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进京
方凡先是深深鞠了一躬，应道：“回天使，魏公公前几天突发恶疾，已经去世了。”
白衣少年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情况的发生，随即皱着眉喝问：“既然去世，因何不报？”
“地处皇陵，为保先皇安静，信使一周一来，非不愿，实不得。”
白衣少年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跟着方凡到了埋着魏公公的坟墓旁。
看着简陋的坟墓，白衣少年展开圣旨宣读了魏公公官复原职的通告。
方凡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他当时不是没想过魏公公可能官复原职这个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会是圣旨。
这下钦差在魏公公坟包子旁待的时间越久，方凡就越有可能暴露。
方凡见白衣少年宣读完圣旨，赶忙请三位钦差进屋喝一口水。
好在三人好像要通知的人不少，并没有在这里停留的打算。
宣读完圣旨之后，便打算上马离开。
离开之前，一个侍卫看着方凡突然说道：“你是不是方凡？”
“回天使，小人方凡。”
侍卫点了点头，“方凡听令，因你刚入宫籍，尚无职责，现命你回宫接受分配。”
“小人明白。”
方凡忍着心痛，凑到那名侍卫身边，将魏公公的那点棺材本塞到这名侍卫的手中。
侍卫见方凡如此上道，满意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明天东都驿站有一趟专门拉着复职官员回京的马车，这是你的路引和凭据。”
方凡心中暗骂了无数遍，要不是自己的银子起了作用，没准这两张东西就不打算给自己了。
可是方凡还是得表面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对侍卫千恩万谢。
“王百户，你这趟出行还带有别的任务？”白衣少年骑在马上，轻轻的撇了一眼正在和方凡交谈的侍卫。
那王百户先是对着方凡一挥手，示意方凡可以走了。
方凡赶忙身子对着王百户，快步后退离开。
还没等方凡走多远，就听到王百户说：“沐侍郎，我们锦衣卫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向你汇报。”
“你！”身着白衣的沐晚秋没想到自己的问话会碰这样一个钉子，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沐晚秋心知再和这两个名义上的侍卫争论没有什么好处，只好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向着下一个城市前进。
而方凡珍重的收好那凭证和路引。
然后重新找出那两本秘籍的原本和自己的手抄本，仔细背诵了一遍之后，便放入炉膛当晚饭的引火材料了。
第二天，方凡便从皇陵的山上下来，到达山下的东都，前往驿站乘坐马车。
驿站的小吏看着方凡的路引和凭证，似笑非笑的盯着方凡的裤子看了一眼，呵呵笑了两声，便给方凡安排了一个最狭小的座位。
好在方凡并没有拿什么东西，只是那个小吏的眼神提醒了方凡，自己现在是一个太监而不是一个普通人了。
方凡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事情，伸手在自己裤裆中掏了一把，顿时方凡冷汗直接将背后的衣服浸湿了。
方凡现在还有根呢，方凡想到这个事情之后，心中开始担忧起到宫里之后，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但是接下来两天的车程中，不知道是刻意还是驿道修建便是这样，一路上连个村落都没有碰见，让方凡跑路的想法彻底破灭。
到达中都京城之后，因为方凡宫中的身份，京城的小吏专门派了一个人送方凡进宫。
随着方凡走进宫门，看着侧门边上的小门边上的小小门关上的那一刻，方凡发现，自己逃不掉了。
带着方凡进宫的是一个名叫苏公公的管事太监，专门负责管新入宫的这些小太监。
方凡因为之前大头都给了那个锦衣卫，手中现在只有几颗碎银子。
但现在方凡刚入宫，心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心中一狠心，也全都给了苏公公。
不过在苏公公眼里，方凡在新入宫的小太监中也算是最有眼力见的那一批了。笑眯眯的收下了方凡的孝敬，带着方凡向净身房走去。
等到方凡走到净身房门口的时候，看到净身房的门匾，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方凡心道自己还是一个男人的事情终究还是暴露了。
虽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是诟莫大于宫刑，自古耻之。
苏公公见方凡停在净身房门前，脸色一阵变幻。
以为方凡刚刚宫刑不久，看到净身房还有一些阴影，于是笑着安慰道方凡。
“方公公，不用担心，就是简单要验明正身，每个从外面新进宫的太监都要经这么一趟，就是走个过场。”
方凡心说：对你来说是走个过场，对我来说，这指不定就直接给我顺道噶了。
不过既然已经到这里了，方凡想跑也没地方跑了。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苏公公向净身房走去。
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一声沉闷但十分凄惨的哀嚎。
方凡听到这声哀嚎，吓得浑身抖了一下。
方凡跟着苏公公走进净身房之后，发现这里分成内间和外间。内间应该就是刀子匠工作的蚕室。
外间则有几个小太监抬着担架等着新同事的到来。
方凡刚刚走进来，就听见里间又一声惨叫，两个外间的小太监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拿起一床棉被和担架走进了里间，过了一会，便抬着包着棉被的伤员向门外走去。
路过苏公公的时候，两个小太监恭敬的对苏公公行礼后再抬着那个“伤员”离开。
方凡看着面色苍白的新人，双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而在外间的另一侧，则是有几个八九岁的孩童，都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外间的人都对苏公公行过礼之后，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方凡。
苏公公对外间的管事太监轻声说了几句之后，便直接将方凡带到内间的门口，向方凡示意可以进去了。
方凡本来以为自己排在那几个小孩后面，还能有点时间想想计策，哪想到苏公公直接让他插了个队。
方凡刚进入内间，门就被外面的人紧紧的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