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改革试点
一周后的周六，下午的透过厂房的窗户洒落在地面上，本该繁忙的热处理车间却意外的静悄悄。
原来众人都被比安卡叫出车间，只见比安卡站在车间前的大树下，之前审判帕维尔的位置，工人们围成一团，好奇地打听将要发生的事。
“小厂长今天又要做什么？”一名中年工人好奇地问身旁同伴。
“不会是要裁员吧？最近招来那么多新人，车间都快挤不下了，怕是要开除一些老员工，用薪水低的新员工顶上。”一名年轻工人猜测道。
年轻工人的话好似一颗火星，瞬间让人群炸开锅，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
“不可能吧，比安卡小厂长不是那种坏人。”
“就是就是，她要是这么坏，那我就看错眼了。”
……
“主任，你知道小厂长这是要干啥吗？”见到雅克罗斯夫到来，几名熟识的老员工拉住了他。
“别瞎想了，反正不是坏事，你们把比安卡当什么人了？”
见到人齐，比安卡清一清嗓子，开始了演讲。
“同志们，我是副厂长比安卡，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们将实施轮班制改革，而热处理车间是第一个改革的试验区……”
比安卡的声音如同黄鹂一样悦耳动听，但是落在众人耳中却好似一记重锤。众人不禁担忧的窃窃私语起来。
“在薪水方面，随着轮班制的展开，夜班的工人将得到30%的额外补贴……”
听到夜班的额外补贴，工人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不再窃窃私语。
比安卡详细解说完轮班制的内容，随后把演讲台让给了车间主任雅克罗斯夫。
“接下来安排第一次夜班的人员，由我来点名：”
夜班工人名单经过精心挑选，大多是尚未结婚的年轻工人，他们精力充沛，也不会因为夜班造成家庭矛盾。
被点名的工人们纷纷回应，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信心。没有被点到的工人也不气馁，因为比安卡答应以后夜班工人的名额会轮流分配。
由于将车间人员分成两批后有些不够用，几台效率比较低的小型设备被暂停使用，每个人的新分工都需要重新安排。
……
比安卡回到宿舍的时候，阳光已经悄悄落下，宿舍楼前的树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小姐，你振作点，不要这样！”
见比安卡一进门就往床上扑，丽塔惊慌地将她一把抱住。
“今天太阳大，我把旧床单洗了拿去晒，你这一身灰尘，别弄脏了新换的床单。”
丽塔一脸嗔怪，熟练地替比安卡脱去衣服裤子，换上居家的常服。
为了方便上班，比安卡索性搬到厂里的员工宿舍，住到了父亲宿舍的旁边，丽塔和瓦茨拉夫也随之搬了过来。
如今的她与丽塔睡上下铺，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校园生活。
“搬到工人宿舍，条件比家里差不少，委屈丽塔陪我过苦日子了。”比安卡叹口气，怜爱地握住丽塔略显粗糙的手。
“没事的小姐，女仆的职责就是照顾好主人，小姐到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丽塔微微一笑，抽回被比安卡握住的手，拎起装着脏衣服的篮子转身要离开。
稍作歇息后，比安卡走出房间，见到丽塔在走廊尽头的公共水池洗衣服。
“小姐，你看你现在，整天待在厂里，舞会沙龙戏剧下午茶一个都不弄，越来越没个淑女相。”
丽塔提起比安卡的厂服，展示其袖口处的污渍，用肥皂蘸水使劲的搓着，一边打趣比安卡道，
“自从上次老爷病倒后，小姐越来越像个男人了。以后呀，丽塔干脆叫您少爷吧！”
“哈哈哈，丽塔你在说什么？”
这就是女孩子的直觉吗，准的有些可怕呢。
比安卡感到意外，连忙转移话题：
“如果我有一天变成了男孩子，丽塔还愿意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吗？”
“这个嘛……”
丽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稍加思考，旋即微笑着给出答案：
“从最初成为小姐女仆，到现在十多年，丽塔早已把小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除了十多年的亲情外，小姐身上所展现的勇敢担当、温柔善良、拼搏上进、为了帮老爷减轻压力而努力奔波等闪光点，也让丽塔深深沉醉呢。”
“好耶！丽塔最好了！”
比安卡踮起脚尖，轻轻给丽塔一个吻。
没等丽塔有所反应，比安卡就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呢，丽塔，你拼搏上进的比安卡，下周起晚上不回来了。到时候你正常时间睡觉就行，睡之前记得锁上门。”
此时的丽塔刚刚反应过来，只见她脸颊通红，只是柔柔的问了那么一句，同时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看比安卡，继续搓洗手中衣服。
“为什么呀，小姐？”
“你还记得我们从卡斯蒂利亚拿到的一系列订单吗？为了完成订单，工厂要实行轮班制改革，热处理车间是改革的试点单位，大家都没有经验，为了夜班不出问题，我要亲自留在热处理车间，给在场的工人当主心骨。”
雅克罗斯夫虽然已经成为了车间主任，但是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在与其它中层管理人员打交道时，习惯性把自己放到下位者的地位。
比安卡亲自监督，一方面给车间众人一个主心骨，一方面也是通过对雅克罗斯夫的支持，表明自己坚定改革的决心。
“小、小姐，能不能……”
“不行哦，工厂制度改革事关重大，我必须去支持他们。”
“不、不是的，丽塔……丽塔想陪小姐一起去！”丽塔红着脸，轻轻一咬嘴唇，声似蚊呐。
“诶？我还以为丽塔是舍不得我去呢？”
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比安卡很快发现丽塔是认真的，便有些奇怪地问原因。
“谁、谁担心你了？我、我只是很讨厌疏忽懒惰的人啦！尤其是现在小姐那么努力，丽塔不想原地踏步，丽塔想努力追上小姐的步伐！”
丽塔似乎有些难为情。
“我可以给小姐和工人们煮咖啡！如果小姐困了，可以枕在丽塔腿上睡一会，如果有事情我再叫醒小姐。”
看来这是真情流露呢，比安卡暗自感慨。
“不过，我记得丽塔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是、是因为……”丽塔微微一愣，突然转过身不再搭理比安卡。
“怎么了，丽塔？有什么事情困扰你么？”
比安卡走上前，只见两行清泪无声地沿着丽塔美丽的脸庞滑落，映出了窗外微弱的星光，让她那原本白皙的脸蛋显得更加柔弱。
她心中一惊，没想到平日里乐观开朗的丽塔会有这般脆弱易碎的情感。
“丽塔，丽塔，发生了什么事？是我让你伤心了吗？”
丽塔咬咬嘴唇，迟疑了片刻，终于说出了让她感到不安的因素——特蕾西娅。
“小姐，你在卡斯蒂利亚结识的那位……特蕾西娅小姐，她…”
丽塔艰难地吐字，双手紧紧攥着带泡沫的脏衣服。
再三询问下，比安卡意识到特蕾西娅的出现让丽塔有了恐惧感。
陪比安卡从卡斯蒂利亚半岛回来后，丽塔意识到，随着比安卡将生活重心放到军火事业上，她势必会认识更多优秀的女孩子。
由于比安卡对美妆没有需求，也不参与贵族社交，日常生活寝室——车间两点一线，丽塔作为比安卡女仆，剩下的职责只有照顾比安卡的起居。
像洗衣服、做家务这样的工作并无专业性，不管是特蕾西娅还是其它女孩都可以轻松取代。
“原来丽塔是这样想的，是我忽视了。”
比安卡从背后抱住丽塔，感受到丽塔身体微微的颤抖，内心不禁有些怜爱和愧疚。
轻轻替丽塔拭去眼泪，比安卡很快就有了主意：
“丽塔，你想不想学点新东西？比如接受专业秘书的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