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我可以教你
姬田莉拉走后的五分钟里店长找神代乐说个不停。她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和这个女孩子交往的，你们交往多久了，她是大学生吗，是不是在音乐社团认识的，她真名叫什么，明天还要过来吗……问题太多神代乐根本没耐心听完。
他只说没有交往，ikura的名字是姬田莉拉，音乐社团艺术社团都不是，所有基本上都和她脑补的不一样，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朝仓惠抱着胸口一幅怀疑的表情，她脚点地朝神代乐说，“我不信。”
“你不信算了。”神代乐懒得解释，继续干自己的活。
朝仓惠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咖啡，牛奶拉花一下就散了，她举起杯子解气似的往嘴里咕咕倒进去。
“那是客人点的，店长……”
“重新做。”朝仓惠用店长的口气命令说。
神代乐没辙，叹了口气重新制作新的咖啡。
他觉得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哪里都好，年轻长得漂亮人又多金，就是有时候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神代乐决定改天找个更好的工作然后辞职。
朝仓惠背身走进厨室，靠在桌边看着手机里神代乐的姬田莉拉一起弹唱的《没什么大不了》。
这首歌她也听过，但她既不会弹也不会唱。
没有音乐天赋的人往往对身怀绝技的家伙抱有羡慕的想法，两人完美的演出好像征服了她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
“店长，牛奶不够用了。”神代乐忽然探头说，连门也不敲。
朝仓惠失态地把手机收起来，说了声好，然后又眉毛一横说，“姐姐没教你有事先敲门吗？”
“不就我们两个人吗……”神代乐想店长也太小题大做了。
“两个人也要敲！”
“是——”
“又敷衍我。”朝仓惠低声叹气。
工作忙完后神代乐向店长告别，褪掉身上的制服从HIME咖啡店离开。
五点多时咖啡店外面仍旧人潮熙攘，巨大的广告牌下面车流往复不停，此刻夕阳已然坠落下来，巨大的建筑折射着橙色的霞光。
他坐进回家的那班电车，像往常一样在车上闭眼假寐，下车时ikura通过ins联系他，她说明天是周六，要不要出来见面。
神代乐回复她，说行。
ikura：“那我们下一次的见面要在什么时候？要去哪？”
Ayase：“你不介意的话就继续在HIME咖啡店，因为明天我还是要在那里上班。”
ikura：“没问题，正好那里比别的地方还多一架钢琴，现成的东西不能不用！”
Ayase：“我也这么想。那时间呢？”
ikura：“早上怎么样？下午我有节选修课要去上，学校咖啡店两头跑的话还是挺累的。”
Ayase：“周末也选了课啊？”
ikura：“没办法，学分不够。”
Ayase：“你逃课了。”
ikura：“戏剧史真的听不下去。”
Ayase：“欧里庇得斯是吧。”
ikura：“啥，欧里庇得斯是什么？”
Ayase：“没什么。明天早上几点？”
ikura：“你几点去店里兼职？”
Ayase：“八点半，我八点多一点估计就可以到店里。”
ikura：“好，那到时候我过去找你。”
神代乐关掉手机，一路往家走去。
回家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荡荡的街道上有自行车车铃叮叮地响，他昂起头，一阵风吹过他的刘海，风里带着叶片凋零时的芬芳。
第二天上午，店里客人还没多少，神代乐站在前台仔仔细细擦着桌子，朝仓惠坐在钢琴前面小心翼翼地拨动琴键。
“你不是说你会弹小星星么，店长。”他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
“以前会弹，现在不会了。”朝仓惠有一茬没一茬地回复。
她的食指和中指从左边顺着向右拂过琴键，钢琴依次发出do，re，mi，fa，so，la，si的声音，然后以不同的调循环几遍。
“乐。”
“怎么了。”
“你教我弹琴吧。”
“不要。”
“那我就开除你。”
“你是魔鬼么？……”神代乐投去一个难以描述的视线。
朝仓惠没有真要开除他的意思，她支着脸含糊不清说，“我也好想学会弹钢琴啊，超级帅……不，不是弹琴也可以，要是我会唱歌的话感觉也不错。羡慕你们俩……”
“会弹钢琴有什么好的。”神代乐说。
“你已经会弹钢琴当然觉得没什么，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人就是会羡慕啊，那种身怀绝技的感觉，随时随地可以在人前显摆一手。”
神代乐心想有吗，我不会弹钢琴的时候也没羡慕过别人啊，要说的话他活这么大只佩服过一种人，那就是钱多到完全花不完的家伙。
他把擦桌子的布洗好叠起来，走出后厨间的时候正好看见穿着淡粉色外套的姬田莉拉从外面进来。
她今天背了大大的吉他过来，看来已经准备好和神代乐在咖啡店大干一场。
朝仓惠起身腾出空位，这里一会儿是钢琴家和吉他手闪亮登场的地方，她感觉自己的容身之处现在应该是下水道才对。
神代乐抬手朝姬田莉拉打了个招呼，姬田莉拉笑盈盈地招手回他，他们好像已经成了相识很久的老友一样。
工作丢给店长后，神代乐在橱窗边和姬田莉拉聊天。
“吉他也带来了啊。”
姬田莉拉兴冲冲点头，“嗯～本来昨天就要带过来的，后来偷懒没拿。”
“所以今天是要弹唱？”
“你负责弹钢琴我负责弹吉他！”
“那谁来唱？”
“我来唱，你也可以唱。话说你会唱歌吗？”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弱点。”神代乐犯愁说。
要怪还是怪系统的加点给的太少太随机了，希望下一次触发随机事件的奖励是歌唱大师•高级，这样他闭着眼睛都能去红白歌会的舞台了。
姬田莉拉被他说的话逗笑了，“不会就说不会啦。”
神代乐一本正经纠正她，“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学不会东西，所有事情对我来说只有，以前就会，和，未来能会，两种可能。”
“哈哈哈哈。”
“我认真的。”
“我相信你！”
“你明明一直在笑。”
“我真的相信。”姬田莉拉说，她直视神代乐的眼睛，那双瞳孔里倒映着九月的晨光，“因为你长得就像很会唱歌的样子。真的。”
“这，这是夸我吗？”神代乐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当然啦。”
“那……谢谢。”
“不过鉴于你以前还没学会唱歌——我决定亲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