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参差

卓雅听闻齐蒙山上的万宜仙门正在招收弟子，想着最近店中生意也不咋好，不如上山去瞧瞧热闹。这种热闹寻常人可不容易瞧见，也就是自己正好住在齐蒙山脚才有机会看见。这么一想卓雅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收拾包袱就上山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卓雅还看见了孙家的二小姐被一群仆人抬着往山上去，一看孙二小姐这阵仗就不像只是去看看热闹的。

卓雅歪着头跟旁边闷声赶路的少年搭话：“啧啧啧！这阵仗！这孙二小姐看来是对这次仙人大考势在必得呀！也不知道孙家的祖坟埋在哪儿？我听说孙二小姐在家就已经自学了不少仙人术法了，她的希望很大呀！”

说着卓雅还掏出一个橘子剥，少年点点头也不接话，倒是后面的人听到卓雅的话往前挤到卓雅旁边。

伸手掰了几瓣橘子接茬：“谁说不是呢！我们镇上好几个年龄合适的而孩子不都去试了吗？说起来，阿雅你今年也才不也刚过二十吗？去试试呗！反正都走了这一趟了。”

卓雅正往嘴里塞橘子，闻言考虑一瞬，好像也是，据说不超过三十都可以去参加考试！顺手从方包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方婶儿“一会儿要是人不多的话我也去凑个热闹，人多就算了吧，懒得等。”

方婶接过橘子，一边剥桔子一边和卓雅说笑：“你还懒得等，人家还懒得收你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爬到了万宜仙门的山门前，山门似乎是以白玉雕砌而成，溢出些许温润辉光，令人心生向往。山门前的阶梯穿过山门一直向山顶延伸，看不到任何琼楼玉宇。

卓雅站在山门前欣赏许久，这山门修得实在是美，没有繁复的花纹，却无一处不美，卓雅一时看得入了神。

方婶儿一时之间也震惊于仙门的财大气粗，上好青白玉雕就的山门，每一块都价值连城！要知道这种品相的青白玉可遇不可求，上一次方婶儿看见类似品质的青白玉还是在父亲的藏宝盒，就那么巴掌大的一块青白玉，据说能够买下整个齐蒙镇！

但是还好，方婶儿和卓雅看了一会儿也就挪开了眼，继续往里面走，毕竟她们不是来看山门的。

跨过山门，卓雅一阵头晕眼花，来到了一个十分宽广的广场上，卓雅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趴在地上哇哇大吐！

与卓雅一起的方婶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没和卓雅在一起。这是旁边有一个灰袍少年过来把卓雅搀扶起来。

灰袍少年一边搀扶一边问:“姐姐，你也是来参加仙门选拔的吗？”

卓雅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缓了缓说：“我也是刚好年龄没过，所以凑个热闹嘛！”

卓雅左右看了一圈，又问少年：“你看到跟我一起来的婶子了吗？她穿的一身褐衣。”少年摇摇头，告诉卓雅这个广场上只有要参加选拔的人。

卓雅这才注意到这里确实没有年纪稍长的人。卓雅谢过少年就溜溜达达地在广场上逛了起来。

卓雅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发现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大声嚷嚷着什么。卓雅看了一眼又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还没凑上去，远远的就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既然认为道是完全自然而然发生的，你来这儿求什么道？时候到了，你不就得道了吗？”

这男人的语气轻蔑，脸通红，双手微抖可精神昂扬，男人死死盯着对面穿着道袍的女子，似是期待，似是恐惧。

道旁女子没有答话，旁边戴着紫金冠的女子抢过话头：“即使我这没入道的人都知道，道法自然，我们求道却不会自大得认为一无所为也可以得道！或者说我们这群来这里入仙门的求道人都是希望完善自己的道，得道！”

灰袍女子刚启唇，却听另一个背着剑的男子朗声道:“求道、得道不过是人的自我慰藉罢了，所谓道自存于人心，与其向外索取不如求于己身。”

说着，只听一声金鸣，男子拔出背上的剑:“吾手中剑随心而动，心不存剑，徒剑枉然？”手一翻，一声铮鸣，这把寒光凛冽的剑竟断为数片，不过一眨眼断剑重塑，利剑回鞘。

见此卓雅终于有了些自己是来求仙问道的实感，只可惜刚才那些话卓雅实在难以听懂，更别说理解，这番奇遇对卓雅而言，基本没啥作用。

卓雅看着负剑男子，他其实可以再露几手，实在精彩，和镇上的戏法一样。

一直被打断道袍女子终于插上话:“多谢道友指点，我尚无自己想追寻的道，顺其自然，观道、寻道、铸己道，许是我的话让道友误会了，实在抱歉。”

最初出声的男子听到这，脸上轻蔑之意更重，一开口令人不适：“连自己的道都没有，跟我称什么道友，还观道、寻道、铸己道，不过是悟性不够入不了道，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卓雅听得如云似雾，晕乎乎地挤出人群，被激烈的叫好声吓得一激灵。循着声音看去，那是另一群围在一起的人。

人群中心各色光晕，闪得人眼花，看起来比这边有意思多了，卓雅从包里掏出一把炒花生，一边往嘴里丢，一边凑过去。凑近了才知道，确实是特别有意思啊！

两个在中间的人身边漂浮各色武器，枪剑戟，斧钩叉……武器自己打成一团，两人手中也一刻不停地结印，看得人眼花缭乱，热血沸腾！

旁边似乎不像来参加选拔的大哥嘁了一声，一遍嘟囔人家那边都画出蔽日符了，这边看着简直小儿科。

于是卓雅跟着大哥一起往另一个圈走过去。还没到呢！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