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局
偷偷观察周围工人脸色，比安卡发现大家脸色都有些失望，连忙话音一转。
“我们工厂没有直接从工人直升管理层的先例，但是我正在研发一种新的枪械，倘若你能完成对新枪供弹簧和复进簧的技术攻关，立下功劳，我可以力排众议给你破例一次。”
“谢谢小姐！我需要知道相关枪械的参数。”一听比安卡的要求，雅克罗斯夫眼睛亮了。
自从被比安卡重新启用，他一直想报答比安卡，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
“参数你去厂长办公室，找一个叫克日什托夫的老同志商谈。热处理车间是制造弹簧的重要环节，涉及到弹簧的材料性能优化、硬度调整、残余应力消除等方面。这方面我属于外行，还得靠你和大家努努力。”
比安卡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的想法，给雅克罗斯夫许下承诺。
反正第一批实验性枪械使用的供弹簧和复进簧从外面采购，如果后续能在自家工厂生产，既能省钱又能避免被卡脖子。
权衡再三，比安卡给出了方案，“这段时间，我先兼职车间主任，平日车间行政权我会下放给亨特，你先兼职车间副主任，与克日什托夫同志一起，领导车间攻关新枪供弹簧和复进簧，如果顺利完成那么我再逐步把行政权过渡给你。”
比安卡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下没什么可用之人，连个简单的权利制衡都做不好。
看来，是时候培养自己的班底了，比安卡揉揉脑袋，看向系统屏幕，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系统不能凭空造出人，所以人才班底得靠自己去搜罗。
……
“小姐，约瑟夫少校的副官说他还在开会。”
“我知道了，亨特先生，麻烦你通知服务员一下，上菜再延时半个小时。”
比安卡坐在主客位上，专心的整理关于西班牙的资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小姐，他们这次也太过分了！老爷只是病倒了，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就冷淡了那么多。”
瓦茨拉夫一脸气愤，原本定在六点的晚饭，因为约瑟夫的原因已经推迟了两个小时。
“是啊，小姐，明明我们是来送钱的，怎么就这么低声下气呢？”
亨特也有些不理解。
“沃尔夫冈兵工厂能拿到订单，靠的是父亲在军间的人脉。现在父亲倒下了，我们联系不上他的老战友，想要保住后续订单只能靠约瑟夫少校。”
比安卡放下笔，耐心的和两人解释。
在系统任务关系栏上，有数个被锁定的黑框，唯一解锁的人物就是约瑟夫。
“诶呀，是这间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比安卡“蹭”地站起身，连忙换上笑脸去开门。
“诶哟，约瑟夫叔叔，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我这都没出去迎你。”
看到几人姗姗来迟，比安卡忙不迭地主动招呼。
由于今天属于私人饭局，所以比安卡决定称呼约瑟夫为“叔叔”，而不是喊其军衔。
“真是抱歉，上面突然有个紧急会议，你们等了很久吧？”
“诶哟，约瑟夫叔叔，您太客气啦。您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操劳的都是国防大事。”
比安卡热情地替约瑟夫拉开主座的椅子。
“怎么的，比安卡。今天不叫“上校”改成叫我“叔叔”了？”
约瑟夫端起酒杯，比安卡接过瓦茨拉夫递过的酒，连忙替他倒上。
“来，来，来，咱们今天就好好享受，不谈公事。在生意场上，我是您的晚辈，攀着我爸和您的关系，我也厚着脸叫您一声“叔”。”
比安卡事先了解约瑟夫嗜酒，就指着酒瓶上的德文字样，向他认真的介绍：
“这酒由我爸战友，奥地利的奥托·冯·萨尔茨堡先生赠予。他和我爸曾经在一只部队服役，有着过命的交情。这瓶酒出自奥地利瓦赫奥产区，萨尔茨堡家族的私酿酒庄，是用当地绿维特利纳（Grüner Veltliner）葡萄培育出的私人品种，市面上可买不到——您可得好好尝尝。”
随着菜肴上齐，众人纷纷开动。看着几名军官专心的享用着美酒和牛排，比安卡却在思索约瑟夫随口应付的那句话。
按理来说，现在距离二战正式开始还有数年时间。能让捷克军队感到威胁并召开紧急会议的事件并不多。
收复莱茵！灵光一闪，比安卡有了猜测：想必是希儿干的好事。
由于捷克人更习惯在吃完饭后谈事，而不是边吃边谈，比安卡只能耐心等几人吃喝完毕。
“托比安卡小姐的福，让我们尝到了那么珍贵的白葡萄酒。不知道这次你请我们吃饭，是想请教什么问题呢？”
顶级酒虽然只有一瓶，但是别的美酒比安卡今天下了血本敞开供应。
约瑟夫身旁的年轻军官，晒黑的脸上多了几分红霞，好似卤过头的东坡肉。只见他面带笑意，醉醺醺地开口问比安卡。
“今天请大家来吃饭，主要为了两件事。阿克曼先生。”
从亨特那里得知年轻军官叫阿克曼，是上次替自己说好话的那人。如今再见他，比安卡感激地点头致意。
“一方面，是替上次我们步枪的质量问题道歉，这次错误的原因是……工厂已经开除了帕维尔，这是我们厂房部门的道歉信和检讨书。”
比安卡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将一叠文件递给约瑟夫。
约瑟夫稍稍翻动文件，很快就看见了夹在道歉信中的几张不记名支票。
“不错不错，”约瑟夫收起文件，放进公文包里，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你们的态度很有诚意，相信上峰不会抓着这事不放。不过——切记下不为例！”
“是，是，还有一事就是我们给大家都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哟，还送礼啊？不行不行，这违反规定！”
“没事没事，厂里的小特产，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瓦茨拉夫和亨特及时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一长一短两把枪。
“哟！这个可以。”
到底说“枪是军人的第二条命”，一看到是新枪，原本正气凛然、摇手拒绝的约瑟夫，立马捧起新枪上手把玩。
比安卡花了四天时间，逐一攻克司登零件制造难关，大部分零件都变成了冲压件，生产成本大大降低。
盒子里放的正是豪华版和低配版两种司登：低配版司登采用30发直列弹匣、胡桃木枪托、新式保险，其余结构与历史上的司登 MK III非常接近；
高配版司登采用了更适配斯太尔手枪弹的加长枪管、胡桃木枪托被镂空，中间放入拆枪工具、并加装了前握把和立式瞄具。无论是功能还是外观都更胜一筹。
高配版用来送礼，低配版用来大规模列装，比安卡提前引入了后世电子产品“高低配”的概念。
“啧啧啧，不介绍介绍你们的“小特产”？”
约瑟夫拿着高配版枪，摆了两个pose，旁边的军官也按捺不住，拿起另一把低配枪玩弄起来。
看几人对新枪兴致勃勃的样子，比安卡心里一喜。
“好的约瑟夫叔叔，这种枪叫WF冲锋枪（WF是沃尔夫冈的缩写），是我们兵工厂最新研制的武器。它采用9x23mm斯太尔手枪弹，基础版全重……”
“你们这个思路很不错，而且时机也很合适。北边的邻居不安分，陆军有成立几只小规模实验部队的打算……”
“德国人狼子野心，奥地利人恨不得和德国佬穿一条裤子，东边的波兰佬也不是好东西，”
比安卡站起身来，添上满满一杯酒，
“咱们捷克斯洛伐克，自建国以来一直不安全，全靠约瑟夫叔叔这样勇敢正直的军人保护，才有现在的太平。我爸爸教导过我，军人都是了不起的硬汉，比安卡在这里敬叔叔一杯。”
“诶呀，你这话可太对了。”
约瑟夫被戳到了爽点，兴许是今天喝的有点高，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欧洲局势，从最近的莱茵河对峙，聊到追忆一战中的大场面，期间还夹杂着前朝皇室哈布斯堡的花边新闻。
诶呀，看来老男人喜欢键政是通病呢，比安卡内心暗暗吐槽。在行动上却投其所好，乖巧地陪在约瑟夫一边，装作认真聆听教诲的样子，时不时面色惊讶、拍案叫绝。一举一动无比自然，毫无表演痕迹。
旁边的瓦茨拉夫和亨特都惊呆了，他们扭头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酒局的走向，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