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比伯大师的绝望
昨夜黄昏的那场战斗，弗洛格斯家族和肖纳皮克家族在勃利亚的精锐尽数出动，可惜最后大多数死于“亵渎的羊角”的力量。
而那些幸存者也无法免于海克尔的杀戮，经此一役，两大家族在勃利亚海港的力量彻底成了空中阁楼。
有着青风狼为血火号的水手开道，他们惊奇的发现，肖纳皮克家族和弗洛格斯家族的通道一路直开，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他们就好像进入自家后花园一般从两大家族的仓库搬走宝贝，这种自然和谐的氛围，甚至让附近的邻居以为他们在搬家。
“弗洛格斯家族要离开勃利亚了吗？瞧，他们甚至把那屋檐的玻璃镜搬走了，他们搬的可真够认真的，这是一家非常负责任的搬家公司。”
“没错，真的很认真、敬业，上次我聘请一位搬家公司，他们的职员笨手笨脚打碎了我一块心爱的玻璃杯，和这家公司相比，他们简直是外行。”
这样的融洽甚至让两大家族不知情的水手也产生疑惑，误以为这样的安排来自于上层命令。
这样的小事，海克尔没有放在心上，他这次返回勃利亚海港有一个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那就是拜访比伯·巴鲁特大师，这位勃利亚海港唯一一位自然之语的学者。
他的名头很响亮，无需过多打听，海克尔便知道比伯住在勃利亚最繁华的区域中心，那儿有着最高大的海洋教堂，旁边是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洁白天使雕像，传说她是海洋之神最虔诚的信徒，得到海洋之神的册封。
她的雕像高大洁白，身后有八对羽翼丰满、洁白无瑕的翅膀。
她的目光带着一种难言的澄净和安详，有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温柔和虔诚，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她的目光似乎永远注视着海洋教堂的塔尖。
来到这儿，庄严、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这片区域也是治安最好的地方，没有水手胆敢用鲜血去玷污神灵的目光。
宽大的街道旁矗立一座座银灰色的尖塔建筑，其中一座，盘旋的楼梯绕着府邸缠到顶端，比伯大师坐在露天的走廊，他正在接见一位六级魔法师。
在这儿，除非得到他的邀请，想要面见比伯大师起码需要六级魔法师或者骑士的实力，否则闭门羹是必不可少的。
府邸的大门面对一片小小的草坪，鸟儿在那儿一跳一啄，时而发出啁啾鸣鸣，其中最为动听的属实是一只小巧灵动，羽毛白洁的百灵鸟。
它的歌声是这么的动听，婉转悦耳，这是一种无法用乐器演奏的章谱，唯有得到大自然的钟爱才能拥有这么美好的嗓音。
海克尔走到这儿便被这只百灵鸟的叫声吸引，他从未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似乎在他灵魂深处演奏着洗涤心灵的乐章。
他静静站着，或许是长时间的驻足引起主人的不满，一个衣着讲究，面容苍老的仆人提着一窄翡翠编织的笼子走来。
他打开笼门，那只百灵鸟钻入其中，鸟喙衔着铰链上了笼闩。
“先生，您在这儿已经驻足半个时辰了，这种怪异的举动难免引起别人的猜忌，繁请先生告知您的来意。”
年老的仆人看见海克尔年轻的面庞，他脸上的严肃退却一丝，语气也没有那么的刻薄和生硬。
“我是来向比伯大师请教古赫拉密语。”海克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儿驻立了半个时辰。
想到自己的来意，他摘掉帽子贴在胸前，欠身道。
看见海克尔的礼貌，年老仆人温和道：“请问，您知道比伯大师的要求嘛？”
“六级骑士或者魔法师才能踏入比伯大师的府邸，可是，先生，我也听说了一件事，只要得到比伯大师的认可，这儿的大门我可以来去自如。”
这样的语气有些无礼，可是海克尔的神色间并没有一丝无礼和自大，他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即将得到验证的事实。
“管家先生，让他进来吧！”
年老的仆人有些动怒，想要赶走这个无礼的家伙，可是这会儿，比伯大师发话。
他露出一丝诧异，毕恭毕敬行礼道：“是的，老爷。”
“请进，先生，或许您该放下您的魔法权杖。”
“让他带着吧。”比伯大师再次打破自己指定的要求。
年老的仆人忍不住看向海克尔，他一时间有些猜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难道他是子爵的嫡长子？又或者是伯爵的仆人？
海克尔这个时候也有些茫然，他无法猜透比伯大师的想法，在这之前他甚至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打算厚着脸皮说出自己杀死两位七级骑士的壮举。
可是，这样的事儿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海克尔始终觉得很羞耻。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沿着盘旋的外层楼梯来到顶层，恰好那位旧客起身行礼，与比伯大师互说了一句告别词，拿起桌上的帽子反手盖在自己头上，与海克尔擦身而过。
海克尔可以看出这位先生脸上的失落，显然他沉浸在一种沮丧的情绪中，甚至没有意识到海克尔的存在。
比伯大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就在刚才他得到官方认可的情报，昨夜勃利亚海港区域的海域疑似有邪神的波动，虽然是极其微弱却引起海洋教堂的警钟。
当伴随那丝邪神波动的消散后，海洋教堂连夜调查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无法确定细节，可是得到肖纳皮克家族和弗洛格斯家族在信奉血肉母神。
这会儿，远在波拿顿帝国的外省，已经有调查组织敲响两大家族的家门了。
同时，他们也调查到昨夜那场大战的一些细节，虽然不够详细，可是透露的信息足以让他们心惊胆战，肃然以待。
这儿中，一个叫做海克尔的年轻水手是个关键人物，疑似他拥有恶魔血脉。
比伯作为勃利亚的上流人士，自然第一消息就得到海克尔的情报，包括他的外貌。
海克尔的脸颊与那张肖像画重叠，这使比伯的手臂颤抖起来，他的嘴唇蠕动，似乎预想到某种成功的可能，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的先生，我等待您好久了，甚至我以为，我无法面见您。”
比伯站起身，双手握住海克尔的手掌，这使海克尔有些疑惑。
“大师，您这是？”
比伯取出于一本黑色镂刻着星空的封皮书籍，这是一本魔法书籍，他郑重地交在海克尔手中，神情忽然变得肃穆、庄严、认真。
他静默了足足三息，使这种肃穆变成一种恢宏和沉重，令海克尔也不由变得庄严起来。
“我们需要坦诚相待，因为，这件事，唯有两颗赤诚热忱的心才能解决问题，对于那些年老的人，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欺骗，我不信任他们，对于那些年轻热忱的人，他们太过弱小，我无法依靠他，可是，海克尔，你，忽然出现了，我再也没有时间拖延了，我那亲爱的女儿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我付出了我的所有。”
比伯情绪有些激动，这个看起来十分苍老的男人眼睛闪烁着泪花，在那泪花之后藏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绝望和无助。
“您需要我做什么事？”海克尔也被这种真挚的情感感染，他反手握住比伯大师的手掌，动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