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些一直存在着的瓦房。转而变成了违建。其实这些房子本来就是违建，只是那时候重心放在发展上。
如今的服装行业已经开始有点夕阳西下了。工人成本在增加，面料物流销售渠道的成本也都在增加。
陈实之前待的那个厂。算是好多年前罗镇服装厂的领头羊。那时候他们的老板边抛弃代工，成立了自己的品牌，还请了明星代言，那时候的羽绒服行业属于朝阳行业一片欣欣向荣。
那时候想要进那个厂，必须要内部人员的介绍才能进去，一般人想进，那技术必须过硬要经过工艺考核才行。
那时候有8个车间。人数有2000多人。而就在去年只剩下一个车间在苦撑，员工也只有60个人。
空闲出来的厂房被老板直接出租给了物流公司做转运仓库。
最后还没到年底，就撑不下去了！根本就没有利润可言，老板直接选择把工厂关了。
坊间传闻老板去香港赌博输了好多钱，也有说是老板做房地产亏了不少。但这20多年来老板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本。也有说老板去做新能源了，如今的新能源相关产业已经有了燎原之势，国家也都在支持新能源发展，服装行业离日落真的不远了。
离开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离开一家工厂，到另外一家工厂。所处的环境所遇到的人都不一样，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人都需要重新了解。工厂的环境都需要重新的适应！一起搭档的同事来的来走的走，能在一起干活十几年的不容易。
在一个厂里待久了，虽然知道这个厂有这毛病，那毛病。车间里面有这样不好的人，那样不好的人。有时候工资和别的厂比也不比人家高。伙食住宿条件，节假日福利，也不如别的厂好。
往往心里想着第二年一定不来了，去到哪家哪家好厂，等到第二年，到那厂了，发现好的工序都被老员工占了，新分的工序又不是自己拿手的，有的干了几天有的个把月，最后走走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和熟悉又陌生的人。一起干活。一年又一年。
如果不是之前待的厂关了，陈实是不会离开的。因为在那里有一个让他惦念的人。
陈实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个女人，早她十天进了卡夫卡，只不过不在同一个车间。
何娇开着男朋友的那辆宝马心中无比的得意。忍不住嘴里哼起了歌，
第一天到卡夫卡上班的时候，工人们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虽然他们的老板开的是一辆两百多万的迈巴赫，但是他们不羡慕。因为那是老板。反而和他们一起上班的人开了一辆好车，更容易遭到他们的羡慕或者嫉妒。
何娇很享受众人用酸酸的眼光看着她的那种感觉。大家羡慕嫉妒的不只是她开了一辆好车，而是因为她精致的打扮和天生丽质的脸蛋。
上班做活穿衣服重在舒适方便，里面的灰尘大，下班后个个是灰头土脸，头发上都是羽绒衣服上都是碎线头。
其他的人多是穿着牛仔裤，穿着T恤，系着围裙。带着套袖，穿着一双运动鞋。即使有穿裙子，穿高跟鞋的，上班的时候也会把高跟鞋换成拖鞋，那样才很方便踩踏板。
何娇所在的组是缝制16组。组长是一个快60岁的中年阿姨。何娇所有的工序都会做，上班之前她和组长谈好了上门襟，而手上的款恰好没有门禁。
组长抱了一堆后片前片对何娇说道：“何娇，你先帮我拼点摆缝吧！上袖子那边有点来不及。”她们做的那一款羽绒服，内胆和面子是胶条压在一起的。
“拼的时候，前片上面的胶条一定要和后背上面的胶条对齐。面料有弹性，所以拼的时候一定要拉平，不然容易打杆”。组长嘴里讲着工艺要求和注意事项，手里做了一件给何娇看。
好了以后，组长起身站在机台胖让何娇试试。
何娇拿过一件，试了一下，很好拼，很轻松！毕竟十几年的老师傅了，功底是扎实可靠的。
他把拼好的一件件拿给了组长看一下。
“嗯！就这样！”组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号码一定要对上一个也不能错，这一款色差很严重！嘱咐完然后就去忙别的了。
卡夫卡厂里面的机器。已经很旧了。机台上面的白漆皮。磨损的都很严重，露出了里面的褐色铸铁。每次放假过，这些裸露的铸铁就生一层铁锈，开始干活之前一定要仔细擦拭，不然铁锈弄在浅色的那些面料上就废了。
何娇做的很顺畅，速度也快起来。突然砰的一声针打断了。何娇吓的“啊”了一声。组上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向她。
“怎么了”组长闻声跑了过来关切的问的。
“真的吓死我了”何娇用手拍着胸口。用手把飞轮转了两下拽出夹在压脚里的衣服。
组长拿了根新针换上去，刚一踩，又是“砰”的一声，针又断了！
“等一下我叫机修！”组长示意何娇等一下。
“不用叫机修，这台机器我知道！我知道怎么调，旋梭不对位了！”坐在何娇后面的男青年站了起来说道：“我来，我来！”
他拿着螺丝刀走到何娇机位上，还没等何娇完全站起来让位置给他，他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刚好压住了王家的裙子。王娇差一点失去中心顿时一阵厌恶感涌上心头，但碍于自己第一天上班不好发作。
青年重新装了一根针，用手中的螺丝刀拧开针板。嘴里说：“我叫范建，别人都叫我小范！”他没有抬起头，但是明显是和何娇在搭话。
他熟练的拧开了牙齿，拧松了旋梭上的三颗螺丝！。然后一只手伸到机器下面。转动旋梭，对好针位。
男人天生喜欢捣鼓东西，无论是捣鼓机器还是捣鼓别的，就像服装厂上班的男人和女人有明显的区别，男的一般在服装厂干了几年就知道维修自己机器的简单毛病，但是女员工有的干了二三十年，连最基本的机器问题都不知道怎么修。
但是往往衣服上主要的工序都是由女员工来做，特别是一些精细的工序都是女员工包揽，这又是女员工胜过男员工，工资往往普遍都比男员工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