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来…原来…原来！我，带了啊
这天星期五，黑王的小测订正呢，并没有交给课代表
他惨了
黑王全身上下都梗揪的，他上节课体育课，要累死个人了，他跑上那片希望的绿色，收获了无数的曙目，可惜，同时也获得了一顿的教育，一顿的批评
现在，他的心脏，如同一个漏气气球，嗖嗖，乱坠，无气又无力，啪，摔在远处，都望不见碎渣了
此刻的整个世界都像变得好庞大，他感觉自己好似是被埋在山底，喘不过来又透不过气，手指尖端没有尽头地腐着
去找一下苏礼伟吧
黑王起身，到了7.6班，苏礼伟这个时候正在握着水瓶喝水，就看超能守护军团两人又来到他的跟前
“干啥呀”，苏礼伟的水直接滴了出来，他吓一跳，甩了甩水，抹了抹湿，将滑漉漉的水瓶放在桌面上，“有什么事呀”
黑王询问他到底要不要进超能守护军团，这都几天了，应该，想好了吧？
苏礼伟思考良久，随即回应了：他，不加入了
没必要加入，没精力加入，没兴趣加入，没面子加入
黑王抿起嘴，重重点了点头：“我天命注定的挚友，那有缘再会了！”
“哎哎，等一下嘛，我还没说完”，苏礼伟伸出手摆了摆，“我虽然不会加入，不会成为这个队员，但是只要你们团队出现什么危机了，什么困迫的情况了，来找我，我肯定，会帮你们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林恒的茸头套晃来晃去，“这回真的是乐于助人了嗷！”
苏礼伟也止不住哈哈大笑
真好，小小乐于助人，手拿把掐，他就要坚守这一点
突然，语文课代表，气昂昂地走过来了
黑王眼睛啪嚓一下破壳透光，明呼呼地睁大对着课代表，十分茫然
现在已经要最后一节课了，现在语文课代表找过来，只有两种可能：
1、跟他聊天
2、要他，未完成的语文任务！
“哎，马玉飞，你语文小测订正还没交！再不交老师来整治你了，赶紧的”
啊……
黑王一口氧气吐出来
小测订正？什么玩意，小测，什么东西啊！
黑王咂了咂嘴，瞬间往空中劈出一掌
他说这是空间隔断之掌，现在无人再管他小测，此刻他与其他人，已是最远的距离
语文课代表一脸无语，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下一节课，就正是语文课
黑王的语文老师叫做石黎兰，30多岁，不老，也不算太年轻
石黎兰总是戴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但是讲课的时候吧，这调皮的眼镜，不知是不是太重，是不是不稳，还总滑下去，原本的眼皮、眼睫毛、眼珠全显露在外，这下戴了跟没戴一样，她还太沉浸在这一场场课堂之中了，从没发觉
石黎兰有时候不穿的大长裙，是个小裙儿，小腿露出来，特白，特光滑，特无暇
她喜欢提问不举手的人，谁不举手，逮谁，有一次，王澐同次次举手，没结果，白举手，王澐同就特意把手窝起来藏起来不露出来，就是不举手，搞得她无话可说地让王澐同起来回答了一次，周围的人都笑疯了
石黎兰特别注重发音，什么玩意，她不加儿化音，玩意，直接说出来，又如，一句话最后一个“子”就是用三声，怪奇怪的，还独树一帜，忍俊不禁，很多同学记忆深刻，把这个当成“梗”来玩儿
此刻，刚上课，石黎兰就把黑王揪到了讲台旁边，怒容满目起来了
空气凝固
“马玉飞同学！你的，语文小测呢！！”
空气更加，凝固了
黑王咂了咂嘴，转肘挠了挠后背，扭了扭脖子，突然大吼一声，瞬间在空中刺出一指
“哈！这一指，穿越星河！”
黑王收回手，呵呵一笑，他明白，现在没人能够再靠近他，在这一招发动后，他身边的空间维度太高太扭曲，对这些世人来说，已经不是一个次元，不是一个境界
语文老师面色晦暗，直接硬生生揪起他的耳朵，朝她大骂出一顿
“小测呢！马玉飞！！！我问你小测呢！！！！！！！”
黑王直接吓傻了，直噔蹬地立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眨巴了好多下眼
这石老师，竟然，也是高人，甚至，能够，破解他的星河指…
黑王重重咽下口唾沫，拳头一捏，一叹气，慢吞吞地，回答道：
“我没有订正完呀…”
石黎兰勃然大怒，整个身体变成一块陨石，轰隆隆一声重重砸碎了一整片的地面一整片的世界，黑王，已经尸骨无存！！
这下可糟了，可毁了
“好，今天周五，不用再赶时间交了，这个周末，小测所有考的全抄十遍，周一必须交，不交，你试试”
这一句话瞬间将黑王压垮在了地面深处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任务，直接巨额增加
啊啊啊啊啊啊
巨额！
增加……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如同水流一阵淌，恍惚间，已经是下一周的启程之日，噩梦的开始———星期一
语文早读，清晨阳光，朗朗书声
语文老师，却直接找上了黑王
“马玉飞，交周末罚写！”
黑王气喘吁吁，他才刚到教室里，就要开始一天的学习之旅，怎么，直接，就遇见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他长长吸进一口气
然后瞬间俯下身子，半跪在了地上，在桌洞里，在书里，心急如焚，一顿找，疯狂找
哎？
哎…哎哎？哎？？
小测呢呀
罚…
罚写呢呀！！
哎？
哎？？
哎？！
他可是，写了很久很久的啊！写的手酸疼，写得那是痛不欲生啊！！！
一分钟后
黑王
直接绝望了
“我黑王，罚写，罚写，罚写……”
“我，这，好像它，它”
“好像，就是，罚写它，落家里了”
他那，一顿翻箱倒柜，没有小测，各个书本里都没有夹，桌洞里掏出来的纸，五花八门，就是，没有，语文小测，更没有语文的罚写
这个小测呢，是上周五的，现在是周一，这可隔了一整个周末了，如此长之时间，还没没没，没没，没有交！这不，废了
一笔未动只能说你懒，你态度不端正，你敷衍老师，你该罚
要是没带、落家，那就，有的是聊了哦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他妈的没有带啊！
本来这痛苦的一切，能结束，但是他怎么没带啊，怎么没带啊！！！
黑王，完全不敢想象
将会怎样了
石黎兰瞳孔所溅满之怒火，与空气中某些刺激的物质交织穿接乱射，将天花板破碎开千万公里，将地面覆盖无数深渊冻骨，把黑王紧捏在苦痛规模的绝望气流间
“好，小测没带啊，罚写呢，也没带？”
黑王颤颤巍巍点头
没带，我没带，我没有带，完了，完了！！
黑王的牙疯狂碰撞挤压，在舌尖畏惧着惊悚至极的无数唾液，插在一层层口腔尘之下，不知所措迎接未知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写没写，没带对吧，没带就让家长来送，打电话”
打，电话！！！！！！！
黑王的心用有史以来的最高频率震动
不行啊啊啊啊
得，得，得先保佑一下，让我，活过去
黑王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盘腿，向天花板，伸出来四根手指，在同学老师满头雾水之下，他的嘴里，开始糊糊麻麻地不断念着些什么
“嘭！”
却见，石黎兰一脚，把黑王踹得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过了一会儿，黑王支撑起地面，眼眶都红透了，不停地干呕
要死了，真的要死
他好晕，他的脑子好乱
此刻，他的眼前仿佛就没有明天
他只能在死亡前，再次起身，挺身，死得好看一点
“我的小测…确实没带，所以呢，然后呢…你让我，打电话！”歪着身子、站起来的黑王，勇气全洒在嘴口
“电话…电话……电话啊，那，可是，不纯之物，不正之明”他嘴里嘟囔着，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太恶毒了！简直，恶毒无比
居然要用电话！用这个电子设备？
他从出生以来，他从小到大，最不喜欢用的，最讨厌的，乃电子设备，这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电话，哦，用石黎兰老师，你的手机啊
恶心！！！！！！！！！
手机，这，这，这，这
黑王眼睁睁看着老师将手机递给黑王，就像命运必将发生，逃不掉，躲不过
手机的界面是输入电话号码，呕，黑王只看到了，那一个个，让他倍感不适了的刺眼像素块
折磨他！这，是要活活折磨死他啊啊啊
黑王万念俱灰，只能僵着肩膀，接住这个冰凉的、薄薄的东西，这不容分说就得拿的电子设备
“给你家人打电话，让他现在就来送”
黑王一步步胆战心惊走出了教室，身子立在门口旁
手机像着火，像熔岩，像无敌烫手的
在黑王的左掌右掌不断弹跳
换边，飞跃间，再次，被扔到了另只手
黑王恶心到不行了，他还在坚持拿着手机，即使在左右手换来换去，他还是，拿着，这个手机！
三分钟，过去了
黑王消停了下来，狂咽着无穷无尽的唾沫液
他呼吸的声音都颤抖到发指的地步
僵硬惨白的手指，在数字上点了一通，点击，接通，然后响着电话铃声
响着铃，也许会接通，不知何时，看着界面，是电话号，是黑王，他母亲的，然后电话铃，响着，啊，响着，界面是电话号啊，还没被接通
响了好久好久啊…怎么办，该咋办，怎么回事，咋回事，不要，啊，不好，怎么回事，怎么，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实际
仅过了十五秒而已
电话接通！
黑王的心噎在嗓，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呼吸十分之急促了，只想离手机再远一点，把胳膊直直伸到前面，头撅到一边，现在的他和手机，就是能做到的，最远距离
不能松开手，好难受，烦人
手机已经够恶心了，里面再传出声音
那就是极端之令人作呕，不可抵抗，排山倒海的可怕，席卷天下
随即而来的，是电话里面，传出了黑王母亲的声音
黑王母亲叫马晶灵，是一位小镇的卫生部门部长，她秉持的就是要有良好的风貌，要看着舒服，也要健康，健康，比任何都重要
此刻，马晶灵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一个未知的号码打在了她的另一个手机上，她慢悠悠翻身，在路上一顿前行，走到那手机旁，笨拙地，点击接通
接通后，电话里没传出来任何的声音
。。？
马晶灵挠了挠耳，清了清嗓，朝电话里喊道：
“谁啊？”
没人回答
另一边，黑王将手机举到快一米开外，扩声也没开，根本听不清他妈发出何声音，只能察觉出他妈说了句话
黑王眉毛一挑，深吸口气，喊道：
“什么？”
电话里停顿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也发出了一声：
“什么——？”
黑王离电话太远，马晶灵怎么能听到呢，天天被镇里那大喇叭震，耳朵背死了
黑王还是没听到，依旧说
“说什么了！？”
电话里又传出一声
“啥——”
接下来
就是无限的循环
“什么？？”
“再说一遍！”
“什么东西？！”
“你说啥？”
“什么——”
“什么————”
“啊？？？”
“啥！”
“说什么了啊？？？”
“啥？”
“什么啊”
“什么什么什么”
“说的什么！！”
两个人在这里耗着整整花费了五分钟，整个走廊，此刻的每一句，全是问句
电话，挂断
“什……”黑王没说完，就听见，一声的嘟嘟嘟，他知道，现在的电话消散，就只剩下了界面
我操
接着他慢吞吞的往前挪移着，忐忑不安地进了门，回到了教室中，再次看见了那最可怕之物：石黎兰
石黎兰立马问黑王电话结果
黑王支吾着，含糊糊地，咂巴着嘴，脸色特差劲儿
他感觉自己像个蚂蚁了，很无助，看着上空那史诗级壮观的腿和脚，等待自己的死亡
“能送来么”
黑王摇了摇头
“过不来？”
黑王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将手拍在脸上，然后，搓起了眼睛
搓了会儿，他放下了手，微微点了点头
“是…”
石黎兰死死地盯着黑王
“过不来？！就得过来！！今天就必须把你这罚写给送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了”
我，操
黑王看到前方是无尽的细长的黑色走廊
“这样，你今天把上周五小测的所有内容，写五十遍，放学前交给我，交不了，你试试”
说完，石黎兰让黑王回座了
啊？
乍然的，猝然的
黑王难受的不能再难受，绝望的不能再绝望，委屈的不能再委屈，感觉自己就是不幸的集合体
怎么办
没办法啊
没办法！
到底怎么办！！！
凉拌
第一节课下课，黑王平复了自己跳不动的心
呼…
他打算了，这一天学校时光，整整从早上到晚上，全都写这个，他不活了
他可是黑王！他怕什么！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啊啊啊啊啊啊
黑王斗志满溢了
可是，他突然想到，他不知道…他忘却了，小测，都考了些什么啊
黑王苦笑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说自己可真是蠢，都没有小测，怎么抄所有考的啊
根本，抄不了！
那怎么办呢，去借别人的吧，先去找一下林恒
见了林恒，林恒说他小测早扔了
哦……
去找苏礼伟
苏礼伟说他小测不知道去哪了
嗯……
找其他的，同学吧
这一整个课间，黑王着急忙慌的，找了四五个同学，问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小测，都没有小测，都没有小测，都没有小测！
第二个课间，继续问
第三个课间，争分夺秒吧，问吧，不熟悉的人，问！人家聊天聊正欢，正哈哈大笑的时候，问！
第四个课间，问吧…
午饭后，继续问
下午，第一个课间，继续问着同学，寻求着那一张生命的小测
第二个课间，不停地问，黑王简直要急病了，感觉身体都颠倒了，扭曲了，被拉长了好远好远
第三个课间了，有个同学来借他的文件夹，他无语至极了，他还没借到，还有人找他要东西
他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轮子，一滴痛苦的眼前化为彩色的血
脑子一热，就拿出文件夹，然后随手，递给了那名同学
不就，文件夹吗，借给你吧，别烦我！
反正你他妈的也没有小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间，好快，好快，写不完了，小测都没有要到，写个屁，怎么写，自己…到底，算个什么啊……
第四个课间，黑王累的瘫倒在地，他望着上方，是又窄又远的黑乎乎的一片，周围，看不见边的昏暗，没有角落，没有形状，一切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黑乎乎的空间，黯淡无光的心
彻底失败
再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了
一败涂地
到了放学，石黎兰把黑王叫到了办公室
“罚写呢”
“没…没”
“你去把你写的拿给我看看”
“我…没有写”
“你一笔没写？”
黑王默默地点了点头
放学
黑王要写的
改为了
共500遍
石黎兰说了，他这是什么态度啊，一笔没写，该怎么办
再让他回家，拿手机，把罚写，拍照给他
加上五百遍
明早一起交
失魂落魄的黑王回到家，紧捏着胸，他整个人似乎都成为黑暗，没有知觉，没有思想，没有任何意义
喘不上来气了，喘不上来，喘不上来，喘不上来
他不知道这五百遍改怎么写了，是写到吐血，写到晕厥，写到猝死
老师你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无话可说了！！！
他在家里找起罚写来，东找，西找，南找，北找，找了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不管什么东西都翻了个遍，仔细观察了个遍，不管什么方法都用了，把东西，叠高高，一切夷为平地，还是没有，没找到
角落，床缝，草丛，角落，空气，天花板，灰尘，一切的一切细节，全部没有
小测和罚写呢
蒸发了？失踪了，怎么办，这可完蛋了，完蛋了！
整整找了一个小时，都没找到小测，整个家乱成垃圾场，翻得干干净净，被观察得，无比细致透彻
没有小测和罚写，完全没有
完蛋了
不是在家吗？？？？？
不是，没带吗？？？
完蛋了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记忆、什么片段、什么决定、什么信息
周六那天，他把罚写写完，为了，方便找到，为了，为了，让罚写醒目，然后…
就把
就把小测和罚写啊
塞到了文件夹里
对啊，文件夹里
今天去上学，那么大个文件夹，他都，没有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罚写和小测
所以说，实际上，小测，在文件夹里呀
他带了啊
他真带了啊
时间静静流逝，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
“扑通”
黑王把脑袋死死埋在枕头里，不想说话，不想思考，不想呼吸
“原来，原来，原来，原来！我，带了啊”
他，真的，太可笑了，太愚蠢了
“我带了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切的一切，本就，不会出现的，没错啊，不会出现的，不会发生的
这一天，就是最小丑的一天了
文件夹呢，他控制不住的自我嘲笑着，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弯腰，趴在书包上，伸手，在书包里，摸索，再摸索-
等一下
他好像，没找到文件夹的位置
原来如此，文件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他借给了同学了！！！！！！！！！！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同学的相貌，他完全不知道，完全没在意，自己连一眼瞅一瞅，都没有做啊……
咋那么煞笔呢
这就是上天，对他的，第一个，真正的大考验吗！！！！！
没错，绝对是
他是天上来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吃了苦，才能得到真乐
这一切的一切太戏剧性了，他根本不敢再回想，不敢再仔细判断
只能
紧急通知
第十六次团队作战…立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