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乱而取之，得胜回军
兵法云：凡与敌战，若敌人行阵不整，士卒喧哗，宜急出兵以击之，则利。
又曰：“乱而取之。”
……
官军虽然有来护儿殿后押阵，刚开始时队伍还算整齐，徐徐而退，没给高腾他们留下什么破绽。
但是，当官军在泥泞的道路中，驱行数十里后，士卒们已然疲惫至极。
加上高腾等人一直在周围骚扰，让士卒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不得不提高警惕。
时间一长，士卒们身累心更累，难免怨声载道。
再加上急着赶路，除了早上出营之前吃过朝食，后面则是滴水未进。
部分士卒因为实在不堪忍受又饥又渴的感觉，干脆跑到路边席地而坐。
就连挨了上官的鞭子也满不在乎，依旧坐在地上啃着干粮，往肚子里灌着凉水。
越来越多的士卒有样学样，脱离队伍，只为了到路边休息。
官军阵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乱起来，甚至影响到了断后的部队。
任凭来护儿怎样声嘶力竭的呼喊，可依旧不能将队伍重新整饬好。
这不就给了追在后面的高腾机会吗？
高腾当即喜出望外，下令道：“全军压上去，就在此地彻底击溃他们！”
高腾麾下一万八千余众，从后方和侧翼向着官军包过去，如同锋利的铡刀狠狠切下。
战况比高腾想像的简单许多，官军一触即溃。
官军阵型不齐，士气不振，加上人数劣势，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气。
刚刚交手，士卒就直接丢下他们的主帅来护儿，闷头就朝着泥泞的原野上逃去。
“败了啊，快跑……”
“肚子都吃不饱，还拼什么命？”
“逃吧，不想死的就逃……”
旗帜金鼓、衣甲兵杖什么的，只要是拖累他们速度的，全都随手扔在地上。
这时候，跑得快才能活下来。
“你等……唉……”
来护儿见大势已去，来不及哀叹，只能集结数百还愿意听他指挥的士卒，混在败卒中想往旁边的树林钻去。
“快些跟我走……”
“此战已经败了，要先保存自身，以待将来。”
来护儿招呼副将周法尚，想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周法尚喘着气，快步跟在来护儿的马匹身边。
他本来有一匹坐骑的，只是在泥淖中崴了脚脖子，连站都站不起来。
最后，被他亲手给杀死，给士卒们加了一餐。
来护儿见状，示意身边的亲卫让出一匹战马给他。
“德迈，快上来！”
两人并辔而行，身后跟着数百士卒，离密林越来越近了。
……
远处，高腾在亲兵的护卫下，站立在一座小山坡上，身后立着他的大纛，俯瞰着整座战场。
入目所及，官军如同一盘散沙，全都在撒丫子往后逃跑，根本没几个人有心抵抗。
尾随追击就是如此轻松，特别是敌军数量、士气，全都处于下风的时候。
很容易就会打成歼灭战。
如同现在的情况。
无数官军只顾着逃命，高腾手下士卒在后面追赶，只要递出兵器，就能砍死一个敌人，简直比喝水还要简单。
……
见大局已定，高腾也不打算出手了。
可就在他转头巡视到另一边时，突然发现一伙官军似乎与旁边的不同。
“咦……”
不仅队伍还算严整，而且前部数十人全都有马，其中几个披挂穿戴不像是普通的士卒。
“这些应当是官军中的将领吧？”
他来了兴致，翻身上马，对左右说道：“跟我来！”
高腾带着百余骑冲进战场之中，所过之处，万军辟易，往他看到的那伙儿官军而去。
“说不定能在里面逮到一条大鱼呢！”
哒哒哒哒……
高腾从斜前插入，挡住了自己的目标。
“杀……”
高腾策马冲撞，将一名官军士卒撞的倒飞而出，手中马槊左右连刺，一下子挑飞两人。
身后百余骑也杀入敌队中，将刚才还算严整的队伍冲的七零八落。
来护儿和周法尚两人在亲兵护卫下，骑着马不敢减速，落荒而逃。
“来公，来公……”
“不要丢下我等！！”
有败卒见到来护儿奔逃的背影，慌忙大叫。
高腾听了眼前一亮，顿时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哈哈，还真是来护儿啊……”
他立刻拉动缰绳，调转马头，伏下身子夹紧马腹，加速朝着来护儿几人追了上去。
“来护儿，别想逃！！！”
来护儿听闻身后的动静，回头看见有人追来，心慌之下拿起弓就射了一箭。
嗖……
箭矢掠过高腾的侧脸，可他的眼睛连眨都没眨。
反而趁着来护儿射箭耽搁了功夫，迅速拉近了距离。
“我看你能往哪里跑？！”
“下来吧你！”
高腾以槊作棍，大力横扫，将来护儿从马背上抽了下去。
来护儿痛哼一声，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几圈，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
他只觉得浑身剧痛，后背和侧身像是被人用锤子从中间狠狠砸中一样。
“咳咳……咳咳……”
来护儿连声咳嗽，喉咙里吐出一口血痰。
高腾用马槊抵着来护儿的胸口，居高临下的问道：“降否？！”
来护儿叹道：“吾备位大臣，荷国重任，不能肃清凶逆，反丧师败旅至此，抱恨泉壤，知复何言！！”
来护儿亲卫见他落马，纷纷掉转回来救他。
只不过还没冲过来，就被高腾身边的骁骑军给杀的所剩无几，活着的全都躺到地上去陪着自家主将了。
周法尚本还想反身救人，见状则再也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狂奔。
高腾让人将来护儿绑好，又问道：“刚才你旁边那人是谁？”
来护儿冷哼一声，并不搭话。
高腾轻笑一声，从旁边取出弓箭，对着周法尚的后背就射了过去。
咻……
数十步外，周法尚应声跌落马下。
“德迈……！！”
来护儿大叫，眼睛通红。
周法尚作为自己的副将，两人共事多年，彼此间相处得很不错。
如今看他被杀，来护儿心里滋味难受。
高腾让人前去查看。
“总管，那人被你射中后心，当场没了气息。”
士卒回来报告情况，眼中满是钦佩。
刚才他看了，总管射出的箭矢差点透过尸体前胸，这威力已经堪比弩箭了。
高腾说道：“将尸体带回去，让俘虏辨认，确定身份之后，找块地方埋了吧。”
“是，总管。”
来护儿被擒，官军再无挣扎的余地。
半个时辰后，场上的官军，除了跪着的降人，就是倒在地上的死人了。
高腾的手下们则都在兴高采烈的押送着俘虏，捡取那些丢在地上的兵杖旗帜。
高旷等人也都来找高腾，准备向他汇报战况。
事后经过统计，他们总共俘虏了官军七千余人，斩首三千余级，剩下则是幸运的从战场上逃了出去。
就此，来护儿所领的两万隋军，基本上全军覆没。
……
九月二十七日。
高腾率军带着俘虏回到了掖县。
掖县众人，也提前知道了高腾胜利的消息，早早的站在城门口迎接。
“总管神威，战无不胜！！”
“为总管贺，恭喜总管得胜归来……”
“……”
看着城门前堆着假笑，不断在身边恭维自己的众人，高腾没有丝毫不耐，一一回应。
寒暄过后，高腾进了城，将俘虏安置在城外官军原先的营地当中。
紧接着，他返回府邸，见到了妻子管萱。
“萱娘，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