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将败落的歌声
自然不全是,只有三分之一是真正的异能者。剩下的是不是异能者可难说。
将枯死的大树会从根开始腐烂,帝国也一样,从上层到下层开始腐败,开始被虫子腐蚀。
表面的繁华皆是虚妄,是一场迟来的春。
迟来的深情比草更贱,迟来的正义便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罪恶。
各国送去参赛的“异能者”当中只有三分之一是真的,剩下的全是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亦或是神明呢。
赌博已然开始,神明自然也要下场。
哪怕是世界性赛事,也不能阻止各方势力的渗透。
“不过我们的目的不是获胜。”徐明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五香瓜子,分了一半给载藏星。
载藏星不太会吃这种小零食,过得不好,饭都吃不饱,吃什么零食。
他只能看着徐明敛慢慢地剥了扔在碟子里。
然后装似偷偷摸摸实则光明正大地吃碟子里的瓜子。
一个负责剥,一个负责吃。倒也相得益彰。
只有不停扫着瓜子壳的0249气地红灯直冒:癫公!偏偏要把壳扔地下。咋滴,不会扔垃圾桶是吧。
玉一般的手指剥着五香瓜子,给人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载藏星嘴上没停过,而听到某些事内心的震动也没有停过。
“去参赛的起码是d级,我因为特殊原因,实际上被评为f级,但我也没关注过,所以不知道自己的等级。”
徐明敛皱了皱眉头,他确实不曾关注自己的等级,他一向是个咸鱼。
他只是个精神不太正常,实在没钱了才去做点赏金任务,偶尔听听信徒八卦的怪物。
如果不是遇上了这次意外,他应该会成为一个活的很长的怪物。
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
可再怎么样,他也感觉到,神格被吞后,他的力量少了一半而且不太稳定,更别提还未开始觉醒的载藏星了。
情况只会更糟,这幅身体完全不能支持巨大力量的消耗。
“我们的目的就是去做一个带斩杀的混子,目的是抢人头,基本纲领是获得一点资历,然后直接走国际赛事渠道进入imss帝国分校。”
徐明敛言简意赅,说道抢人头(积分)的时候不自觉地有点尴尬。
但的确要这样,他当人类十二年,当怪物五年,要指望他是个大佬,也很强人所难。
他在怪物里属于那种中等偏上的,但他估计他的等级应该也只有个d+吧。
去参赛的可也不少a级b级的妖魔鬼怪
更何况,他的怪物能力是利用光影,他如今也只学会了用镜子辅佐光影进行隐藏和瞬杀。
他脆啊。
字面意义上的他是个老六脆皮刺客,但凡碰到肉一点的他就得完。
但他也难杀,又脆又难杀。隐匿能力让他成为光影的本身,无处寻觅,又无处不在。
载藏星表示理解,并大胆发问:“我们要不要做个思维导图或者流程图,先看看去抢谁的积分(人头)。”
怪物沉默了一瞬,不自觉的起了半身冷汗。
有些人纯粹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人却认为先做准备者有饭吃。
该死的,好像带了个卷狗回来。他的咸鱼生活还能不能好了。
好家伙,这就叫善弈者谋势,不善者谋子。
有些人在学校伪装中游,如今大胆开麦,做思维导图抢人头,这学习是让你学明白了。
徐明敛重重地点了点头,脸色沉重,对不住了各位,这积分看来是必须得抢到了。
当然,表面上的徐明敛还是一副冰山美人样子,身子坐的端端正正的,莫名地让人觉得他手里应该抓的是一把棋子,而非瓜子。
徐明敛拍了拍手,任由壳撒了一地。
他突然凑近了载藏星的耳朵,嘴里呼出的气息有些让人紧张。
又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拿着……去地下室拆吧。”
提到拆字的时候,载藏星发觉徐明敛的瞳孔变成了竖着的,非人感快要溢出表面了。
他好像一个崩坏了的纸片人。
载藏星张开被徐明敛握住的手,发觉被摁在手上的是一把冰冷的银灰色手枪。
载藏星忽的嗤笑了一声,眼眸低垂,脸色变得有些冰冷。
他把枪口缓缓转动,对准了对面那个愉悦犯。
“试探我?”
载藏星知道怪物身上有一种精神错乱感,时而是温柔地不可思议的朋友,时而又像是张开了獠牙的野兽,有时又有一种神明的感觉。。
可能他自己身上也有。
精神不稳定,正常现象。
徐明敛坐在椅子上将头往后仰,好像在享受那种要坠落到地上的刺激感觉。
徐明敛声音轻不可闻:“哪有,我只是想要一个共犯而已。”
他抬起腰,眼睛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好似只要对面的人说一句不。
就立马扑咬过来,将一切威胁扼杀在手中。
载藏星冷哼了一声,心里默默想到,有病。
随后转身就走,也没问徐明敛地下室在哪。
他在看见那一簇一簇开的正洁白的水仙花时就懂了某些人的美学。
水仙花是白色的,可偏偏有毒,泥土是松软的,可偏偏困了一群人渣。
这里是小别墅后院,对
怪物住的是别墅。
三层小别墅,别问怪物为什么有钱在市近郊买别墅。问就是劫富济贫,劫他人济自己。
君子取财有道,没道开劫,绝不给自己留心结。
载藏星溜达到了花园,找着地下室的开关,他估计开关应该不太好找。
按主人谨慎的态度,八成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载藏星只能默默观察,反正有什么暗器啥的。
他抬头望,看见了一盏暖黄色的猫猫灯,好像是一盏小太阳,温暖非常。
木雕的猫猫趴在杆子上,慵懒可爱,却有一只眼睁着,活灵活现。
载藏星想到,不是这个,这个在高处,用的不方便。
又看到路边有一个消防栓,载藏星只看了一眼就转了头,太丑了。
为什么会有消防栓丑到让人不忍直视。
到底是哪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东西给消防栓涂了个死亡芭比粉。
但载藏星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一般丑的正常人也就看看,可是当一件东西丑到极致时,性质就变了。
果不其然,他在消防栓上摸到了一个硬硬的铁疙瘩,摸了两下。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错了?载藏星说了句晦气,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啊,你说我晦气,啊啊啊我要用水滋你!”
水八很生气,它被那个镜子欺负也就算了,前几天看见怪物带回来一个乖乖巧巧的人类,还暗自窃喜有人能治得了这个怪物。
没想到,今天载藏星就左手提枪来撬地下室墙角了。
地下室里是什么水八还能不知道吗?
全是一块一块的,太残忍了,年纪小小打打杀杀多不好。
水八憋了一股气,水自然滋的特别欢。
载藏星被冲的头发都湿了,水珠顺着白色衬衫一点点往下流。
可以隐隐约约看出少年纤瘦的腰身。
载藏星懵了一瞬,然后护住了枪。
但只是愣了一瞬,便走进了消防栓情急之下打开的铁门。
一股血腥味。
血泊是一滩一滩的,让人反胃。
载藏星只觉灵魂被寄托到了这血泊上。
强烈的味道和画面冲击让他有点恶心。
他却强忍着想吐的欲望。
他一步步走进里面,听到了什么生物的嘶吼,却只忽视,当成是幻听。
一步步地挪动着,他于长廊里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黄浩
载藏星不禁手指微颤,他以为这个人早已死了的。
可以这样说,黄浩是第一个人让载藏星知道官方已然腐败成了一条吃人的蛇的。
也快要成为了载藏星的心魔。
为什么一个异能者能眼眨也不治眨让祭祀同类,为什么一个本该代表正义的人却划开别人的肚子,刨除年轻人的心脏。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几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举起了枪,对准了黄浩。
载藏星感到自己的手指在轻颤,他的心也跟着发颤。
其实黄浩现在已经很惨了不是吗?失去了双腿,满目血痕只能龇着牙表示出微弱的反抗。
黄浩的眼睛里写满了怨毒的符号,趴在地上好像是一只微弱的蚂蚁。
就这样,黄浩似乎也没有想过要自己了解自己只是阴毒地盯着载藏星。
他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却满是水珠,头发湿哒哒地贴着皮肤。
发间有一颗水珠划下,于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亲吻。
像是一只从深谭里爬出来的水鬼。
这个人想活下去,载藏星意识到。
但那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死在这里,死的就是我。
载藏星淡漠的想到,随后开出了很稳的一枪。
枪声是对帝国的宣告。
他摁下扳机的那一刻,眼前突然变黑暗,只能听到微弱呼吸声的消逝。
一个肮脏的生命颠沛流离地走向死亡的黄泉。
忽然,风动了
有一个人的手掌穿过了他湿润的头发,几乎一下就让他头皮发麻。
凉意似乎从后脑勺浇到了脊柱。
来者的语气像是诱哄“乖乖做的真好,但别脏了眼睛。”
随后,脸颊上的水痕被手掌拂去,但手掌还是稳稳地盖在眼睛上。
像是一种穷途末路时对自己所有物的一种掌控,手指尖传来了温度。
黑暗的地下室里,一个人立在原地,却仿佛被另一个影子从正面环抱。
载藏星想要躲开莫名奇怪的气氛,却被呼吸声烫到了耳朵尖,粉色从尖尖蔓延到耳垂。
侧过了头躲开了呼吸,却躲不开刹那的心颤。
好像时间静止。
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两朵水仙花叠着开放在孤寂的夜晚。
载藏星只觉得又烦躁了,进了水的耳朵里似乎在响,他知道他可能低血压犯了。
身体上的虚弱让他变得更加难受,脸色也变差了,明显是生气的前奏。
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了两个字“快滚”
可恼人的呼吸依旧追着脸庞。小心翼翼地停到了下巴处。
怪物可不会看人的脸色。
怪物只会乘胜追击,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
距离越来越近,像是在寻觅什么,徐明敛心头起了得意,想要多逗一会儿。
忽然拉近了距离,不到就3cm快亲上了。
徐明敛一字一句地说了奇奇怪怪的话
“你抓到了,你掀翻了烛火,那就一起堕落”
今天晚上是你抓到我的,你掀翻了我心上的烛火,那么就该和我一起成为怪物。
“有病治病”
“你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