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蛇胆
每次极尽训练后，胸口神秘的气息总会让海克尔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恢复疲倦，使训练成果加倍体现，因此他的体力远远超过同一批的实习水手。
可是这个时候，海克尔竟然差点被这条粗大甩飞，血液往他的脸上涌去，使他的脸颊十足像被碳火炙烤般通红。
海克尔双臂好似两条韧性十足的绳索，紧紧的缠住粗大的脖颈，将这条滑腻腻的蟒蛇向后拖去。
趁着这个间隙，莫德伦撑地起身，赶忙跑到另一边，他躲在树后面担忧地看着正在和食人蟒角力的海克尔。
这条食人蟒足有孩童的腰粗，长长的黄色身躯在普洛藤蔓的颜色掩盖下很难察觉它的存在，这种环境成了它捕猎的天国，不知多少生命葬送在它那张腥臭的大口。
一人一蛇角力中，海克尔怎么可能是这条捕猎经验丰富的大蛇对手，那条粗大的黄色蛇尾灵活有力，一旦被缠住，海克尔的五脏都会在这种力量下被浓缩成一团，血与肉从毛孔喷出。
海克尔的心神高度的集中，右手紧紧握着刀柄将其深深插入食人蟒的身躯，没入刀柄，他整个人借着自己的力量向左侧奔跑，一道利刃割破锦帛的声音中，海克尔知道这一击展现出它应有的威力。
他没有回头去看，因为身后夹杂浓郁血腥味的腥风使他全身毛发倒竖起来。
眼前是一棵高大树木，海克尔猛的急转，一道染血的劲风掀舞他的头发，沉重的撞击声在他背后响起。
簌簌簌—
那棵大树疯狂颤抖，犹如失去拐杖的迟暮老人，满树的叶子跌落，树的身躯发出承受不住巨大力量的呻吟声。
海克尔根本不敢看身后的情景，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沉闷、狂暴、似乎要掀翻整个地面。
在这片树林中，相比于食人蟒粗大的身躯，海克尔充分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在树与树的间隙穿插狂奔。
食人蟒焦急狂躁，显然失去了耐心，那一双阴冷的眼睛忽然向莫德伦看去。
莫德伦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却还能保持几分镇定，他取出一个墨绿色小瓶，拔掉瓶塞借着穿林风将墨绿色的气体送到食人蟒的身边。
“海克尔，它失去了力量，你可以用你的匕首割掉它的头颅了。”
食人蟒转过身向莫德伦游来，只是在墨绿色气体下它的速度变得缓慢、迟钝。
汗水直流的海克尔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破口大骂道：“莫德伦，你个孙子，早早不拿出这东西？”
莫德伦还嘴道：“海克尔，它需要剧烈的运动，让血液奔流起来，否则根本不能生效，还有，我是你爷爷。”
“我才是爷爷。”海克尔握着匕首，谨慎地迈步来到食人蟒不远处。
这条蟒蛇将蛇尾盘了两圈半，高高擎起庞大的蛇头，分叉的蛇信“嘶嘶嘶”的快速吞吐，给人十足的威胁。
可是那一双眼睛中闪过的惊慌，还有那吞吐越来越快却无所作为的蛇信使得海克尔相信，莫德伦的宝贝生效了。
“真是炼金师。”海克尔绕着食人蟒来到它的尾后。
食人蟒还想转过头颅发出威胁的声音，尖锐插入它的脖颈，手腕转了一圈，伴随重物落地的声音，这颗硕大狰狞的脑袋跌落地面，鲜血染红树叶、藤蔓、泥土。
海克尔用匕首刨开蛇躯，从中找到蛇胆，将它小心翼翼放入随身携带的小木盒。
莫德伦撑着树干道：“取它一点鲜血，我能帮你炼药。”
对于海克尔惊奇的眼神，莫德伦十分受用，他忍不住扬起脑袋从鼻孔轻轻“哼”了一声道：“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水手，但生命之神为我打开了自然与科学的大门。”
海克尔啧啧称叹，“那如何称呼你呢，是魔法师，还是炼金师，又是伟大的自然科学家？”
莫德伦负起双手，抬头看着天空，想要继续接受海克尔的赞赏，从前方传来呐喊。
“快上船，否则我该称呼你，沉眠于大地之下的莫德伦。”
海克尔取完鲜血，拿走食人蟒身上珍贵的材料，他已经走出十步之外。
“海克尔，等我。”
……
“起航！”
呜—
低沉嘹亮的号角声中，潜行号借着朦胧的黄色日光驶向勃利亚岛屿。
莫德伦因为逾期归行，被船长处罚抄写水手准则五百遍，海克尔则获得了一弗朗币的褒奖。
将这张泛着墨绿色，充斥着汗渍味的纸票贴身放好，海克尔心情愉悦，之前和比蒙的赌约收获，再算上即将得到的4弗朗币的精神赔偿金6弗朗币的工伤金，不算那些未曾出售的普洛藤蔓，他全身上下已经有38弗朗币。
这可是特纳恩需要花费一年才有可能积攒的巨款！
海克尔已经筹划如何使用这笔巨款。
“先为特纳恩和阿廖莎丽各自买一套合身的服装，这或许花不了1弗朗币，只是我不太了解物价，回去之后，首先通过海洋教堂的考核，那么，一件合身的服装，趁手的兵刃是必然要有的，还有，能够辅助调动元素的魔法权杖也应该配备一柄，哦，好吧，这些钱甚至买不起魔法权杖的筒子。”
海克尔神色怏怏，仔细规划这些财富后才发现几乎买不了什么东西。
“先提高基本的生活质量，以后可以慢慢筹划。”他打定注意，又想像着成为魔法师后的场景，又幻想着未来必然沐浴的血与火，海克尔的念头杂乱，想象力奇特。
“呼，我在想什么，现在甚至只是一个只能射出一条水柱的不入流魔法师，杀个蟒蛇都气喘吁吁的骑士，想太多了。”
“嘿，不过话又说回来，曾经我跑一千米甚至都会呕吐，现在却拥有了魔法和力量。”
海克尔拍了拍自己脑袋，坐在安静的，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里，任思维驰骋。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勾勒“柔和洁白光辉的圆形水晶。”
“水晶冥想法”吸附游离的思绪，渐渐的，所有想象、憧憬、杂念成了这一刻与自然，与元素接触的桥梁，在漆黑没有空间和时间概念的灵魂海洋中，他的精神以微小却稳定的趋势变得纯粹而强大。
元素在他身边起伏，胸口水蓝色的气流奔走他的全身，海克尔完全沉入“水晶冥想法”的冥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