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若论黑吃黑，你能有我黑？
送到茶，鸳鸯拿着托盘退到李征身边站着。
若在平时，她也习惯了吃饭在一张桌，说话也要都坐着。
可只要有客，她可不愿让人家说李征没规矩。
“请。”李征提杯道。
自从大明太祖皇帝起，在明太祖的推动下，以前的炙烤煮饮饼茶法为直接冲泡散茶的“一沦而啜”法所完全取代，这是古代茶饮文化“茗饮文明”别开一宗的进步。
当然了，直接冲泡饮茶，至少在元代就有了，明太祖也是从底层起来的，啜饮之法也是总结自民间。
喝过茶，水圭拿出请柬，喜气洋洋地道：“犬子今年已近成年，王府与故人至交早有婚约，如今也到了该定下婚事之时。小王特请圣谕，准在本月十五广邀宾客，请诸位来做个见证。”
李征打开请柬，确是订婚喜宴，这却不得不去。
不给他送请柬他不在乎，但既然送了请柬便不能不去恭贺，哪怕打的要生要死的仇人，也不能这点事也不给面子。
遂郑重收下请柬笑道：“世子既要订婚，我自当去恭贺。”
水圭道：“必当恭候大驾，此外还有一件事，本该王妃来交涉，小王心想，大王府中如今还没有女眷，故此冒昧求助，不知那细盐调料可有剩余？”
李征笑道：“虽不多，还是有的，贵府为世子定亲乃是大事，明日我托付宁府宁公后人送到贵府也就是了。”
水圭欣喜，以手加额道：“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了。”
想想又询问道：“听说王府如今还有一些只有宫里才有的吃食儿，鲜果蔬菜之类，不知多否？”
李征笑道：“每日是要送宫里一些，家里也能留下点。既然是贵府要用，明日也请宁府送一些过去，倘若确定要多用，我们留着一些就是了。”
说着让鸳鸯取了些苹果香蕉，这个最便宜，倒卖利润最大。
又拿了些果糖，将果盘捧着黄瓜薄荷叶，叫大客户一一看过。
水圭惊喜，这月份可买不到这么多新鲜蔬菜。
如今的金陵郊外，这些王公贵族们自家私产土地上也种了些蔬菜水果，利用宋代就有的保温技术，少量在冬天也能供应一些新鲜蔬菜。
但如今是深秋季节眼看要入冬，哪里去找那么多新鲜蔬菜瓜果？
一时间约定明日请尤氏带着，先“数十种水果蔬菜”各样往北静郡王府送一些，叫厨房自己选着看，水圭心情愉悦起身告辞。
李征送他到门外，拱手作别时，水圭道：“大王休要见怪，小王有句话不当讲也须讲，王府如今虽不至有女主人，却要有个交涉的妇人。”
李征知道他的意思。
先定下个郡王侧妃，也不急着先成亲，却可以让侧妃身边的什么奶娘或者伺候长大的大丫鬟过来管着王府内务。
这是权宜之计也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当然，若是能够定下侧妃，以“教导礼仪”为名先入主王府后院那就更好了，这个侧妃年纪会比男主人年纪大一些，约莫三五岁就好，这也无妨。
国朝许多王公府邸世子未成年嗣爵都是这么干的。
见李征似乎无动于衷，水圭近一步说道：“小王听太上皇说起肃毅王之事，大王之母肃礼妃正是如此。”
李征好奇，他对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父母一无所知，只知道肃毅王那是一条汉子，追封肃礼妃的那也是个一身好武艺，本身也是甘肃低级武官的女儿的女子。
更多的他没有途径去了解，皇室也没有派人教他知道历代肃王和肃藩的祖宗。
如今水圭这么一说，李征也只好暂时先记住这件事。
但武烈王府要不要先从王公贵族或平民大户人家选一个侧妃暂时管家，李征也知道自己说了不算。
再说就这么一点人的府邸，似乎也用不着专门找个女主人管着。
送走了水圭，李征慢慢踱步回后院，心里在想着水圭说的那件事。
他原本便不太懂这些，水圭既如此说，李征便知二圣恐怕不会不考虑到这个。
“或许是出于做给天下人看，彰显皇室厚待肃藩之意，也或许为将来打算，先塞进来一个王公贵族女儿，好在将来册立正妃之后正妃侧妃搞宅斗，拖住手握兵权的肃王精力。”李征暗忖道。
如此一来还有一个好处，他手里拿出去卖掉的工业品产生的大量财富，也可以养肥一个受命于皇帝的贵勋。
具体来说，皇帝扶持一个接下来要取代四王八公等开国功臣勋贵的新贵族，这个贵族要想成长起来，只靠皇帝的扶持是不够的。
但若能送一个来武烈王府管家的女儿，如王家在荣国府的布局一样，利用掌握内院及“管家”的正当名分，将武烈王府的财富转移出去一部分，是否足以撑起一两个只忠于皇帝的公侯？
至于将来那就更好办了，如果二圣不打算彻底打垮肃藩，武烈敦煌郡王进封武烈肃王，出身官宦人家、必定是皇帝心腹的官员的女儿正式册封了肃王正妃，凭着这一身份便可压制在武烈王府经营多年的一两个侧妃。
侧妃自然要与正妃明里暗里较量。
于是王府内院乱成一团，如果李征到时候要带兵出征或者镇守外地，这偌大的肃王府，岂不是被一群战斗的女人踹成了四面漏风的筛子？
以李征想来便是：“到时候到处都是漏洞，如宁荣二府一般，天知道要出多少问题。”
但他在乎么？
“我一个反贼还考虑这些干什么。”李征索性不管。
王府最大的进项是他手里的外挂，他走到哪，那里才是财富聚集之地，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空荡荡的王府能闹出什么？
“搞不好找个由头，反让我吃了她们娘家，连皇帝给他们家的也抢过来。”李征耻笑。
回到端门，鸳鸯收拾了正殿，正在门内等着他。
“没事，”李征知道她担忧这请柬会不会有诈，遂安抚，问道，“他们王孙贵族家摆酒宴，一般用的都是什么？”
鸳鸯笑道：“那要看大宴小晏，若是三五十人的小宴会，自当是怎么奢侈怎么来的。但若是大型宴会，如定亲结亲，那也是分等级，一般宾客也只是寻常酒宴。咱们家鲜果蔬菜，他们诚然十分用得上。”
李征奇道：“世子大婚，他们竟然不燕窝鱼翅？”
那多掉他们郡王府的份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