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阴影（4k）

没有选择立刻去找弗利维教授，是因为亚伦迫不及待要赶回去验证内心的想法。

笔记最后一个猜想中提到的混合比例与情绪衔接方式，给了他极大启发。

在情绪混合比例相同的情况下，第四个问题「为什么同样是厌恶，伏地魔的情绪组合比自己的威力更大？」的答案，可能就是弗立维教授提到的情绪衔接方式。

幻影移形回到二楼，亚伦首先要进行的是对比前的准备工作。

取出还没有死的恶尔精，依旧是泡头咒和钻心咒的组合，为确保时效性而重复之前的尝试（按零点七的比例混合自己的情绪施咒）后，亚伦将坑坑洼洼、凸起不一的白色薄膜放置半空。

然后，他开始目的是验证不同情绪衔接方式存在性的下一步操作。

和之前放置在复活石戒指上空不同，这次亚伦将纱直接固定在情绪集合体的中心。

先前是对灵魂第一层情绪的依次分离，是把情绪集合体从灵魂碎片上分离出来。

而这次则是对情绪集合体的整体同时分离，将整体分割为部分，便于观察是否存在不同的情绪衔接方式，以及如果存在，不同衔接方式的区别在哪里。

整体分离的效果立竿见影，被分离后的伏地魔部分情绪集合体，似一圈圈颜色混杂的靶标。

而被分离后的亚伦部分情绪集合体，则松散得如几根刚入沸水肆意翻动的意面。

一严密一松散，巨大的反差足以证明情绪衔接方式的存在。

证明存在性，亚伦接着转向情绪衔接方式的区别性。

响指对“靶标”使用隐藏咒反咒，并在反咒中加入默默然。

提升感官的超感咒作用下，黑金反咒正中靶心引起的情绪集合体震荡抖动，在亚伦视角里如同0.5倍慢放。

慢放中，他能清晰看到，不同情绪的交界处都抖落出一层偏灰近黑的阴影层。

是每一个情绪交界的地方都有，亚伦立即确定，这就是他想验证的东西，伏地魔的情绪衔接方式。

过去的阴影中，就藏着情绪混合的另一个秘密。

漂浮咒抽离纱，然后塞进阴影中，分离作用下，阴影被完全掀开，露出许多浅褐色细小管道状物体。

还未完全褪去的血色残阳下，被浸红的管道，看起来极似人体的血管。

想到此，亚伦心思一动，先将伏地魔情绪集合体中的绿色杀戮替换为自己的黑色厌恶，然后让默默然更加活跃。

果然，这些浅褐色管道随即收缩鼓动，它们的作用也正如输送血液的血管，亚伦能清晰感到默默然的能量在往其他情绪上不断传递。

但这些管道似乎不能完全承受默默然的力量，不断有明显的黑丝细线从管道两侧升起溢出。

既然已知管道的传递作用，亚伦于是从阴影层中拉出一半纱，他想要看看阴影层的作用是什么。

随部分阴影层重新覆盖管道，最明显的变化有两个，一是“靶标”中被默默然传递能量的其他情绪抖动幅度更大；二是被覆盖的管道，黑丝细线升起外溢的现象大大减少。

显而易见，阴影层的作用，是让极化情绪传递的能量更集中。

心有所悟，立即在自己的情绪集合体上复刻以上步骤，观察对比后，亚伦发现了两个区别。

第一，他的情绪集合体中，并没有这些浅褐色的管道和外面的阴影层。

第二，因为缺少这些输送能量的管道和集中能量的布置，同样强度的活跃默默然，他的情绪集合体反应要远小于伏地魔的。

精心隐藏情绪衔接方式的伏地魔，应该从未想过会有巫师能破译他的“密码”。

因为就算是亚伦，如果没有纱与默默然配合，也是做不到的。

完全破解情绪衔接方式之谜后，亚伦对「厌恶是最基础的负面情绪」这一猜想，也更加偏向成立。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些管道为什么承受不了默默然的力量。

说起管道，虽然不知道伏地魔是用什么方法形成和布置它们的，但不打算抄作业的亚伦，有自己曲线超车的思路。

他完全可以用随心意而变化的默默然模拟代替伏地魔设计的这些传输能量管道和确保能量集中的阴影层。

这是他独有的优势，默默然可以变化，而极化后的杀戮不具备这种能力。

而且默默然构成的管道，也不会存在承受不了能量而外溢这种现象。

此外，默默然构成的阴影层，不仅能够让能量传递得更集中，而且也可以成为另一个传递渠道。

从这个角度出发，亚伦已经改良了伏地魔的情绪衔接方式。

顺势转到验证的第三步，先用默默然构建能量传输通道，亚伦再次使用钻心咒。

“钻心剜骨！”

原本奄奄一息的恶尔精，瞬间爆发惊人的活力，泡头咒形成的白色薄膜上，留下它密密麻麻的深刻痕迹。

两次白色薄膜对比，加入能量传输通道后的钻心咒无疑表现更优异。

再加入默默然版本的阴影层，亚伦继续尝试。

“钻心剜骨！”

似乎耗尽气力，这一次恶尔精失去反应，躺在工作台上，连身体的抽动都没有。

以为它昏过去的亚伦拿起魔药准备灌下去时，才发现恶尔精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变得僵硬。

先惊后喜，利用改良后的情绪衔接方式，钻心咒居然实现了亚伦一开始的设想，让魔咒兼顾自己和伏地魔情绪混合的优点。

既提升单个魔咒的威力，又让魔咒多了默默然的杀伤力。

认定这就是最好的情绪衔接方式，亚伦不忘进行验证的第四步——总结。

他能得到的结论，当然是关于情绪衔接方式的猜想完全是成立的。

由弗立维教授笔记带来的问题简化，也因此又有了新的更新。

证明猜想（1/3）

理清情绪混合比例（0/1）

情绪混合的问题终于走上正轨，心满意足地处理恶尔精尸体后回到一楼。

抬头望窗外的半弯浅月，在约好的时间点燃壁炉，等火焰凝结成瑟斯的脸，亚伦主动问道：

“检测的结果怎么样？”

他交给瑟斯检测的，是每一周饮用前他都会留下一滴做备份的斯内普特制魔药。

万圣夜前就发现施咒能力在伏地魔离开后再次被影响，即使这段时间没有再出现类似问题，亚伦也没有放弃调查。

排除奇洛与伏地魔后，他的怀疑对象只剩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两人。

因为之前确定三个可能下手等级时的分析，亚伦更偏向于老蝙蝠而不是老蜜蜂。

所以昨天找邓布利多为左手上的诅咒施法前，亚伦就已经把备份的魔药用飞路粉传给瑟斯了。

“亚伦，和剂量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十几位互不相识魔药大师的共同结论，不存在串通的可能性。”

「一滴无毒、更多也许有毒」的想法随瑟斯的回答烟消云散，现实让亚伦不得不转变偏向。

摆在他面前的可选项中，白魔王邓布利多的可能性已经超越了斯内普。

内心做好真正下手之人就是老蜜蜂的准备，亚伦在思考邓布利多的下手原因，白魔王可不是那种会无的放矢的人。

现在的阴影，是将掀未掀但一定另有曲折的谜卷。

“瑟斯，代我向伊丽莎白表达谢意。”

结束思考，亚伦轻声道。

短短时间，能找到这么多魔药大师，没有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帮助，单靠瑟斯是很难做到的。

壁炉内又挤出一张火焰脸庞，正是伊丽莎白。

显然，她们两个现在在一起。

“亚伦，这是我应该做的，比起你慷慨的赐予，格林格拉斯家族的付出不算什么。”

伊丽莎白恭谦道，组成脸庞的火焰都刻意比她心目中的黑魔王挂件瑟斯弱一些。

而她心目中的黑魔王，此刻正在安排瑟斯未来的行动。

“瑟斯，接下来将有瑞埃姆牛送到禁林，它的血液未来会卖到北美，把你那边最死硬的纯血派全部送过去，任何手段都可以。”

“切记，一定不要让他们形成任何组织。”

闻言，壁炉中的两个火焰脸庞的反应乍看相似，实则不同。

更大一些的瑟斯脸庞上，眼睛部位火焰黯淡不少，如真实的眼眸微垂。

据亚伦对她的了解，此刻她手里应该已经出现一份名单，正忙着勾勾画画。

而稍小一些的伊丽莎白脸庞虽然同样是“眼眸微垂”，但火焰又有间断燃起的现象，似乎在打量亚伦。

并且这种打量的目光，只是一开始比较密集，在某一个时间点后，又急剧消失。

“让他们只卖瑞埃姆牛血液，不要涉及别的行业，也不要主动和北美本地的巫师发生冲突。”

亚伦又补充道，见瑟斯和伊丽莎白都没有其他要说的话，他随后切断了壁炉的链接。

阿伯丁，湖边庄园，红砖壁炉旁。

一身白色长款连衣裙的瑟斯，将勾勾画画的名单，顺大理石桌的纹理滑到另一端。

黑金鎏光的新沙发边，水蓝色巫师袍的伊丽莎白，接过名单仔细打量后频频点头，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本抬头想和瑟斯交流，却发现瑟斯一直在摆弄麻瓜的录像机，看起来对前往北美的纯血名单这件事，并不特别上心。

“瑟斯，这一定是他在北美的布局。”

挥手示意陪侍的家养小精灵离开，确保无其他人后，伊丽莎白郑重提醒道。

相当惊讶地望向一脸严肃的伊丽莎白，勉强维持脸上表情几秒后，瑟斯忍不住笑道：

“伊丽莎白，你想多了，亚伦可能只是单纯觉得他们比较烦。”

“我很了解亚伦，他对还不感兴趣的事情，是不会投入任何精力的。”

不是第一次见巫师因亚伦行为而脑补，没有多笑伊丽莎白，因为

瑟斯还记得她当年脑补过度后与现实完全不符的尴尬。

“当一个巫师过于强大的时候，他的呼吸都会被解读出各种含义，但其实，他仅仅是在喘气。”

将亚伦送给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伊丽莎白，瑟斯又将注意力转向从罗斯塔默夫人处得到的最新录像机，脸上挂上化不开的笑容。

同样化不开的，还有伊丽莎白脸上的严肃，她笃定地重复道：

“这一定就是他在北美的布局，”

头也不抬，瑟斯应付道：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因为曾经有脑补经历，瑟斯知道陷入脑补的人，总是能自圆其说的。

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法当然是不理他们，让他们自己和现实撞个头破血流。

但又因伊丽莎白在己方阵营中的地位，所以瑟斯不可能采取这种可能会让两人生隙的方法。

退而求其次，她选择的是和伊丽莎白交流，把更接近目前亚伦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为什么是北美？”

“为什么不要形成组织？”

“为什么只允许卖血液？”

听到瑟斯发问，伊丽莎白反问三连，气势渐高，不忘最后再补上一记。

“瑟斯，你真的没想过吗？”

“北美是因为离英国远，不要形成组织是亚伦不想让他们更加极端化，只允许买卖血液大概是亚伦不想让他们招惹更多麻烦。”

“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亚伦现在不想被他们影响到，亚伦现在一定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

瑟斯即答，依旧摆弄录像机没有抬头。

见瑟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伊丽莎白却主动咽回已到嗓子眼的词句。

她觉得，就算她说出心中的想法，瑟斯现在也不会相信。

但伊丽莎白没想过放弃，转变策略的她，用生怕瑟斯听不清的极慢语速道：

“瑟斯，六年了，你和他还没有发生关系吧，你真的懂他吗？”

前面所有话的威力都不及这一句话分毫。

刺痛之下，手中录像机哐啷一声摔在大理石桌，瑟斯猛抬头，调息几秒后才不咸不淡道：

“格林格拉斯夫人，我很了解亚伦。”

“真的么？”

伊丽莎白追问，她知道她已经在瑟斯内心最薄弱处撬开了一个缺口。

她不是要裹挟瑟斯影响亚伦行动，她只是要在未来黑魔王透露的事业版图中，抢先占领更多位置。

在忠诚度拉满的她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种“开疆拓土”的事情她和瑟斯不去做，难道让其他能力与忠诚都存疑的人去做？

“当然！”

声音和神情都没有变，但未来注定要吞噬内心的阴影，悄然包裹了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