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临时女仆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唔……嗯。”
希恩看着面前把脸颊塞得像是仓鼠一样的人类女孩，摇了摇头，随即递上一串烤串：“来，尝尝这个碳烤邪灵羊肉串。”
“唔……嗯。”
女孩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没功夫吃。
她的年纪看上去比希恩小个三四岁，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和蓝色的眼睛，面容姣好，身材纤细，皮肤光滑。要不是身上缠着的粉色绷带和脏兮兮的灰色布外套，希恩可能会误会她是人族某个国家的公主。
不过，人族的公主一般是不会流落到这魔界腹地的小城来的。
上一代的老魔王以前倒是俘虏过一个人族的公主。据说在把公主送回人界以后，老魔王还大赦天下，在魔王城摆了三十天宴席庆祝自己恢复单身。
在那之后没多久，老魔王忽然失踪，希恩熟悉的现任魔王才上位。
见女孩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希恩又好心将羊肉串塞到她嘴边，然而女孩眼疾手快，已经飞快把自己的嘴里塞满了别的东西。
“你应该尝尝的，看这羊肉串烤得多香，看这外面焦脆的表皮，里面这雪白的羊肉，还有这酥软的脆骨，咬一口满嘴流油，真的不骗你，很好吃。”
希恩循循善诱。
“我……不吃羊。”
女孩摇头道。
“那太可惜了，享受不到这等美味。”希恩叹了口气，看看手里的羊肉串。正巧，羊肉上的眼珠子也转过来含情脉脉瞪着他，仿佛在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吃我。
对视片刻后，希恩将烤串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
“请问，您是人类吗？”
吃饱喝足后，女孩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她闪亮的蓝色眼眸里带着点期待，“我在您进城的时候就注意到您了，您看上去和我……很像。”
“我不是。”
希恩摇头道，他站起身来，掀开坎肩解开衬衫。他的动作把女孩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自己眼睛。但很快女孩便发现希恩只是想给她展示自己衬衫下胸腔上的巨大空洞，空洞内部是幽幽燃烧的青色鬼火。
鬼火的四周，白森森的骨茬和腐烂的血肉触目惊心。
“众所周知，只有死灵才能成为死灵法师。”
除了我之外。
希恩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但他确实可以像死灵一样沟通冥界，希恩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推测这可能和自己是穿越者，已经死过一次有关。
他重新系好衬衫扣子，放下坎肩。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希恩胸腔的空洞周围血肉快速再生复原，鬼火也重新恢复为人类心脏。
【血肉诅咒】。
希恩学会的第一个死灵法术。效果是能将活物的血肉腐蚀，但持续效果有限且希恩可以随时中断，中断后，被腐蚀的血肉还可以通过【永恒诅咒】长出来。有了这两个法术，年幼的他才能完美地伪装成死灵法师，在那之后水牛老爹才允许他离开村庄。
现在知道他人族身份的，就只有牛魔村庄的人再加上他的召唤兽以及娜娜。
魔王大人有可能也知道，希恩不是很确定。毕竟在温泉那一次他反应十分迅捷，赶紧用浴巾裹住了自己。魔王大人当时也飞快捂住她自己的脸，没看到希恩的人类身躯。
……应该没。
“不是吗。”
知道希恩不是人类后，女孩的目光有些许黯淡，她犹豫片刻后，最终一咬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求求您带我离开这里。求求您救救我！您，您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只要我能给您的，我都可以给您！”
她跪在地上的时候，由于动作太大，破烂的灰布衣物衣领刚好滑开一些，露出了她滑腻白嫩的右肩、形状精巧的锁骨以及一抹若隐若现的柔软弧度。
这女孩的身材真不错。
希恩咽了口唾沫。
“啧”
娜娜非常小声地咂了一下嘴。
“你先起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希恩帮她把衣服领子拉好，请她坐到床边，开始询问事情经过。
女孩自称苏妮，是城主唯一的孩子。
据她所说，双树城的祖先并非土生土长的魔人，而是大陆东边逃难来的人类。当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双树城的时候，已经吃光了携带的食物，饥寒交迫，精神濒临崩溃。
这时候他们发现了纠缠在一起的双树。通过食用白色圣树的果实，祖先们转化为不需要进食也能活下去的半幽灵，从此再也没有饥饿的困扰，这才在怪物遍地的魔界大地活了下来。
而在出生的时候，苏妮身上发生了返祖现象，她并非是和双树城居民一样的半幽灵，而是一名人类。这种婴儿返祖的现象在双树城内虽然稀少但并非没有，解决方法也很简单，只要给婴儿喂食圣树的果实，就可以将她转化为半幽灵。
没有任何风险。
但不知为何，城主一直没有这么做。
城主将苏妮软禁在城堡内，一日三餐吃喝不愁，甚至还教她各种知识和礼仪，却从不让她离开城堡。在苏妮渐渐长大到18岁的时候，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类似囚禁的生活，趁着伐木节庆典跑了出来。
用绷带缠绕身体后，她能比较完美地伪装成普通居民，但城主的反应很过激，在她离开后居然直接发布了通缉令，动用全城卫兵来寻找她。东躲XC两天后，苏妮一直没找到离开城市的方法，饿得胸都小了一圈。
看到和她一样是人类的希恩入住宾馆后，她便冒险前来想要让希恩带她离开这里。
“那个暴力、一言堂、不知变通、榆木脑袋、听不进别人说话的爸爸，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苏妮恨恨地说道。
“啊。”
总结一句，这是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女。
“确实很过分。”
希恩点点头赞同，但并未多说。苏妮已经18岁，在魔界大部分种族中都可以算得上成年人，她的所作所为不是希恩这个陌生人应该置喙的。
“希恩大人，您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我会铺床叠被，还会洗衣做饭，我还跟着家里女仆学过简单的按摩……”苏妮再度看向希恩，提出请求。
“不行。”
希恩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果断拒绝：“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现在是双树城的通缉犯，帮助你会让我惹上大麻烦。”
苏妮眼神再度黯淡下去。
“不过……”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同为人类的同胞，也或许是苏妮长得很漂亮，希恩最终口气软了下来，抱着双臂说道，“带你离开不行，但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甚至我还能为你提供食物和伪装。你可以在我这里藏到我离开双树城，在那之后……看情况再说。”
他依稀记得在上辈子看过的教育视频中提到过，对付离家出走少女的最好方法就是带她找个隐蔽地方住几天冷静冷静，再找几个人轮番对她进行说服教育，过不了几晚她就会痛哭流涕跪求把她放回家。
“谢谢，谢谢您，希恩大人。”
苏妮连连道谢，只要能找到吃饭和藏身的地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我来帮您叠衣服！这段时间您把我当女仆使唤就行！”
“嗯好。”
“衣服叠好了，我来帮您铺床！”
“嗯好。”
“床铺好了，我来帮您暖床！”
“嗯好，等会，你确定？”
希恩忽然精神一振，双眼放光。
“您不需要吗？我在家时候，我的女仆艾拉每天都会给我暖床。”苏妮理所当然地问道，她似乎觉得这是很普通的现象。希恩仔细观察，确认她是不懂得暖床的另一个含义。
也对，这女人从来没出过城堡，大概不知道真正的暖床不仅要含辛茹苦，还要寻根究底。
可惜。
希恩和她完全不熟，根本没有帮她推开新世界大门的打算：“暖床就不用了，这几天你就先在壁橱睡吧。对了，你是本地人，知不知道双树城有什么特色美食？”
“唔……冰淇淋？”苏妮想了想，回答道，“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喜欢吃冰淇淋，有些人甚至每天都会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