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1812年的私掠船
三桅帆船顺着水流缓慢漂泊，两艘小艇游到它的侧面，并排停靠在一起。
查宁和罗宾趁机转移到了马洛所在的小艇上。罗宾赶紧将索菲娅拥抱入怀里，激动地说：“天哪，我差点以为我们……”
可她只是仰头凝望这艘船，眼神透出向往，轻声问：“就是它，我妈妈……会在上面吗？”
马洛抬起头，虽然甲板上没有人，但一卷绳梯从船舷上落了下来，好像在邀请他们上去。
“索菲娅，你在水晶球里看见的就是这艘船？”他问。
“是的，我记得船艏的样子，就是这艘船！”索菲娅回答，随机用祈求的神情看着他，“马洛，你能不能爬上去，看看上面有没有我妈妈吧！”
罗宾打了个寒颤：“别，还是别上去，马洛。我感觉它是一艘幽灵船……就像是传说中的飞翔的荷兰人号。”
“飞翔的英国人吧，桅杆上挂着英国国旗。”马洛说，小艇上的气氛陷入了短暂寂静，“唉，我讲笑话是想让你们热起来，不是让各位感觉更冷，抱歉。”
“不过，英国的军舰怎么会出现在波士顿湾？”弗农问。
“皇家海军可没有这么差的船。”马洛说，“这是一艘19世纪初的美国武装商船。我想具体的时间是1814年，当时皇家海军封锁了美国海岸，所以它悬挂英国国旗以偷偷出行。”
弗农满腹狐疑：“我好像没听懂你的话，马洛。”
“一艘合法海盗船。”马洛说，“1812年，我们的海军仅有22艘军舰，而英国皇家海军光在美洲水域就部署了97艘军舰。因此联邦政府向私掠船颁发私掠许可证，允许他们袭击英国商船。”
“我了解1812年的英美战争。”弗农眉头紧蹙，“可现在是1899年，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还会碰见更多无法理解的事，弗农。”马洛伸手去够船舷上的绳梯，“查宁，跟着我。其余各位自便吧，但我猜那两艘小艇是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他灵敏地攀上绳梯。查宁紧随其后，还回头询问是否需要将索菲娅背上去。她摇了摇头，靠自己爬了上去。罗宾小心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掉下去。
小艇上只剩下了弗农和沙姆斯，他们看着几人的身影从船舷边上消失。
最后，弗农深吸了口气，说：“走吧。”他抓住摇晃的绳梯，往上爬去。
几人登上甲板，整艘船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弗农回头朝下方的海水看了眼，发现两艘小艇不见了。他立即看向马洛和他的同伴，他们似乎对这些奇异见怪不怪，在甲板上检查了一圈后，便下到了船舱去。
弗农犹豫片刻，决定跟沙姆斯留在甲板上。
进入船舱后，马洛取下挂在柱子上的蜡烛，想要用火柴点燃，但火柴全都被海水泡透了。他们只能在极其晦暗中摸黑前行了一段时间，终于，罗宾从水手居住的舱室找到了几枚打火石。
点燃蜡烛，马洛看见船舱内的各种陈设仍保留着航行过程中的样子，仿佛所有船员是因某件突如其来的意外而集体消失。
他下到三层货舱，这里存放着几十个木桶，似乎都是87年以上的陈酿朗姆酒。除此之外，并没有真正的货物和食物。
等马洛上到二层舱室，查宁将找到的鲸油提灯拿了过来。点亮提灯后，光线更加充足便捷。
两人在通往甲板的舷梯处和罗宾与索菲娅汇合。
索菲娅耷拉着头，难以置信地呢喃：“为什么没有看到她……”
罗宾揽住她的肩膀，一边对马洛说：“这里没有一个活着或死亡的船员。”
“你说的没错，幽灵船。”马洛对他说，“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休息。找点木头来，生堆火吧，免得大家在被超凡力量害死前，先被气温冻死了。”
他走上甲板，把两名平克顿侦探叫了过来。弗农和沙姆斯钻进船舱，正看见查宁将一把椅子掰成碎片，放进一个空木桶里燃烧，整个过程完成得很轻松。
弗农的身体僵了一下，就靠在舷梯边上，远远地取暖。
查宁继续准备第二个火桶，它更小一点。他把第二个火桶拿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谢谢。”索菲娅说，独自走进了房间，将房门半掩着，通过影子能看见她脱下了裙子，随之打了个喷嚏。
接着，外面的几位男性也将外套和上衣都脱下来，拧干水，搭在火桶边上烘干。马洛从口袋里拿出扁酒瓶，坐在地板上，喝了口酒，然后递给旁边的罗宾。
弗农看了沙姆斯一眼，两人照做，但保留了衬衫。他们往火堆靠近了一些。
”荷拉德古娜号还没走出多远就遭遇了风暴，我们现在大概离陆地不远。”弗农说，“也许很快就有人能发现我们。”
没人回答他。这艘船行驶得相当平稳，如同在陆地上。接下俩的船舱内，只有木柴燃烧的劈啪声。
“马洛。”过了一会，弗农再次开口，他的语气透出濒临崩溃的心情，“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洛将视线轻轻瞥过来，火焰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先告诉我，你们前往纽约是为了什么？”
“2月6日，怀俄明州威尔科克斯，一个名叫狂野团队的帮派抢劫了一列联合太平洋火车，上面有30000美元的军饷。你应该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就是前去追捕这个帮派。”
“噢，我知道联合太平洋公司肯定会为这事雇佣平克顿侦探。不过平克顿有三万名探员，为什么是你们俩？”马洛用下巴指了指沙姆斯，“那小子有任何对付牛仔的经验吗？”
弗农沉默了一阵，回答的声音变得具有些许沙哑：“的确，伯德是个十足的菜鸟，而我是个临近退休的老人。但这个任务……涉及到我们的同事帕特里克·韦伯，他原本负责护送那批军饷。在和狂野团队的交战间，他中枪坠入河水，下落不明。”
“所以，这是一趟复仇任务。”马洛幽幽地说，“找到你们同伴的尸首之后，就去新墨西哥州福尔瑟姆吧，他们很快就会在那里抢劫另一列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