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答应做司空少爷的情人
1
“莫少爷好。”
“……”
“莫少爷贵人事忙,我以为您暂时没有回国计划。”白墨菲淡淡地笑,脱口而出的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生疏客气。
她知道,这样的她是莫流原最讨厌的。那就让他讨厌吧。
“时候不早了,莫少爷旅途劳累辛苦了,记得早点歇息。”
从始至终,他就用那种空洞冰凉的目光看着她,面无表情,就像一个雕刻出的绝美玩偶,没有灵魂。
白墨菲下意识裹紧了大衣,遮住自己遍布爱痕的身体,从他身边经过上楼而去。
身后,是赫管家叫住她的声音:“白二小姐。”
白墨菲微微停步:“还有事吗?”
赫管家几步上前,将礼物盒子递去:“这是少爷为你挑选的礼物。”
白墨菲接过来,脸上礼貌的笑不变:“谢谢。”
见她又要走,赫管家问道:“白二小姐……你不拆开看看是什么吗?”
白墨菲靠在栏杆边,望了一眼莫流原,他是背对着她的,背影高大沉默,身上透出来的尊贵要压得所有人窒息。
要是以前,莫流原屈降尊贵地回来了,白墨菲也应该低头,给他一个台阶才是。只要她态度温柔,他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好如初。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白墨菲按着隐隐作痛的心,似笑非笑:“无非都是那些礼物,洋娃娃、发卡、项链或胸针?”
“白二小姐。”
“好,我打开。”白墨菲无所谓地拉开丝带,打开礼物盒子,看到盒内躺着一枚很漂亮的蝴蝶胸针。小小的胸针缀满了无数五颜六色的宝石,在灯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看吧,我就没有猜错。”
她的脸上半无惊喜的表情。以前她就没惊喜过,可是每当收到他的礼物,不管是什么,她都会表现得很开心。
她的冷漠让赫管家皱眉:“白二小姐喜欢吗?”
“你以为呢?”
赫管家暗暗使了眼色,意思是让白墨菲讨好莫流原:“白二小姐的表情看起来是相当喜欢的啊。”
白墨菲嘲笑出声:“我不喜欢。”
这四个字扔出来,让本来就凝滞的房间,更陷入一片诡秘的状态。
莫流原的身影一动,僵硬地回过头,望着白墨菲。
白墨菲的目光是一片坦然,静默地回看着他:“我不是小女孩了,已经过了收到礼物就很开心的年纪。这枚胸针,并不适合我。”
在她平静的表情下,心抽痛得无以复加……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司空南墨的味道,在回白家以前,她是怎么被侵犯、打上属于他的印记的,每一个画面都清晰无比。
只是站在这里,面对着莫流原,她要克制着多大的努力才不会落荒而逃。
赫管家不知道白墨菲今晚怎么了?
因为两人的个性原因,每次要和好,都是他在中间充当和事老。事实上,他的一言一行完全都是莫流原的意思,如果莫流原还在生气,赫管家是不会如此来讨好的。
可现在,白墨菲在拒绝赫管家的讨好。
这也就意味着——她在拒绝莫流原。
白飞飞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白墨菲面前来圆场,大为夸赞道:“好漂亮啊!莫少爷真有眼光!”
平时她就很巴结莫流原,毕竟是白家的靠山,更何况……她对莫流原有特别的情愫……
“你喜欢?”白墨菲合上礼物盒,随意地一递,“那就送给你好了。”
“你说什么?”白飞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墨菲已经把礼物放在了她的手中:“大家晚安。”
转身上楼。
“白二小姐……”
赫管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进展,转过头去看少爷,莫流原脸色冰冷,眼瞳更黑洞了!
他身上带着重伤,这些日子一直在治疗,等待复原。
本来伤势还不可以出院,医生也不建议他飞回Z国,怕伤口感染复发。
少爷执意回来,晚上抵达Z国后,脚不沾地就来了白家。谁知道白墨菲不在家,白家的佣人打去电话,也一直呈关机状态。
等到现在,整个白家的佣人战战兢兢,陪着莫少爷一起连晚餐都还没有吃。
好不容易等到白墨菲回到家,却是如此的场面……
“少爷,你的伤不要紧吧?”
看着白墨菲连头也不回地上楼,关上卧室的房门,赫管家深深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是啊是啊,莫少爷今天赶回来,旅途劳累,应该早点回去歇息……”白飞飞趁机说道,“其实莫少爷根本犯不着跟她生气,你不在的这三个月,她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整天到处在外乱晃,参加各种宴会……前几天,还有个叫李英豪的男人找来白家说要娶她,怎么都轰不走……”
莫流原紧抿着双唇,脸色更显苍白。
“白大小姐喜于挑拨,少爷你不必放在心上。”赫管家连忙安慰。
白飞飞咬了咬唇,指着窗外说:“我说的都是实情。你们要是不信,莫少爷你看,送她回来的车还停在白家门口呢,这辆车来了好几次,白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可以作证。”
张妈立即点头:“对对,我可以作证。”
莫流原的身体一僵,转头看向窗外。
夜色间,一辆黑色房车亮着车灯,显然在等人的样子。
莫流原的瞳孔在瞬间变得幽暗起来——
马仔靠在车头叼着烟,一边朝蓝牙耳机报备着什么,一边目光转过来透过窗户正好看到他。
然后,烟从马仔的嘴里掉下去,他诧异地说:“少爷,我明明把莫少爷订的那架航班在临出发时拦截报故障了,按理要晚点到现在才出发啊。”
他昨天就查出从英国飞往Z国的飞机只有一趟航班,为了让莫流原赶不上白墨菲的生日,花钱打点过了。
司空南墨嗓音发寒:“说人话。”
“我的意思是,我在白家看到他了……”马仔硬着头皮,准备接受王之盛怒。死了死了,他就要变成一宗惨案。
司空南墨:“……”
……
赫管家也抬头看到了马仔,低声说:“少爷,你应该对白二小姐多加信任……”
莫流原安静地站着,浓密的睫毛和英俊的轮廓映在窗玻璃上,仿佛一张浅浅的画像。
因为太在乎,害怕失去,所以没有安全感,做不到毫无芥蒂地信任她。
如果白墨菲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他或许可以夺去她的骄傲,安心地将她藏在口袋里,就算被外人窥见到了,也不担心她会被抢走。
可是偏偏……
马仔与莫流原对视着,几年不见,莫家少爷还是老样子,像活在欧洲古画里的忧郁贵族。他确定莫流原没有认出他,毕竟像莫少这样倨傲自持清高的人物,眼里从来没有别人。
“少爷,你先消消火,我保证会把白小姐带回去。”马仔这边也在宽慰着司空南墨,却发现电话早挂了。
心里暗叫不好,少爷不会在赶过来?让他们碰面岂非天下大乱……
马仔心里很清楚,莫流原不好招惹,这源于莫家和司空家族的渊源,说来就话长了。
他再打回电话,司空南墨没接,只好打电话给白墨菲,看能不能让她把莫少爷赶走。电话响了很久白墨菲才迟迟接起,态度比少爷还差……
2
白墨菲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色,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竭力克制自己,抬手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擦干……
偏偏马仔不识时务地给她打来电话,白墨菲火气正没处发,全冲他了。
马仔不等她发泄完插嘴道:“少爷正赶过来,要是让他碰上莫先生……以他的性格,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白墨菲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想起李英豪和魁达的下场——
赫管家正要敲门,猛地听到一个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
他愣了愣,紧接着,又听到房内响起接二连三砸东西的声响!
赫管家转过头,无错地看着莫流原:“少爷……?”
莫流原沉默着,抬手敲门。
敲门声刚响起,里面的声响就消失了。
赫管家跟着敲,好一会里面才传来白墨菲低低的声音:“我睡了,谁都别来吵我。”
赫管家出声:“白二小姐,是少爷。”
房内又是长时间的静默。
直到赫管家以为白墨菲是不是睡着了,门才终于打开。穿着睡裙的白墨菲靠在门口,身上披着一件睡袍,嘴唇苍白,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如果仔细看,会看得出她的眼睛有点红红的痕迹:“我已经睡下了,你们怎么还没有走,有事吗?”
“少爷等了你一晚上,到现在还没有用餐。”
白墨菲的身子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垂下去。为什么莫流原要在这时候回来,不是早一天,不是晚一天,为什么要是今天?
偏偏在她最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回来了。
“我不知道莫少爷今天会回来,所以没有留在白家恭候你的大驾观临,实在很抱歉。”
“少爷亲手为你做了生日蛋糕,下去一起用餐吧?”赫管家邀请着。
“我以为在电话里,我们的关系已经划分清楚。我不是已经被你甩了吗,婚约也取消了,现在白家也跟莫家没有关系了,我应该没有再欠你什么才对。”白墨菲别开着脸,“以后,莫少爷再也不用做这些糕点给我,不必送我礼物,不用等着和我一起吃饭,我的生日我会自己过,你的人生,也应该有你的精彩。”
莫流原静静听她说着,好像是没听懂,眼里的光却越来越黯。
“晚安。”
她就要合上门,一只修长的手却撑住了门。
莫流原盯着她,低低沉沉的嗓音终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
“你骗我。”莫流原推开门,根本不顾白墨菲的阻止,走进了房内。
化妆台的地方,一地打破的狼藉。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烟雾,是烟草的味道。
赫管家皱起眉:“白二小姐你会抽烟?”
“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出去。”
赫管家诧异,今晚的白墨菲不正常。不正常得可怕。
莫流原仿佛没有听见,走到一个沙发上坐下。
森色沙发包围着他,他不管出现在哪,整个意境都变得黑暗贵族,仿佛油画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我们谈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白墨菲关上门,走到书柜前打开一个锁,拿出烟包和打火匣,“心情有些烦,想抽烟,莫少爷介意吗?”
莫流原微微拢眉,没说什么,赫管家不赞同道:“作为名门淑媛,你怎么可以抽烟?”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名门淑媛。以前不都是沾莫少的光么?”烟叼在红唇上,白墨菲点燃了火,喷出美丽的烟圈。她就这样抽着烟,慵懒地靠在书柜上,望着莫流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她更美得惊心。
“……”
“想谈什么?先说好我只有十分钟,谈完你们马上就离开吧。我不想明天又有新闻报道我们旧情复燃之类,这对我们的名声都不好。”白墨菲看了看钟表说。她必须要尽快把莫流原赶走,在司空南墨来以前。
莫流原眼神森然,维持着那个姿势靠在沙发上,眉眼间极其英俊。
“莫少爷不喜欢说话,那么赫管家,按照以往的方式,所有的交谈都由你代替莫少爷发言。你们想问什么,都一口气问完。”白墨菲讽刺地笑了。
赫管家已经震惊得张不开口。的确,在莫流原跟白墨菲谈私人问题的时候,他从来不避开,甚至充当他们之间的翻译机。
明明说着同一种语言,却需要一个人去翻译莫流原的思想,这不是很可笑?
“你在气我。”莫流原开了口。
“没有。”
“气我抛下你去了英国。”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莫流原拾起一个落在地上的相框,原本他的照片被换下了,这个房间里所有他送的礼物都没再看见。
“你的东西我都打包放在1号咖啡馆了,电话里告知你了。”白墨菲望向漆黑的窗外。
莫流原握着相框的手一紧,半晌才抬头看了赫管家一眼。
赫管家马上拿出个盒子,漂亮的红色锦盒系着绸带,还没打开,就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白墨菲的心口有些难以呼吸,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盒子,呼吸越加发窒。
“白小姐,打开看看。”
白墨菲摇了摇头,忽然失去勇气:“我说过你不用再送我礼物,我统统不喜欢……”
“你一定会喜欢。”赫管家郑重其事,这是戒指盒,自然就装的是……婚戒。
莫流原送过白墨菲很多饰品,独独没有戒指,成年人都明白戒指意味着什么。
白墨菲长长的睫毛微颤,当时他们约好,在她生日这天订婚。
她以为等不到了,可他这天回来了……带着戒指。
“莫流原,我不懂你什么意思。”白墨菲喉咙收紧,像有绳子勒着她。
他是想向她求婚吗?不,一定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说了这么多绝情的话,他怎么还会愿意娶他?
莫流原脱去右手套,接过那只盒子慢慢打开。
经典的戴安娜戒指款,深蓝色宝石仿佛海中之泪……
白墨菲被戒指的光芒刺得眼睛发疼,她难受地别开眼:“我不要。”
莫流原下巴线条绷紧了。
“莫少爷失忆了吗,我们都分手了,为什么要送我戒指。”
“少爷从来没想过跟你分手。”赫管家急道,“少爷这段时间在国外很忙,现在回来了,有什么误会都可以解释清楚。”
忙到音讯全无,电话也没一个……
尽管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并没有放弃他的尊严开口挽留这段感情,不是吗?所以在他的心里,她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这样自我解嘲着,她的心还是无法抑制地疼啊。
“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白墨菲忍着剧烈的痛,低低地说,“我今晚,是回来收拾行李的,我要离开白家了。”
“你要去哪?”赫管家焦虑问,明白白墨菲的话是认真的。
“去一个……没有莫少爷的地方。”白墨菲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不回来了。”
她故意这样说,其实是不想莫流原再来找她,不想司空南墨对莫流原也出手。
“为什么?”莫流原嘶哑的嗓音询问,眼神里再没有往昔的平静。
“我有新的幸福了。”她撒谎道。
“是谁?”
白墨菲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像裂开似的,眼圈发红,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攥着轻轻发着颤,“楼下在等候你的人?”
从来不露喜怒痕迹的他,似乎达到情绪崩溃的边缘。
他以为这只是他们众多冷战中的一次,和以往一样,吵过赌气过最后都会和好。他从没想过,她会离开。
白墨菲脑子一片空白,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白二小姐,你千万不能赌气啊,你跟少爷这么多年的感情……”赫管家颤颤地说。
“可都结束了,是莫流原你亲手结束的不是吗?”白墨菲喉咙哽咽一声,“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天我给远在英国的你打电话……为什么……你不说……”
如果是那一天,就来得及吗?白墨菲脑子乱了,她不知道……
莫流原怔了怔,慢慢起身走过来,握住她轻轻发抖的肩膀:“我现在回来了,墨菲。”
“晚了……”白墨菲垂下头,眼泪弥漫。
“不会晚,以后,我们不吵架。”他轻声承诺,想要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
“我已经不清白了,回不去了……”白墨菲说着,崩溃的泪水决堤一般,疯狂地滴下来,“你还会要我吗?”
像一枚重磅炸弹,莫流原浑身僵住。
“我有过别的男人,不止一次,满意了吗,莫流原?可以放手了吗……我们回不去了……”白墨菲轻轻地抽着自己的手。
莫流原仿佛被她的泪水烫到,手猛地松开了。
只三个月不见,再回来物是人非。
莫流原从来没想过他会弄丢她,他看着自己空了的掌心,好一会,他反应过来朝外走。
他的脚步很急很快,像在逃避什么,在下到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一脚踏空,手下意识去抓扶栏,却因为用力过度,打在铁栏扶手上。
手传来剧痛的感觉,他的表情却是麻木的。
“少爷,你的伤口流血了!”
赫管家扶住莫流原,看到他胸口的衣服泌出鲜艳的红色。
莫流原紧抿着唇,站稳身形,继续朝前走。
张妈和白飞飞快步出来,等在门口送他离开。
“莫少爷好走。”“莫少晚安。”“莫少爷早点休息……”“莫少爷……”
每当莫流原往前走,就不停地有佣人向他致意,包括张妈和白飞飞。
从来都是这样,虽然莫流原并不属于白家,但只要他出现,他就像是白家真正的主人,哪怕以前白老爷和白夫人都在的时候,也对他敬畏三分。
莫流原神色木然地走过这些人,走出白家。
他从不搭理任何人,他来白家的目的只为一个人——白墨菲。
白飞飞发现莫流原的神色异常,明明是在走路,速度却比跑还快。
莫流原眼神空洞,裂开的伤口加上他过激的情绪冲击,他才走出白家大门,就身形不支地晕倒在地……
听着莫流原离开后引起的骚动,白墨菲站在窗台撩起帘子一角,目送他被赫管家扶着送上车,眼泪一泻千里,像不值钱一样。
大概她从出生都没有哭得这样撕心裂肺过。
有人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假装看不见,因为你不喜欢。有人把你的心掏空了,你假装不疼,因为你爱……
3
马仔从后视镜里观察到白墨菲的状态,十分诧异,印象中这个女人性格骄傲逞强,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落泪的。
“少爷……我接到白小姐了,现在正开车回浅海湾。”
司空南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海上漫无边际的星空。
他身后的大床铺满了玫瑰花瓣,整个卧室点着烛光,布置得相当温馨浪漫。
白墨菲回到浅海湾时,已经不哭了,但是眼睛红红肿肿,双眼空洞无神,司空南墨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听见。
直到,她的胳膊被狠狠抓痛。
司空南墨一分钟也受不了她的心思在别的男人身上!
“哭过了?”
“没有。”
“莫流原回来了,你是为他哭?”司空南墨瞪着她,口吻里全是妒忌!
明明应该高兴,白墨菲哭得越狠,证明她跟莫流原发生的事越不愉快。而她现在回到她身边,说明她放弃莫流原了。
可同时,她为了莫流原哭得如此悲痛欲绝,这是他做梦也奢望不了的……怎能不嫉妒?
“我跟他分手了,你不要再去打扰他。”白墨菲疲惫地说道,今晚都说清楚了,骄傲如他莫流原,怎么会肯要一个被弄脏的女人。
“如果他还来找你?”
“他不会。”
“捧在心尖上十几年的女人,他都舍不得碰一下,如果不是想要一辈子,何至于此?”司空南墨冷笑,“他不会就此放手。”
白墨菲的心,仿佛被匕首狠狠地捅进去,痛得要滴出血来。
司空南墨说的不是真的,莫流原如果那么珍视她,怎么会对她不闻不问……明明是他先不要她,才会发生后来的一切……
脑海中又晃现出他的身影——
黑暗的阴影勾出倨傲冷漠的男子,暗红色的双唇,米色羊毛背心,颈子和袖口有一圈微蓬的金丝边,充满了欧洲的贵族感。
年老的管家陪伴在他身旁:
【白二小姐,少爷生性孤僻,是个很怕联系的人。如果他主动找你,那是因为你在他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如果他哪天不找你了,不是因为你不重要,而是他不知道在你心里他是否重要。】
一个倨傲如神祗,从不肯底下高贵头颅去接近别人的男人。
这么多年了,莫流原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她从没看透过他的心。
……
司空南墨没再过多争论这个问题,他看得出她是真的伤心,眼睛哭得那么肿,就暂且放过她,牵着她的手进餐厅。
趁她回白家收拾行李的时间,整个玻璃别墅布置过了,装饰着气球彩带,多层大蛋糕和香槟塔,俨然一个生日派对的样子。
“再吃几口,你今天都没吃晚餐。”
“吃不下了。”
“白墨菲,至少把这块蛋糕吃掉!”
白墨菲一点也没有胃口,蛋糕勉强吃了几口就吐了出来,是真的脸色很差劲,看起来就像刚刚大病过一场。
司空南墨的脸色又变得满是忌妒,一副想要冲她发火,又竭力按捺下去的模样。
今天是她生日,他原想给她个高兴的生日,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他,一切却跟他的预想背道而驰。这女人,竟有轻易控制他情绪的能力。
“今天你生日,我不计较。”
司空南墨扯了纸巾擦了擦她的嘴,“但过了今晚,你必须把莫流原从你的脑子里擦得干干净净,不许再为他黯然伤神,听懂没有?”
白墨菲目光空洞,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司空南墨咬着牙,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白墨菲,我在跟你说话?!”
白墨菲看了他一眼,胃部翻涌,又要吐了。
司空南墨马上拿了垃圾桶给她。
白墨菲吐了个干净,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吐完整个人都无力,蔫嗒嗒地靠在椅子上,脑子里又开始放空。
司空南墨拿了个皇冠给她戴着,抱着她拍照。
这女人不拒绝也不动弹,就蔫蔫地蜷在他怀里,无精打采,像刚出丧一样……
马仔举起相机照了数张都不满意:“白小姐,笑一下。”
司空南墨很想摇醒白墨菲,她满脸都写着心事,不是在想莫流原还有谁?!
白墨菲长长睫毛垂着,稍一低头,皇冠就要掉下去。
司空南墨扶正了,捏起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吻了一下。
马仔就趁这时赶紧喀嚓照了一张,也不管少爷会不会满意,总算可以交差了事了。
果然,最后司空南墨就选了这张,其余全部删光,白墨菲哭丧的表情看着就碍眼!
“那就把这张洗出来,12寸拉米拉,挂在少爷床头?”马仔询问着。
司空南墨冷冷凝声,原本床头那块的墙就空着,早想挂一副画,一直也没挑到满意的。
几千万大师的名画,都没让少爷满意……
司空南墨扣着白墨菲的手指,今后,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白墨菲,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一个礼物盒塞进她手里,白墨菲目光空空的,没有看一眼。
至于她是什么时候被司空南墨抱着上二楼房间,抱在浴缸清洗干净,又抱上床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司空南墨把她洗干净掖上被子,这才下楼去拎起她的行李箱。
他早说过缺什么他可以给她买,她执意要回白家收拾行李,打开箱子看了看就几身简单衣物,他拿出来一件件给她挂好。
纯男性的衣柜里专门划出一个区域,挂着白墨菲少少的几件,他打算让人照着她的尺寸多添置一些。
为了迎接白墨菲住进来,别墅里已经多了一些生活物品了。
司空南墨今晚洗浴的时候用上了新牙刷和毛巾,跟白墨菲是情侣款,一白一黑的漱口杯并排靠在一起。
床单换过新的,还喷的香香的,白墨菲枕在干净的枕头上,睡梦中也蹩着好看的眉。
司空南墨拿出她的生日礼物,是一根嵌有他照片的宝石链,趁她睡熟了系在她颈上。
手指轻轻划过她蹩起的眉,司空南墨冷眸:“从今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
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他的女人了……
白墨菲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翻了个身。
司空南墨掀起被子在她身侧躺下,一只手伸过去圈着她,心满意足地把她搂在怀里抱着睡,一根硬硬的东西却抵上他的腰,滋地电流遍布他全身。
白墨菲手里拿着个迷你电击棍,防色狼专用。
司空南墨没来得及发火,电流让他眩晕了,迷糊中他被捆起来,嘴里还塞了东西。
白墨菲今天提出要回白家收拾行李,就是为了带绳索、电棍、身份证件这些,装在她随身的提包里。刚刚趁着司空南墨洗澡,她就悄悄把东西都拿出来了——
她已定好机票打算连夜逃到英国去。
在英国有芭蕾梦,早就办好了签证,只是碍于莫流原才一直没有去。
现在跟莫流原结束了,再没有什么可留恋。
等她把司空南墨全部捆好,嘴巴也勒上布条,这男人已经逐渐清醒,睁开一双恐怖如斯的眼盯着她。
“怎么就醒了,是电流不够强么?”白墨菲皱起眉,“看什么看,再看我,你此刻也是我的阶下囚。”
司空南墨被捆得紧紧的,别说身体动弹不了,连手指头都软软的无力。
白墨菲见他没有力气挣扎,稍稍放心,收拾自己的东西。
护照之类她全都拿好了,在白家她就想找机会逃的,没想到莫流原突然出现,打乱她的计划。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不会再回国。
司空南墨那眼底的黑色火焰燃烧着,这辈子也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
“世界之大,总有一片净土,是没有你这种害群之马的!”她马上要自由了。
司空南墨咬牙,她敢走!
“哦对了,临走前你还欠我几样回礼。”白墨菲想起什么似的,走近他,狠狠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这一掌,她忍了好久了!
她下了最重的力,打得手发疼,揉了揉手心:“这是你弄脏我应得的。”
司空南墨:“……”
“还有——”白墨菲抬起腿,狠狠朝他某处踹去。
司空南墨痛得脸色扭曲,嘴上的布条却让他发出不声音。
白墨菲冷冷地看着他:“这一脚,是你欠李英豪的……也该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
“你应该感谢我,没有让你后继无人。”白墨菲咬着牙,她的心还不够狠,没能踹到他不能人道。
司空南墨杀人的目光瞪着她,如果不是被捆着不能动,他可能会立马掐死她。
白墨菲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谁。
她眼中的恨清晰传达给了他,司空南墨眼神发沉,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对她还不够好——?这个该死的女人要这样对他?
她随手拿了条袜子,盖在他眼睛上,不准他再看她。
4
白墨菲万万没想到,司空南墨的这个别墅湾,建在他自己的私人沙滩边上。不止这块海域,连同这附近的整片地,都归他所有。
离开别墅必经一片黑色森林。
此黑森林是禁地,外人不可随便闯入,黑森林的地形曲折迷惑,到处布满机关,进来的人凶多吉少,基本逃不出去。
这是司空南墨做的防卫措施之一,保证他住处的安全性,还从来没有外人闯进来过……白墨菲,是第一个走进黑森林里的。
这个女人,自寻死路!
两个小时后,司空南墨身上的电流感消失,他才得以脱身。手腕因为挣扎太用劲,被手铐勒出重重的血痕。
但他丝毫没察觉到,只担心白墨菲的安危:“马上带人去黑森林找!”
“白小姐去了黑森林?”半夜被挖起来的马仔倒抽一口冷气,那个鬼地方……别说白墨菲一个女人,不熟悉地形的都是寻死!
离开的路只有那一条,想走必须过去,森林两边都是茫茫大海,没人能游得过去。
所有保镖带上探照器和求生包,出发。
司空南墨上了直升机,亮着大大的灯扫射而下,寻找她的身影。
黑色的夜里,整个森林黑漆漆的,像墓地一样死寂。
马仔熟悉唯一一条进出之路,平时驱车经过无数次,但让他走到这森林之中来,倒是头一次。
这个白小姐,要害死人啊。
保镖分了十条小队,四个人一组,各个方向寻觅,小心翼翼地探索。
SHIT,让他抓到她,他绝不会轻易饶过她!
司空南墨起先是愤怒,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心里那团怒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他从未害怕过什么,但这是第一次,他尝到怕的滋味。
怕白墨菲生命夭折,怕她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怕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生乐趣,不复存在!
尽管腹下被她踹的那一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但他已经原谅她了,只要她好端端活在他面前。
“白墨菲……我不许你有意外。”拿着望远镜,看着脚下的黑漆漆的森林,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直升机的螺旋桨转着,巨大狂烈的风吹得他的头发高扬,黑色大衣翻飞。
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
由于天色太晚看不清,已经接连有保镖触到陷阱,受伤的好几人。
距离白墨菲离开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早就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司空南墨的心,像掉进了岩浆里,快烧溶了……
一遍遍拨着白墨菲的手机,打不通也不断重复按键。
森林里隔绝着信号,明知道永远不会打通,白墨菲也打不出求救电话,一切都是徒劳。在这样寒冷的天里,昨天还下过一场小雪,就算受伤倒在哪,也会冻死!
“少爷,已经有九个保镖伤重,还有个从陷阱裂缝里掉下去了,下落不明。不如等天亮了,我再安排多一些人手过来找?”马仔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
司空南墨脑子嗡地一响,每传来一次坏消息,更加重白墨菲的遇险性。
“继续找,”他嗓音森冷,“仔细找不许停!”
马仔被吓到,关听声音都足够可怕。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黑梭梭的森林偶尔有探照灯闪过,搜索队像探险一样小心翼翼,但还是免不了触发机关受伤。就在所有人都快绝望之际,司空南墨反复拨不通的手机,突然……奇迹般地……通了!!!!
白墨菲并没有接,手机传来嘟嘟嘟的传讯音……
大概因为距离比较接近,这个电话才打通了。
司空南墨的心脏骤停了几秒,立刻打开笔记本,在附近搜索信号——很快锁定了范围。
搜索的范围一下子缩小,保镖提着心都集中往这边寻找,总算有点希望。
……
找到白墨菲的时候,她的腿被藤蔓缠住,身上多处荆棘划破的伤口,人掉进了一个被灌木掩埋的陷阱里。
陷阱里也不知道布置了什么,马仔本来要让保镖吊了绳索下去找。
无奈少爷跳下直升机,坚持要亲自下陷阱。
任凭马仔怎么都劝不住——
还好,当司空南墨从陷阱下抱着昏迷的白墨菲上来,安然无恙。
随同而来的医生当场就为她做了检查,身上多处划开了皮肉伤,生命体征正常,只是由于天寒地冻,她冻得浑身僵硬,发起了高烧。
司空南墨小心地把她裹在怀里,大衣脱下来包在她身上,乘坐直升机返回海边的别墅。
他们难以想象,白墨菲是靠怎样的聪明智慧,竟走到了黑森林的中心位置。
常人只怕是在森林边区徘徊一阵,就要身受重伤了……
马仔以为她走不远,让保镖主要搜寻着森林外围。
这个白小姐,还真不简单!
回到别墅,医生又仔细为白墨菲做了检查,确认她没有生命危险。
由于她伤及多处在大腿和肚子上,司空南墨不许别人碰她,就亲自为她擦的药膏……
看着她白皙细嫰的肌肤布满大大小小的擦伤,他又一次想掐醒她。
……
白墨菲烧的很重,昏迷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晚上都没醒,高烧不降反升,身体滚烫烫的,把搂着她睡在一起的司空南墨都烫醒了。
他拧开台灯,发现她苍白的小脸都是泪痕,即便是昏迷的状态,也一直在掉眼泪。
“流原……”
司空南墨的神色猛地变黑了。
“对不起我脏了,配不上你……对不起……”
白墨菲梦见自己还在那个黑漆漆的森林里,尖锐的灌木和荆棘划破她的手脚,疼得颤抖。每走一步,都像踩着刀子举步维艰。
聪明的她意识森林里的危险性,而且几次踩到陷阱,差点被射过来的竹筏插成筛子,她就知道这里布满机关。
但她没有返回去,没有退路了,她临走前对司空南墨的所作所为,回去也会被他折磨死吧……
掉下陷阱的时候,她才终于想到求救,拿起手机第一个想拨打的电话,竟又是莫流原。
在她潜意识里,最信任的还是他。
可是白墨菲绝望的是,森林里隔绝着信号,电话打不出去……
司空南墨又气又恨,狠狠地攥着她的肩:“被我碰过就脏了?他莫流原就很干净?!白墨菲,你竟敢在梦里都喊着他的名字!宁愿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看到她皱紧的眉,因为痛而苍白的小脸……
白墨菲在高烧中,卸下了所有的高傲和坚持,就像最单纯的孩子。
她痛着叫:“痛……好痛。”
司空南墨骤然放手。
“莫流原,是你吗……”她在黑暗中,仿佛看到莫流原来救她了。
“醒醒,给我醒来!”司空南墨又怒了,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挫败,他要什么女人没有?除了她,白墨菲!
她越是骄傲不逊,他越要征服她!在她的心里刻下他的名字!
白墨菲被用力地摇着,好像数不清的委屈都被倾斜下来。
泪水,一颗一颗地滚了出来。
看到她的泪,司空南墨怔住,浑身的肌肉线条僵硬得却像是水泥浇灌而成的。
温热的泪水,很大一颗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不许哭!”
却有更多的泪水掉下来,濡湿了她的睫毛。
司空南墨再次命令:“你敢为别的男人流泪?你不想活了?”
白墨菲皱着眉,那眼角的泪像碎钻一样闪烁着光,荧荧星星。每一颗泪水,都像是掉下的星星……
司空南墨心口抽紧,居然有一种被揪住的窒息感。
“纸巾!”朝佣人阴狠命令。
赶来的佣人立即去找来一盒纸巾。
司空南墨手忙脚乱地扯了几张来,给白墨菲擦泪,她的泪水那么多,纸巾才沾到她的脸,就被打湿了。
他慌忙又扯出更多,因为太大力,纸盒里的纸巾一大半都跑出来了,散得一床都是。
司空南墨起初是愤怒地擦。
擦着擦着,他的眼神变得柔软和疼惜起来。
而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柔。
该死,那种一揪一揪的疼痛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一只手不停不停地在拧着他的心脏。
是她的手。
该死的,这个女人把手伸到了他的心里,正在折磨着他。
“你敢一直病着,我不会放过莫流原!”一把扯过白墨菲的胳膊,将她用力地箍在怀里,让她的泪水都流在自己的胸口。
他没有想到,白墨菲对莫流原的感情有这么这么深……
什么时候,她的心里才会有一丝他的位置,才会为他伤心掉泪?
“白墨菲!”攥着昏迷的她摇了摇,她却像深陷噩梦中醒不来,不时嘴里呢喃着莫流原的名字。
每次从她嘴里叫出那个名字,都像钢针插进他心口。
“司空南墨。”
他咬着她的耳朵纠正:“我的名字叫司空南墨。”
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他沉声说:“你给我记住了,我叫司空南墨。从今往后,你的脑子里只能刻着我的名字!”
得不到回应,怀里的白墨菲昏迷地呓语着。似乎是哭得累了,闭着眼,睫毛卷翘着,还沾着些未干的泪水,仿佛清晨的泪珠。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夜,再次陷入了沉寂……
司空南墨凝视她的目光有某种复杂的神色,微微低首,吻住了她的眼睛,吻干了所有的泪。
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
想她记住自己的名字,想她梦见的是他,想她哭泣想念的人也是他,想她无法自拔地爱上他……想她人生的所有关联只有他……
司空南墨每天都很忙,是真的很忙,但他依然知道海棠木什么时候枯了,第一场雪是何时下的。也知道……他什么时候爱上了一个人。
5
天色渐暗,又下雨了。
园里的玫瑰在雨中摇摆着,灯开始亮起来,暖暖的橘色笼罩着白家的别墅。
白墨菲靠在大枕头上,长发蓬松,嘴边叼着温度计,又一次接受了检查。经过几天悉心照料,她的病好了。
确切说,白墨菲被送回白家后心情大好,不用再见到司空南墨那张脸,她的病已经好了一半。
被送回白家后,司空南墨派来了医生跟进她的病情。
每次接到他的电话,白墨菲就像上刑一样迟缓而艰难,听他讲话,她如同和尚念经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她的态度更是敷衍至极,每次都能惹到他很不高兴,听到他有发火的预兆,她马上说头疼还病着想睡觉,挂电话比谁还快!
现在惨了,病好了,再没有借口推辞那个男人……
白墨菲皱起眉,想着对策。
果然医生离开卧室不久,就有佣人来敲门:“二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大小姐让你务必下去吃。”
“知道了……”白墨菲懒懒地靠在床头上,一想到马上要见司空南墨,她的头就开始发昏。
在床上睡了一天,她没什么精神,只穿着睡衣和软拖就下楼了。
宽大餐桌上,摆满了丰盛佳肴。
只有在白家巅峰期,或莫流原来临时,才会做这么多的菜。
而现在,坐在首席上的男人,自然是司空南墨。
十几个保镖列队站在他身后,两个佣人伺候着饭菜,马仔门神般站着,吃个饭都好大的阵仗。
白墨菲紧皱着眉,好不容易降下的高烧,看到这男人又不好了!
白飞飞难得的老实,司空南墨浑身强大的气场,让她不敢造次。
“二小姐,你终于下来了。”姆妈看到白墨菲,仿佛见到大救星。
白家人不敢得罪司空南墨,眼下白老爷还在住院,家里没个主事的,她们只能谨小慎微。
司空南墨懒懒地撩起眉,目光看向白墨菲,那紧皱的眉宇舒展开了。
她血色挺好,精气神也恢复不少。想起几天前她剩一口气快死了样,他终于还是大发善心送她回白家了,只因她病恹恹的样子看得他很不舒服。
这些天司空南墨很关注她的病情,一天三个电话,但每次白墨菲都很敷衍,他说过来看她,她就以生病要静养为借口……
他不想她生气影响病愈,只好忍着。
“二小姐,司空是我们白家的贵人,就在今天,他帮白家还清所有债务——另外,他已经跟老爷签了合作协议,现在他手里有‘白梦仕’53%股权,是‘白梦仕’最大的股东。他就是我们的BOSS了。别说我们白家的这所房子,就是整个企业,都属于他的……”张妈使着眼色,这就是整个白家战战兢兢的原因。
司空南墨看着她惊讶的小脸,下巴抬了抬,磁性的嗓音说道:“是不是要感激涕零了?从来没有人在我这享受如此待遇,你是独一份。”
白墨菲确实是独一份,她那一脚踹的,他到现在伤势都还未好。
还好白墨菲下手不算重,倘若他真的因此不能人事,那是……她坏了自己下辈子的幸福。
白墨菲冷冷哼了一声,这不是他们交易的条件吗?他帮助白家,她做他的女人,她也有付出的何必要感激他?
经过黑森林大难不死,她想通了,不如答应他利用他再一脚踹了他。
“白小姐,你不愿意搬过去,我们少爷没办法只好搬过来。”马仔补充道,“这么尊重你,你不用太感动。”
白墨菲脸色发白,什么?司空南墨要搬到她家里来住?
马仔的铁钩手指了指大厅,她这才看到十几个行李箱排排站着,这阵势,不住三五个月看来是不会走。
“谁允许你住进来的,我没有答应!”
“你大概忘了,这所别墅在我的名下。”司空南墨提醒。
白墨菲:“……”
“而且,爸爸也答应了司空先生的要求。”白飞飞插嘴道,其实让司空南墨住进来挺好,等莫少爷发现白墨菲跟别的男人同居了,就有好戏看了!
白墨菲身体抖了抖,想到以后要跟这男人朝夕相处……
他可不是李英豪那种小奶狗可以任她拿捏的,司空南墨很难缠!
“冷么?感冒还没好,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司空南墨对身后的佣人吩咐道,“给她拿件外套。”
看他坐在那里命令着佣人,完全就是一副白家主人的样子。
白墨菲更是心口憋气,转身就想上楼。
直到司空南墨起身,走过去亲自把她拽到怀里,抱上餐桌。
白飞飞忍不住偷看着,司空南墨有着全世界最帅的侧脸,好长好长的睫毛,长也就算了还那么浓密那么卷,难怪显得他的眼睛特别有神特别深邃。
像洋娃娃似的同款睫毛她也拥有,但她可能是国产的,他是进口的。为什么睫毛她也输给了一个男人?
“你还生着病,气太多对身体不好。”司空南墨接过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圈在怀中,牢牢的手臂困缚住她,为她盛汤,又夹了菜到她碟子里。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筷子叫公筷?”白墨菲偏偏就是不吃,“口腔里的细菌600多种,一毫升口水,有细菌1万到5万多个。”
司空南墨坏坏一笑:“正好,我喜欢跟你交换细菌。”
“你真脏!”
“你也要习惯。”他说着,吻了她一下。
咳,白飞飞差点被食物呛到,白墨菲跟莫流原十来年的感情也没有这么亲密无间,但是看他们这样子,应该是发生过关系了……她心里又嫉妒,又有点幸灾乐祸,让莫少爷知道的话……
“你别碰我。”白墨菲敷衍地吃了几口就想了事。
被司空南墨一把抓回来,逼着再多吃点。
她不肯吃,他就用法式长吻荼毒她,直到她最后一丝氧气都被他掏空,从来没试过这样的吻法,就像在水里窒息。
捏着她的下巴,他逼着说:“好好吃饭,不许挑食,你太瘦了。”
白墨菲气结地瞪着他。
司空南墨笑了,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摩擦着:“以后每天都要按时吃饭,我不喜欢看到你病恹恹的样子。”
她可以感觉到他胸膛上细细软软的绒毛,他有力跳动着的心脏,他身体里透出来的健康而野性的气息。几天不见,他似乎很想她,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化不开的宠溺,看她吃几口饭,就在她头上揉几下,仿佛爱抚心爱宠物的主人。
一干佣人看得心都苏了,如果能被司空南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们会软得化成水的。
但是白墨菲就不同了,她讨厌被一个男人圈在怀里逼着吃东西,讨厌他这样盯着她,更讨厌她那只动来动去的手……
直到监视着白墨菲把盘中的食物吃得光光,司空南墨才放过她,打横抱起尚在病中的她,上二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