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针锋相对
“看来您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出乎意料。”柳长青笑了一下说。
四叶的眼神很奇怪，那是一种怜悯却又平静的眼神，似乎还带了点嘲笑。
她看向台上，语气似不在意地问：“怎么才算让你感到出乎意料？”
“我原以为我们是一类人，但现在看来不是了。”
四叶思索了一下，淡淡地回答。
“确实不是。”
柳长青听完四叶的回答轻笑出声，他没有出声，似乎在期待四叶接下来说的话。
“您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四叶说。
“哦？怎么说？”柳长青好奇地问。
但很快他就热脸贴冷屁股了。
四叶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台上主持的出现。
“唉，您又不说话了…”他无奈地摊摊手。
大约过了五分钟，走上来一位女士，金色的直发随着随着她的步调舞动，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她敲了敲话筒，又清了一下嗓子。
原本吵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四叶观察了一下，周围每个人都是高材生，身上的衣服十分整洁，脸上是自信的神情，她想，或许来自“平凡人”层级的人只有她一个吧。
“各位初学者们，欢迎来到「平衡协会」，我是艾薇·简，会长的助手，接下来会以助学教师的身份与大家见面。”女士说。
艾薇声音温柔，像棒子轻敲扬琴，悠扬动听。
柳长青问四叶：“你来自哪个层级？”
“‘平凡人’层级。”
柳长青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四叶，却见她神情淡淡的，对这样的荣耀毫不在意。
“真不可思议…”他忍不住感叹到，“你竟然完全不在意。”
“嗯。”四叶敷衍地回答。
台上的主持人接着讲道：“大家会有半年的学习时间，通过最终考试的人才有资格留下。余下零散的注意事项，请看面前的屏幕。”
大家在进入大厅前都收到了一个耳挂式的通讯器。
此刻面前果然出现了一张屏幕，上面罗列了许多条事项。
大家都在认真地阅读着，四叶却想也没想就关了它。
柳长青也是如此。
“我想接下来半年我会有一个好同伴和我一起通过最终考试了。”
“我不感兴趣。”四叶拒绝了。
“我们会有缘分的。”
“接下来就是分班分宿舍了，两人一个宿舍，请看屏幕。”主持人继续说。
“你是哪个宿舍？”柳长青问。
“女生宿舍。”
“废话，我男生宿舍405。”
“知道了。”
“你呢？”
“女生宿舍。”
……
“好了，祝大家学习愉快。接下来大家可以回宿舍整理好内务，饭堂在宿舍旁，不要忘记下午一点半到课室哦。”主持人说完就走下了台。
大家陆续走出大厅的门。
宿舍楼在「平衡协会」大楼的右边，离得有点远，不过可以选择乘坐悬浮车。
四叶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毕竟是免费的。
柳长青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上了车，坐在四叶旁边的位置上，其它同学看见也走了上车。
四叶感到不耐烦，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你是考进来的？”柳长青问。
他对四叶越来越好奇了，遇到这样独特的人让他感到兴奋。
“运气好。”
这三个字从四叶嘴里说出来像没有情绪一样，也是，毕竟她毫不在乎。
“看来我没有看错，你是个聪明人。”
“或许。”四叶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柳长青扶了扶眼镜说：“我们是一类人，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我记得我说过不是。”四叶的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但里面没有怒气，而是冷冰冰的警告。
“好吧小姐，我确实多嘴了。”
悬浮车开得很快，就这几句话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宿舍楼下。
四叶把东西搬了上去。
宿舍有电梯，她在三楼303的房间，推开门，四叶看见自己的室友在收拾东西。
“你好你好！”女孩很活泼开朗，“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请多多关照哦！”
“你好。”四叶没有多余的表情，自顾自走进去开始收拾东西。
女孩没有被四叶冷淡的性格吓退，反倒是热情地自我介绍起来：“我叫谭玥，来自‘顶层’层级，很高兴成为你的室友！”
四叶感到心累，又来一个要应付的人，还是室友…
“四叶。”
“好听的名字呢！那以后多多关照啦！”
幸好，名字叫谭玥的室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缠，四叶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时间。
她下楼吃饭，却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柳长青站在门口等着。
“四叶。”他叫住了四叶。
“干什么？”四叶本想装作看不见离开，没想到这人这么烦。
“一起吃饭。”
“我和你不熟。”
“没事，吃的是熟食。”
……
四叶沉默着不再说话。
来到饭堂，四叶拿来了几盘生的三文鱼打横摆在了桌子中间。
柳长青被她的行为逗笑了，打趣道：“您还真是有趣，生人勿近吗？”
说完他夹起一片三文鱼吃了起来。
“要不，我每说一次话就吃一片三文鱼，什么时候您不厌烦我了，就算我俩是正式的同伴了。如果我吃完了所有三文鱼你也无动于衷，那我以后就不再来烦你。”他说完又夹起了一块。
“好。”四叶回答。
“您从前见过我吗？”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有。”
“看来您的观察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您想说什么。”四叶突然用了敬词，她的眼神里带着嘲讽。
四叶第一眼见到这个人便知道他来者不善，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判断她无法解释，因为这是感觉决定的东西。
她习惯独自行动，自然清楚是什么时候暴露在了他人的目光下，这是她特殊的第六感。
“据我了解，您不喜欢粉色的衣服吧。”
说到这里柳长青夹起了第三片三文鱼。
他盯着四叶的双眼，想从中找到些什么破绽。
“当然不。”四叶仍然语气平静，没有慌张。
“视频里的小女孩，是你吧。”
四叶没有回答，她夹起了三文鱼…
柳长青笑了笑：“有趣，没有告诉警方？”
“你的拍照技术真不行，太模糊了。”
“我有清晰版的。”
“那你为什么不给藤井夜实？”
“相互怀疑的残杀，不是更有看点吗？”柳长青说。
“怪不得您来武职呢。”四叶又夹起一片三文鱼。
原本是柳长青说一次夹一片，到现在变成了他们各说一次就各夹一片，盘中也只剩下两片了。
“所以…”柳长青夹起一片三文鱼，他盯着四叶的眼睛。
那是一片神秘的森林，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是一类人。”
“我们不是一类人。”
他们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四叶夹起最后一片三文鱼塞进嘴里：“我本人没有看热闹的习惯。”
“那我有清晰的视频怎么办？”
“您随意处置。”四叶起身离开了。
四叶很清楚，案件早已经结束了，发不发的影响都不大，不过她也好奇，这家伙又是怎么在发给藤井夜实视频的时候，不被当做目击者报复的呢？
或者简单点，这家伙是案件参与者之一吗？
还记得四叶去找老板娘说的那番话，便就是防着这个视频。
躲在草丛背后目睹惨案时，她就感受到了一个冰冷的目光，似乎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但她知道不能抬头去找，否则就会被当场抓获。
四叶看似是和老板娘聊起了当时店里的忙碌，其实是在给老板娘一个心理暗示，以免说出她当天外出的信息。
不过，柳长青好像对血腥的杀人埋尸不感兴趣，反而喜欢人们在怀疑中自相残杀，还自以为聪明地算计了藤井夜实。
这样变态的想法反而帮了四叶一把，让她找到了脱身的机会。
否则，藤井夜实杀人从不眨眼，失踪案的整个流程也是他一手策划，以尸体两个星期都没有被发现的情况来看，就可以看出这家伙犯罪手法多么高明。
藤井夜实肯定有先进的设备帮他隐藏痕迹。
最后被发现其实是一个巧合，藤井夜实没有料到四会叶随身携带录音笔，而四叶遭受袭击时他说的那番话，不能被当做直接证据定罪，但绝对会被列为嫌疑人。
柳长青变态的心理，不知道下一次他又会做什么呢？
在柳长青精心策划的阴谋下，四叶安然无恙从怀疑中走出来，最后被他当成了像他这样的一类人。
看来这家伙应该没少干这种事…
四叶想，有这种人在，这半年应该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