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报恩人谷豆探牢,燃豆萁兄弟阋墙
【混元一气真经】,镇抚司标配,每一名进入镇抚司的人都要修炼的功法,也是低层镇抚司人员增加修为的唯一途径。
殷单端坐在干草之中,默念了二十周天,将连升两级的真气悉数吸纳到丹田之中后,方才睁开了眼睛。
修为涨得太快,无主的真气在体内乱冲乱撞,要不加以疏导的话,很可能就会走火入魔。
要不是进入了牢狱的话,殷单如今还在外面奔波操劳,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还算是因祸得福了。
吁!
长长吁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修为暴涨最明显的得益,就是视力、听力大大增加,在昏暗的牢房中,看啥都一清二楚。
一只蟑螂鬼鬼崇崇爬进了面前的一个托盘中,而那托盘上的,是他今天的饭餐。
哼。
殷单用真气包圆着蟑螂,扔了出来,接着一脚踩死。
“老子还没吃,你就想吃?美死你!”
三下五除二把饭菜全吃光了,嗒嗒嘴巴,叹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他如今的身份尴尬,上头没有下命令整他,狱卒们既不想得罪他也不想巴结他,于是带给他的都是普通饭菜,带着点馊味,不过将就着还能吃得下。
“恩公,恩公。”
墙角里忽然传来声音,低微的几乎听不到。
殷单皱眉,难道在牢房里也有诡谲?他不敢回应,只是用目光去搜索声音的来源。
“恩公,我在外面,您听见了吗?”
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
为了通风透光,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窗子,手臂粗壮的铁栅栏根本拗不断。
“你是谁呀?”
殷单忍不住了,回应道,“你是叫我吗?”
外面的声音立时变得欣喜:“恩公,是我,我是谷豆,牛谷豆。”
“咦?”殷单大为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来城里找您来了,去了镇抚司,我不敢上前询问,就在门外偷听,终于听到您被关了起来。我是钻狗洞进来的。”
不知何故,殷单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真是好孩子。”
自己以为对方想攀龙附凤、跨越阶层,可谁想到他真的只想报答自己而已。要知道,镇抚司不是什么打卡胜地,只要有怀疑,直接格杀当场。一个小毛孩敢在庄重森然的大门外呆那么久,也是难为他了。
“你别留在这里了,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谷豆应道:“行,那您喝点酒,还有点心。”
说罢,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扔了进来。
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个桂花酥,香味随之散发,诱得他食指大动。
“你哪来的桂花酥?”
“买的。您给我的钱。”
紧接着,一根绳子被抛了进来。
轻轻拉着绳头,慢慢向上拽,不一会儿,窗外就卡住了一个酒壶。
“哎呦,还是进不去。”谷豆急了,“我叫掌柜的给我最小的瓶子,可我不知道这窗子会这么小。”
殷单也有些无奈,这酒壶是陶器做的,不能用力,只要力气大一点,就会碎裂。
可怎么才能喝上呢?
酒虫一上来,就很难压下去。
“恩公,您等等我。”
谷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小子,还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殷单一手拽着绳子,一手拿着桂花酥就啃,如果让狱卒看见,肯定惊掉下巴。
“我回来了,恩公,接着。”
外面扔进来几根细竹子,谷豆还很贴心的把竹节给削掉了。
“恩公,用这个吸。”
殷单心头欢喜,夹着一根细竹慢慢插进了壶塞,真气包圆着细竹尖端,轻轻地就捅了进去。
运转真气,就将壶塞整个给带了出来。
再将第二根细竹伸了进去,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慢慢闭上了眼睛,仔细地用味蕾品尝,幸福得像是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
“太赞了,这是醉香楼的一品香。”
此刻,他已经不想再细问谷豆是怎么弄来的美酒,因为,他一个小乞丐模样的孩子,人家不把他赶出来已经很有礼貌了。
外面的谷豆舔了舔嘴巴,轻声道:“好喝吗?明天我还给您弄来。”
殷单正色道:“别,我告诉你,你别再进来了,此事可一不可再,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镇魔卫怎么可能让你一个普通人来去自如。”
谷豆道:“那您告诉我,怎么才能把您救出来。”
殷单沉吟了半晌:“你去北城殷府,找来叔,他能帮你找住处,也有办法捞我出去。”
“好的,我怎么才能取得来叔的信任?”
“给你这个。”
殷单喝完了酒,用绳子穿上一个玉扣,缒了出去。
“恩公,那您珍重了。”
谷豆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消失了。
殷单怅然若失,没想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居然是一个毛头小孩。
要是自己的父亲能像他那样子就好了。
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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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殷府。
灯火通明。
偌大的正厅,宽大的桌子,只有两个男子在用膳。
桌上摆满了珍馐百味,琳琅满目,看上去美仑美奂,可惜,没有一个是热菜。
两名男子默默吃饭,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半晌,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放下碗筷,道:“你哥被镇抚司关进大牢了。”
他的面相,与殷单有五成相似,只不过,额上皱纹太多,能夹死蚊子,这是长期愁眉深锁的缘故。
他的对面,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看上去面相稚嫩得很,唇上一抹若有若无的髭胡,这是要强行往成熟的方向去靠。
听到父亲的话语,他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回道:“活该。”
“他是你兄长。”中年人有些恼怒。
“兄长又如何,世袭之人只有一个,不是他就是我。”年轻人冷漠得就像是一块岩石。
“那你是恨不得你哥死了?”
“他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只要不牵连到家里就行。”
“我吃饱了。”年轻人长身而起,大踏步离开。
“可恶!”
中年人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半晌,他轻轻一拍手,阴影中转出一人,恭谨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到底是谁非要我儿关进大牢的。”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