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清气冲霄
“近来,长公主身体可有好转。”赵安轻抿一口清茶,略带关心地说道。
姬雪月脸带一抹柔婉的笑意,轻声回应道:“谢院长关心,自雪月修习儒道以来,经受浩然正气的滋养,身子相较从前好转了不少,或许可以多活上几年了。”
赵安闻言,幽幽一叹,感慨道:“唉,真是天妒英才啊,以雪月你的才情,若非自小受困于这等绝症,我儒道未来必可诞生一位名留青史的一品亚圣,甚至有望窥探那绝颠之上的圣人境界。”
“院长高看雪月了,我朝天下之大,众多英才层出不穷,如过江之鲫,我只是其中平凡的一位而已。”长公主怔了怔,自嘲一笑。
赵安一听,摇了摇头:“长公主切勿妄自菲薄,这天下虽大,可从未有人像公主你这般精才绝艳,博闻强识,熟读圣人经典。”
“你在治国经论,兵法策论,琴棋书画等各方面皆有涉及,且均已达到当世大家水准,更是在修行儒道的短短数年时间里,跻身四品立心之境。”
“须知纵使是我年轻时也耗费了整整十年的光阴,才侥幸突破至四品,而公主你仅用了五年。”
“五年时间四品,放眼整个儒道历史也是名列前茅的,甚至过去的众多一品亚圣也不如你。”
姬雪月神色恬静,眉宇间没有半点倨傲之色,叹息道:“院长过誉了,雪月虽在那些方面小有成就,可对于诗词方面却始终是一窍不通。”
“诗词?”
赵安闻言,摇头失笑。
“儒道诞生至今一万余年,除儒圣外,仅有寥寥几人能在诗词上有所建树,而那几人无一例外都成了各自时代的儒道绝顶人物,修为高居一品亚圣。”
“而今儒道衰落,朝堂排挤,众多儒生都已思想麻木,行为古板,难以作出蕴含灵气的诗词,我浩然书院仅有的五位上三品强者中,更无一人擅长此道。”
姬雪月朱唇微张,不知如何作答。
沉吟稍许。
她目光诚恳,语气认真道:“院长,你与书院其余四位先生可否考虑重新出仕,当下朝廷内忧外患,前有妖魔祸乱民间,后有宗门虎视眈眈,国运衰微,仅凭武道独木难支。”
赵安微微沉凝,叹了口气:“朝廷有国子监,各地书院学子亦是儒道修行者。”
“可,这天下仅有浩然书院中存在上三品的儒道强者……”姬雪月渐渐加大语气,仍不死心。
“为这天下苍生,我浩然书院义不容辞,可若要入朝为官,则就此打住吧!”赵安将浓茶一饮而尽,目光眺望远处绿意盎然的树林,瞳孔幽深莫测。
姬雪月眼神闪烁,心感无奈。
看来父皇当年做的那件事真的让书院大儒们心灰意冷。
“咳咳!”姬雪月轻咳几声,正欲告辞离去。
忽然,院内传来一阵轻微波动,随之一道肉眼可见的清气冲天而起,贯穿云霄。
阁楼内,赵安面色微变,起身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书院各处,四位三品君子境的先生感受到异动,俱是面色凝重,即刻赶往清气冲霄的地点。
片刻后。
四位先生赶到书院广场的石碑前,望着身前那道背影,急切询问道:“院长,发生了何事,竟引起儒圣石碑异动。”
赵安凝望石碑,开怀大笑道:“哈哈,好一个“一诺千金重”,时隔多年,可算是有一个上品文言诞生了。”
话音落下。
其余四位先生眉头轻挑,不解的问道:“以往的上品文言诞生,似乎也没有这般动静大吧?”
赵安轻笑一声,反问道:“你们四个是何时作出上品文言的?”
“七品儒生境时!”
四人略微思考,异口同声道。
赵安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淡然道。
“这就对了,我是八品修身境时作出的,长公主是九品养气境。”
“而眼前这道则是一个普通人作出的文言。”
“普通人?”四位书院先生面露惊骇之色,已然反应过来这事的严重性。
对于作文言一事,儒道修炼者中都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七品悟出有望成君,八品悟出可窥大儒,九品悟出必成亚圣。”
至于普通人悟出,目前仅有儒道体系开创者——儒圣达到过此等高度。
念及此处,四人正了正衣冠,极力掩饰心中的激动:
“天生儒才,圣人之资!”
他们身后不远处,长公主提着裙摆,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堪堪来到广场。
她凝望着石碑上空的那道清气,扭头询问身侧红衣侍卫:“璇姐姐,你方才可有听清先生们的交谈。”
南宫璇面容冷峻,长发及腰,头上扎着高马尾,腰肢纤细,一身赤红劲装勾勒出玲珑曲线。
“公主殿下,属下听……”
“圣人之姿?”姬雪月微微动容,眼底掠过一丝精光。
……
马车车厢内,李羽还没有来得及庆祝成功合作的喜悦,忽然一股倦意袭上心头,让他呼吸倍感吃力。
“嗯?怎么身体感觉如此劳累呢?”
李羽皱了皱眉,艰难移动脚步来到床榻上坐下,一只手抚摸着胸口,另一只手支撑着床沿。
“莫非是那丹药的问题?”他暗自猜测,旋即又摇头否定道:“合作已经达成,顾清影她还需要我寻功法,不可能害我。”
“也许是我精神过于紧绷造成胸闷,呼吸短促吧!”
李羽停止心中的胡思乱想,安静等待顾清影将驾车老者解决后带他离去。
那老者实力不弱,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势在刚上车时便引起他的剑魂警兆。
虽然实力比不上顾清影这种绝世天才,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掉的人物。
心中这样想着,外加身上那股清晰的疲惫感,让李羽不自觉的闭上双目,打算稍作休息。
啪嗒!
马车车门被人用力推开,清脆的声响让李羽下意识睁开双眼,抬头望去。
入目是那双熟悉的紫红色眼眸,带着些许凝重之色。
见状,李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因为这才过去半刻钟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