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结算战利品
菜品上来了，都是弗农点的餐。马洛跟他学习如何使用筷子，但非常不趁手。他对装在大盘子里的正菜只尝了几口，倒是对小竹笼里的各式点心比较感兴趣，喝了碗金灿灿的鱼翅汤。
整个用餐过程中，他一直观察着窗外，好不容易见到了两个中国女人出现，但都不是昨晚的女人。
弗农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开口：“你要是真的想要找到那个女人，我可以让旧金山的同事帮帮忙。”
“不，我想到她绝对付不起足够的报酬，我的收费可不比平克顿侦探低。”马洛收回目光，随后往中国茶里掺入半杯威士忌，收起酒瓶，慢慢喝起来，“我只是在观察那些中国人。你说这里有华人黑帮，但我分辨不出来，好像我的侦探直觉失灵了，真见鬼。”
弗农的胡子抽搐了一下：“你现在就坐在他们的地盘上。”
马洛快速瞥了眼那些服务生，低声问：“这家店的老板是黑帮成员？”
“旧金山九成的中国人都加入了帮派，你当然无法分辨。”弗农回答，看见他眼神中国露出震惊，嘴角不禁上扬，“马洛，希望你现在意识到，你一个白人流氓冒冒失失闯进唐人街却没有被找麻烦，是因为有我这个白人绅士陪同。”他把圆顶礼帽戴上，“走吧，我们该回美国了。感谢你请我吃了午饭，接下来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两人离开餐馆，走出唐人街的牌坊，回到普通街道上。马洛站在路边，摸出怀表看了眼，上午11点53分。
“遗憾的是，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没有时间跟你喝咖啡。”
“马洛，你在开玩笑吗？”弗农有些气急败坏地抓住他的胳膊，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出左轮手枪。
“我的伙伴们还不知道我被关进牢里的事……”
弗农打断他的话：“我的同事去皮埃尔-费舍旅馆通知他们了。”
马洛顿了顿，将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抓出仅剩的3枚金币，摊在手心上：“你看，我身上只有这点钱了。我要去把我们的战利品卖掉，然后换身行头，重新成为绅士，搬到旧金山最好的酒店里去。办这些事肯定要花费我一整天时间。”
弗农盯着他看了一会，放开他：“行，我今晚八点再来皇宫酒店拜访你。”
“我提醒你，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马洛说完，迈开脚步。
“喂，你走错方向了。”弗农说，“皮埃尔-费舍旅馆在另外一个方向，这边第二个街口右拐，穿过两条街就到。”
马洛转身走了回来，在经过他身边时说：“多谢。”
他按照弗农指出的路，很快就回到了皮埃尔-费舍旅馆。他看到罗宾三人就在简陋的大厅里吃简陋的午餐，远不如他刚才吃的异国大餐。他走过去，在四人桌剩下的空座坐下，并向前台爱尔兰老头示意拒绝了他想要提供的简陋午餐。
落座后，马洛瞄见查宁手边的《旧金山考察家报》，随口问：“查宁，你怎么还读民主党的报纸？”
“旅馆只提供这份报纸，马洛先生。”查宁耸了耸肩，“总的来说跟密西西比的报纸风格差不多。南方有杀黑人的3K党，加利福利亚州有排华的加州工人党，而加州工人党的爱尔兰人和社会主义者也是3K党暗杀的对象。我们这个国家可真是自由大熔炉。”
查宁说话的声音不小，不过前台的爱尔兰老头似乎有些耳背。
“你们上午出去逛过吗？”马洛问，“旅馆离唐人街挺近的，我就刚从那边回来。”
索菲娅放下餐具，从手袋里掏出了厚厚一沓现金放在马洛面前。
“早上有平克顿侦探找到我们，告诉我们你昨晚被抓进牢里的事。我们合计了一下，觉得既然你一时半会回不来，万一弗农没法把你捞出来，我们还需要钱雇律师。于是我们就去换掉了那些黄金，20.67美元/盎司的法定金价，这是属于你的8500美元。”
“你们能这么为我的安危考虑，我很感动。”马洛看着那沓钱，“不过，我只得4000多美元，不是吗？”
“你说过船长应该拿一半。”罗宾说，“我们三个每人分了2700美元，已经是一笔横财了。”
“都足够我去上大学的学费了。”查宁也补充道。
“那好。”马洛说，“正好用来支付酒店的费用。对了，我建议你们把钱存进银行，带着2700美元现金穿越西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我们已经这样做了，是查宁的建议。”罗宾说，“就存在纽约斯图尔特银行，你选择的那家。我们还买了100美元的新型旅行支票，听说使用起来很便捷。”
“旧金山有纽约斯图尔特银行？”
“当然，这家银行不是全美第三大银行吗？”罗宾说。
马洛若有所思：“在我的记忆中，它只是家在北方诸州经营的小银行。”
听到这话，罗宾不禁想起家乡那一大批在1893年经济危机中倒闭的小银行，逐渐开始紧张。
“你的意思是，这家银行在未来经营不善？”
马洛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是警察，不是银行家，况且1899年实在太早了，我记不清这些细节。”
“亲爱的，等到纽约后，我们要不要换家银行？”罗宾忧心忡忡地问索菲娅，“纽约国民城市银行应该不会倒闭吧？”
索菲娅倒是不以为意：“不知道哇，我连波士顿州街都没怎么去过。合众国现在有哪些大银行来着，摩根算不算？”
马洛没有继续参与他们有关银行的讨论。他回想起在劳伦斯家的宴会上，朱丽叶·古德曼就是由纽约斯图尔特银行的波士顿分行经理带来的。他们之间有多少联系？是由于古德曼的影响，这家银行才偏离了他记忆中的发展轨道吗？
等他们吃完了饭，马洛提出换去皇宫酒店。他其实不知道这家酒店在哪里，长什么样，不过之前当他提到“搬去旧金山最好的酒店”，弗农便立即反应为“皇宫酒店”，那么这里无疑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