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黑水仙号的秘密
罗宾走到他们下方,抬起头。马洛注意到他的脸颊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印记,他眯起眼睛,看清是在右眼眶处,图案有点像维京人的世界树和帆船结合在一起。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复杂的符文,不像过去收集的符文是纯粹的几何组合。
“你们在密谋什么?”罗宾冲他们厉声说。
“罗宾·斯科特,你还认识我吗?”马洛问。
“你是马洛,前船长。”罗宾拔出刺剑,剑尖在他们中间移动,映出冰冷的反光,“他是弗农,前大副。你们两个背叛了黑水仙号,如今已被拿下。”
“背叛黑水仙号,怎么说?”
“我们要去【魔岛】,而你朝相反的方向驾驶。”
“你们误会了!”马洛大喊,“我的目的地当然是【魔岛】。我们本将往南抵达南美洲南端的合恩角,进入大西洋一路往北,再经由北冰洋的西北航线,穿过白令海峡,进入太平洋白令海。虽然这条路几乎没有船选择,但它省掉了途经印度洋的路程。”
弗农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底下的罗宾却认真思忖了一会他的话,接着抬起头:“我要把你的话转述给船长,让她来评判。”
等他走开后,马洛说:“我就知道这小子除了知道苏必利尔湖对岸是加拿大,英国在大西洋对面某处外,对世界其他地方的位置一无所知。我上次问他既然目标是大城市,怎么不去离明尼苏达更近的芝加哥,而到波士顿。他回答说他以为波士顿很近呢,因为他们镇上卖的纺织品都是从波士顿运来的。”
“难道索菲娅也不会察觉到你在瞎扯吗?”
“她在波士顿生活了23年,前几天才首次跨过西波士顿大桥到剑桥市。她过去以为香蕉和咖啡豆都是国产的,哥斯达黎加、洪都拉斯和哥伦比亚是合众国的州。当然,我不知道那股帮她操控船舵的力量,是否还带给了她其他知识。我的目的是跟她聊聊。”
弗农垂下头:“但愿你不要把谈话聊成我们立马被扔下海的局面。”
然而索菲娅并没有离开船长室,只有罗宾走了回来。
“船长说你在胡说八道,马洛,你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罗宾说,“我们今晚就能抵达【魔岛】,珍惜你们最后的生命吧!”
马洛继续说:“你们需要我们上岛探路,对吗?否则你们现在就可以扔掉我们。”
“倒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好吧。现在能把我们放到地面上吗?绑在什么柱子上都行,这样吊着属于虐待俘虏了。”马洛朝弗农瞥了眼,“我的大副好像晕过去了。”
其实弗农只是耷拉着脑袋,听到他的话,便迅速把眼皮阖上。
罗宾仔细瞅了瞅弗农,从他灰白的脸色判断他的状态很糟。这是事实。
他走到那根立柱边,喊了声沙姆斯的名字,后者很快赶来。他们慢慢放下绳索,将两人降到地面。马洛瘫坐在甲板上,等罗宾割断他们背后挂在横杆上的绳子,随后把他们转移到桅杆下,背对背,和桅杆捆在一起。
当沙姆斯靠近时,弗农睁开眼,用虚弱的声音问:“有水吗?”
马洛扭头注视沙姆斯的脸,对方的右眼眶处有个和罗宾一模一样的符文。查宁站在瞭望台上,看不清楚,但脸上无疑也有符文。
沙姆斯愣了两秒,轻声说:“稍等。”他匆匆跑进船舱。
罗宾观察了一会两人身上的层层绳索,确认无误后走向了船楼。
“从乐观的角度看,他们还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马洛说。
“那么你身上的进展到了什么程度,马洛?”
“再次向你强调,弗农,我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你现在也很清醒,这是因为我能让身边的人维持理智。”
弗农没说话,看着沙姆斯从船舱钻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羊皮水袋。沙姆斯来到他面前蹲下,打开水袋口,一股浓烈的朗姆酒味弥漫开来。
马洛眼前一亮:“我同样需要水!”
弗农犹豫片刻,硬着头皮喝下来自1812年的陈酿朗姆酒,不过液体入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极度口渴,直接灌了一肚子。沙姆斯盖上盖子,站了起来。
眼见着他要离开,马洛嚷嚷起来:“喂,这里还有个人快渴死了!”
沙姆斯仿佛压根听不见他的话,径直走开了。
“喂!沙姆斯·伯德!”马洛扭动着身体,眼见他远去,停下来,愤怒地盯着他的背影,“等我挣脱开,就把他杀了,然后喝他的血!”
“我真是受够了。”在酒精作用下,弗农忍不住哀嚎,“你肯定是从地狱里来接我的恶魔。我就知道我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上帝不会接受我的忏悔,只能下地狱。”
“平克顿侦探竟然觉得我是魔鬼?”马洛喊道,“我可没有杀过人,连罪犯也没有!我当警察就是因为我妈妈被杀了,但最后发现这是我最错误的选择。我在上警校的同时就找到了凶手,一个小帮派,4个混混,跟我一样大,18岁。陪审团保留了他们的性命。等我成为警探后,他们也从监狱里出来,重聚在一起,并且实施了入室抢劫,死的是个小学教师和她的两个孩子,这次他们全上了电刑椅。如果我当年直接动手杀了这帮杂种,是不是能挽救三条无辜的生命?”
弗农僵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这不是你的错。”
马洛盯着船长室的方向,没有回答。弗农隐约怀疑他刚才又是在胡说,酒精带来的眩晕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无法去思考了。
2月的白日短暂,天色逐渐变得晦暗,太阳快落山了。海风随之变大,风帆自动调整到绷紧状态,全速前行。
“我怎么感觉有人在操纵这些风帆。”马洛自言自语。
弗农的头靠在桅杆上,还没从醉酒中清醒,含糊不清地回答:“魔法?”
“是水手。”马洛说,“原来你的酒量很差啊,弗农。别给我拖后腿,我正在解——我的手腕自由了!”他小声欢呼,“再给我一个小时。”
“那个朗姆酒……比普通的烈得多。”弗农吐出一口充满酒精的呼气,努力往另一侧侧身,将背后挤出一小块空间,“我这里有刀……在腰上。”
“我身上也有,不过听上去你的更好拿到。”马洛扭动着挪了过去,过程很漫长,等他挪动到弗农身边,天已经完全黑了。
月亮从阴云后现身,当冰冷的月光拂过甲板,出现了一个个正在工作的船员。他们穿着18世纪末海盗的服饰,扎着头巾,从头巾、袖口和衣服破口下露出来部分,竟然是森森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