲下来。马洛举起左轮手枪，向它射击。

鸟蛇的鳞片比钢铁还要坚硬，子弹落在上面被弹开，丝毫痕迹都没留下。他转而攻击那双羽翼，鸟蛇收起翅膀躲过子弹，身体旋转着落下。

当他还在射击时，查宁一个抽出自己的剑，箭步上前，用剑迎接鸟蛇。

马洛看见鸟蛇的尖牙深深嵌入查宁的肩膀，毒素侵入体内，随即蔓延到全身。他的身体变得僵直，转而变成软绵绵的状态，即将倒在地面上。

他眨了下眼睛，眼前的景象顷刻间发生了变化。只见查宁的剑横在鸟蛇的嘴巴中间，剑身卡住了那两颗毒牙，导致鸟蛇的嘴无法合上。

鸟蛇用力扇动翅膀，它不愿承认自己的攻势被人类挡住，可完全无法撼动查宁。

“你也许知道【无限仪式】，毕竟你就是完成仪式的原材料。”马洛开口了，对着鸟蛇说道，“要是你不知道，那我就向你解释一遍。【无限仪式】会让我们在死后回到仪式开始的时刻。”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蛇骨环，“这是我制作的第一个，它的原材料好像属于你最大的孩子。”

鸟蛇愤怒张开羽翼，马洛适时地往后跳了几步。翅膀拍在查宁的身上，他咬牙坚持。

“接下来是他身上那个。”马洛指着查宁继续说，“所以，你可以想到，我回去之后会将你的第二个孩子剥皮抽骨，接着制作第三个。要是你再次杀死了我们，那这些事只会一次次重复，并且我们一定会在这期间找到彻底杀死你的方法。”

他的语气是那么平静，令查宁几乎以为他嘴里说的是鸟语或蛇语，而他听到的内容是错觉，但他自己在刚才也发觉了蛇骨环的效用。

鸟蛇扭转身体，猛然向后飞去，两颗尖牙在剑上折断，毒汁飚了出来。

查宁感到自己头上落了一滴毒汁，伴随头发烧焦的气味。他莫名开始庆幸自己有一头浓密厚实的头发，这种情绪来得有些诡异。

鸟蛇放弃了自己的毒牙，后撤了几英尺。它匍匐在地上，头部抬起，黄眼睛盯住马洛，嘴里吐出分叉的信子，发出威胁的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