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殷单欺上官,范礼拜殷府
殷单根本不知道觉弘大师的俗家姓名,哪可能知道韩公舒的秘密,只不过,他说得越玄乎,众人对韩公舒的猜测就越有想像力,反正他笃定韩公舒必然不会自爆底细。
“我与薛家有什么瓜葛与慈云山为啥有诡谲,有何关系?姓殷的,你不要转移话题。”
韩公舒大声吼了出来,连笑面虎的人设都舍弃了。
殷单耸了耸肩:“那我没办法了,你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老和尚觉察到自己油尽灯枯了,才将我们两人带了出来,他已经在城外圆寂了,我生怕他体内还有诡谲,于是一把火就把他的尸体给烧了。”
苏玉娘俏脸含霜:“你还把老和尚的尸体烧了?”
“是呀!”殷单装作无辜道,“不烧不行呀,当时老和尚的双腿还连接着诡谲的触手,我又受了伤,要静养休息,谁敢保证那老和尚的尸体会不会在半夜偷袭我?”
他说得也有道理,苏玉娘再也挑不出刺来。
殷单是从诡谲的窝里逃出来的,他的话对镇魔卫来说,很有研究价值。铁元忠和刑浊继续盘问,希望从他的口中能得到诡谲的弱点,可殷单毕竟修为太弱,问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他们心目中的答案,只得放弃。
“你们几个先出去。”
铁元忠挥挥手。
殷单忽然道:“铁大人,我想把她也招进来镇魔卫。”
他手一指,蝶舞没有丁点反应。
“她?”
铁元忠怒气渐生:“老子的镇魔卫要蠢才干嘛,滚出去!”
他可不想,镇魔卫带着这女人出任务时,被旁人指指点点,说镇魔卫堕落到连一个没脑子的女人也要。
殷单也是无奈,他想起以前看过了一部漫画,里面的异人临时工,也就是女主角,就是一个不谱世事的瓜娃子。
没想到被老大一口拒绝了,看来,漫画与现实还是有着一定距离。
甫刚出门,乐鱼就迎了上来,上来就用鼻子在殷单的身上不断狂嗅。
“你属犬的吗?”
殷单忍着敲他脑袋的手。
乐鱼道:“我想闻一闻你身上还有没有诡谲的味道。”
“那你闻到啥了?”
“龟蛋的味道。”
“你才是龟蛋。”
殷单一把拉着乐鱼坐在了台阶上,问道:“你们乐家真不知道慈云山山上有诡谲?”
乐鱼无精打采低下了头,一脸沮丧:“城里有三大家四小家,我们乐家是四小家之一,排在南宫家、殷家、桓家之后,以我的推测,三大家肯定知道此事,咱们四小家有没有收到什么风声就不敢说了。”
“那你觉得,三大家为什么要养着这头诡谲呢?”
乐鱼道:“打得过的不想浪费精力,打不过的不想动手,就这么耗着呗,这些世家,没有好处的话,谁都不乐意干吃力不讨好的活。”
“可这回事闹大了,各大世家该联手了吧。”
“或许吧,”乐鱼即使隔着那么远,依然像是嗅到世家那陈腐的气息,“别的人我不清楚,以我老爹的性格肯定不会动手。”
“嗤,他们动手的话,你老爹还敢不动手?”
他们说着说着,一不小心又过了一个时辰。
厅门,终于打开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看了过去。
即使嘴上没人说,但所有人都生怕铁千户安排他们进城打诡谲。
希冀的目光落在了开门的刑浊身上,他的命令代表着命运的安排。
“千户下令,在黄老庄子休整三天。”
“喏!”
众人齐声响应,放下心头大石。
“殷单听令。”
殷单连忙道:“在!”
“命你去逃难者那里招人,多多益善。”
“喏!”
殷单应了下来。
刑浊再次关门,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商量,缇骑们则嘻嘻哈哈呼朋唤友,各自散去。
院中只留下了殷单和乐鱼两队人。
乐鱼道:“刚才你就不问问,卫里想要什么样的人。”
殷单嗤笑道:“还能要什么人,炮灰呗。”
“你是说,卫所准备去打诡谲,这些新来的都是炮灰?”
“肯定是。如今卫所也是风雨飘摇,稍有不慎,千户大人在滁州城打下的基业也可能会毁于一旦,他当然不想此事发生。与各世家结盟是唯一的办法,故此,铁大人肯定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力求在对付诡谲时能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从而在分配胜利果实时能获得话语权。”
于吉奇道:“诡谲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铁大人大动干戈?”
殷单道:“你们忘了?铸钱监呀。”
乐鱼恍然大悟:“你是说,镇魔卫配合世家打下诡谲,那就能在新的铸钱监分一杯羹了?”
“不错。我猜,铩羽而归的钱监大人如今肯定在造访各大世家,遇到诡谲不是大事,但要是办不了皇差可是要杀头的。”
如他所料,范礼站在高大堂皇的殷府之前,整理了一下衣冠,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殷家,滁州三大家之一,仅次于南宫家,却排在桓家之上。
殷家的家史已有八百年,即使经历过多个朝代变迁,依然屹立不倒,靠的就是一代代家主厉害的布局和突飞猛进的修为。
殷家的嫡系血脉,修炼速度是普通修士的五倍以上,每隔数十年,家族里就会诞生出一位不世出的天才。
听说,如今的殷家天才是只有十八岁的殷重光。
十八岁,就已经是聚花境修士,可谓是天之骄子。
范礼在羡慕的同时,也不禁咂了咂嘴:要是自己的范家能混到这份上,自己也对得住列祖列宗了。
在仆童的引领下,走过重重院落,范礼额上微微渗出了一丝汗。
多年来的养尊处优,有多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了?
他禁不住问道:“咱们还有多久才到?”
仆童回身,恭敬道:“禀大人,约摸还有一柱香时间。”
范礼嘴角微微抽动。
这他娘的殷府,做了八百年的地主,圈起来的地比皇宫还要大哩。
要是能把殷府划给自己当铸钱监,那就爽死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默默跟着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