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各自的心思（4.5K）
悻悻收回湿漉漉的手，不忘为自己挽尊，帕瓦蒂·佩蒂尔低头勉强道：
“可能是刚刚被雨水打到了。”
理由虽然牵强，但“全年级最漂亮的女生”表现出的这种柔弱拘谨，还是让以迪安·托马斯为代表的许多格兰芬多一年级男巫，态度有了明显的软化。
嘲笑声变小，佩蒂尔才顺势抬头。
和拉文德·布朗再次对视，她们又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尴尬与后悔。
尴尬当然是因为现在的处境，后悔则是因为她们知道，只要与亚伦·塞尔温相关，今天的事情必然会流传为一个新的校园趣事。
而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大概率要被后来的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反复提及嘲笑。
只想逃离现场，又找了个看望格兰芬多魁地奇球员的借口，佩蒂尔从格兰芬多看台消失的速度，不比用飞行扫帚直接冲出球场慢。
后知后觉的拉文德·布朗，将佩蒂尔的理由再重复一遍，消失的速度稍逊一筹。
这一次，两人连手都不挽了。
“伍德他们已经在庆祝了。”
赫敏提醒道，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布朗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又引起格兰芬多看台上一阵哄笑。
对没有“全年级最漂亮的女生”buff的布朗，一年级男巫们毫不留情。
不是故意报复想看布朗出丑，赫敏只是实话实说。
被亚伦从空中击落的两队魁地奇球员，真的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先前因为教授们用漂浮咒保护没有受伤，中间又有斯内普破译出影响他们的魔药没有耽误治疗，最后再加上庞弗雷夫人超剂量的解药，整件事情解决得极其迅速。
格兰芬多们，甚至表现得比刚入场时还活跃，围着哈利补上迟到的欢呼。
而落败的斯莱特林们，恨恨返回城堡的队伍边，只有马尔福的惋惜响个不停。
“马库斯，你刚才应该狠狠踢疤头屁股的！”
“踢了他，我们就赢了！”
……
很想来一句“闭嘴，马尔福！”，但又慑于马尔福家族的实力，长相颇似半兽人的马库斯，只好龇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表达自己输球之后还被外行指导的不满。
抢在马尔福之前先开口，马库斯道：
“斯莱特林不是输给了波特，而是输给了他，波特只是利用空中没有斯莱特林球员的机会，偷走了这场胜利。”
他的话，瞬间赢得了全体斯莱特林魁地奇球员的认同。
万圣节后，已经有一些纯血家长给孩子透露口风。
虽然学院整体的风向还没有完全改变过来，但从称呼的变迁已经可以窥见后续。
“是的，不如塞...他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哥哥说当年斯莱特林也这样，我们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觉得他一个人就能打一支球队，还好他上学的时候没有参加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队，不然斯莱特林可能要少几个冠军了。”
......
提及那个给自己染发并夺走家族校董位置的男人，德拉科·马尔福主动闭嘴。
卢修斯离开学校时吩咐过他，暂时不要参与任何与亚伦·塞尔温有关的话题。
除了爸爸要让出校董位置时，德拉科从没有反抗过自己的父亲。
而被斯莱特林们念叨的亚伦，此刻正打量着刻意跟在弗立维教授后面的奇洛。
他原本以为伏地魔的小动作会直接针对自己，但伏地魔下手的对象却是除哈利外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魁地奇球员们。
更奇怪的是，这次“迷惑剂”事件，并没有造成任何人伤亡，只带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混乱，十分不符合伏地魔过往凶残暴虐的行事风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伏地魔制造这场混乱的目的是什么？
又远远望见奇洛嘴唇开合，亚伦响指超感咒和悄声咒，一个加强感官另一个屏蔽杂音。
说起来简单，但这两个效果完全相反的魔咒，组合使用的前提是极高深的魔咒水平。
除了他，整个霍格沃茨可能只有邓布利多和号称魔咒大师的弗立维教授能够尝试，但他们的实操也不可能像亚伦这么丝滑。
所以交谈中的奇洛没有任何防备，他与弗立维教授的交流被亚伦听了个全。
“真是太可怕...可怕...了，还好塞尔温研究出了反幻影移形咒的反咒...反咒，不然这些小巫师可能就要在校医院躺好几周了。”
“奇洛，不是反咒。据西弗勒斯透露，塞尔温的幻影移形有很重的家养小精灵魔法痕迹。”
“你知道的，反幻影移形咒并不限制家养小精灵。”
面对曾经学生的错误，毫不迟疑地指正后，弗立维教授又继续说。
“阿不思已经让我研究改良学校的反幻影移形咒。说起来，这些小巫师真是幸运，要是再晚一些，可能塞尔温也救不了他们了。”
奇洛顺势追问道：
“那您的研究是快成功了么？”
“当然！下周末，我会先去找塞尔温试验，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个月城堡就会换上新的反幻影移形咒。”
“那这段时间塞尔温依旧可以在城堡周围使用幻影移形？”
“当然，如果塞尔温愿意的话。”
......
幻影移形咒始终是话题的焦点，自然引起了亚伦的怀疑。
难道，伏地魔今天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确定自己有在霍格沃茨使用幻影移形的能力？
当你的敌人主动试探你某项能力的时候，往往意味着这项能力的高低会对他未来行动的成败有极大影响。
那么，幻影移形会影响伏地魔的什么行动呢？
亚伦想了一圈，有一个猜测。
伏地魔最有可能被幻影移形影响到的行动，大概是对独角兽下手。
因为灵魂傀儡可以保证他第一时间杀不死独角兽，而亚伦凭借幻影移形，可以在第二时间赶到现场阻止，这是目前霍格沃茨独一份的能力。
偷东西之前，还要先确认主人有没有追上自己的能力。
之前那个主动“研究诅咒”的伏地魔一下变得如此谨慎，前后剧烈的落差，让亚伦不禁想，伏地魔到底经历了什么？
仅仅因为和自己的接触和几次半默默然的实验，真的能让他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吗？
亚伦思考的同时，与弗立维教授结束谈话的伏地魔深深望过来一眼，隔着苍白雨丝，金丝眼镜后的面容显得有些迷蒙。
不仅是脸，伏地魔的视角里，亚伦·塞尔温身上的迷团比笼罩阿兹卡班的北海迷雾更加厚重。
从之前的盲目自信到现在的极端谨慎，变化的起因是被他视为耻辱的“下周出事塞尔温”经历。
但更深刻的变化，来源不是仇恨，而是他对未知的恐惧。
恐惧的源头之一，是亚伦·塞尔温的能力。
能成为英国巫师界千年来唯一一个成年后的默然者，足以证明亚伦·塞尔温的能力与天赋都是历史级别的。
那他会不会解决自己留在魂器上的诅咒？
如果可以，他会不会还继续追查其他魂器？
恐惧的第二个源头，来自于他视角里，亚伦·塞尔温那看不到的野心。
“未来的黑魔王”吵得沸沸扬扬时，却留在霍格沃茨置身事外。
伏地魔不禁想到自己在被称为黑魔王阶段时的行为。
那个时候，剑指统一英国巫师界的他正在疯狂“招兵买马”，游走于各大纯血家族之间。
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整个巫师界的关注。
而亚伦·塞尔温却跑到《巫师周刊》上留下一张封面照片后，再无任何动作。
他不相信，这种天赋的巫师会没有野心。
那只有一种可能，亚伦·塞尔温的野心大到会惊讶整个世界。
他到底想要什么？
内心有疑问，但伏地魔可以确定的是，亚伦·塞尔温的野心一定与自己的目标是对立的。
他的目标是统治巫师世界，不可能不妨碍到野心极大的亚伦·塞尔温。
至此，亚伦在伏地魔的仇恨名单上已经高居榜首，远远超过排名第二的哈利·波特。
被婴儿打败，原本伏地魔的内心就是有几丝不服气的。
未知除了带来恐惧，还会带来对实力的迫切需求。
所以杀死独角兽吸血补充生命力，成为了如今伏地魔的优先事项。
与亚伦视线接触后立刻低下眸子，试探有了结果的伏地魔，像毒蛇般盘桓起来，耐心地等待下一次亮出毒牙的机会。
目视快速消失在雨丝中的奇洛，亚伦没有选择追上去，有意躲藏的伏地魔，比金色飞贼要难抓一万倍。
原先打算周日再带赫敏去找独角兽的他，索性先去禁林一趟。
伏地魔的打法既然变了，他也要对齐颗粒度，打通与独角兽的底层循环。
说人话，就是要把给独角兽的安全措施再升级。
见亚伦离开，返回看台的哈利，拽着一直在向别的小巫师吹嘘「是自己的加油鼓劲给了哈利坚持动力」的罗恩，来到赫敏面前急切道：
“赫敏，一定是斯内普引起的混乱，他想趁乱绕过那条狗！”
环视一圈周围，没有其他小巫师过来后，哈利调低声音。
“在古灵阁的时候，海格从那个金库取走的一个东西，说是霍格沃茨的公事，绝密！”
“那条狗一定在守着那个东西！”
“你可以再写一份调查报告吗？”
因为独立完成那篇注定要成为校园传说的调查报告，赫敏的能力给哈利留下了极深刻印象。
半身长的调查报告，比哈利开学以来所有写过的作业加起来还要长。
虽然不是另外一条世界线上的好朋友状态，但为了揭露斯内普的“罪行”，哈利还是主动把自己在古灵阁的经历和推理告诉了赫敏。
他期待着，赫敏的报告能够向之前一样发挥奇效。
“今天的事情一定是斯内普干的！”
也顾不得与赫敏之间的龃龉，罗恩补充道。
“刚才我都看到了，没起火的时候，斯内普一直在施咒影响哈利的光轮2000。他被火焰打断施咒后，哈利就恢复正常了！”
“还有，万圣节哈利昏倒的时候，他对格兰芬多用了两次魔咒，别的学院都只有一次。
尤其是第二次，乔治和弗雷德都说他们感觉魔咒就是擦着他们的头发飞过去的，吓得他们拖着哈利连爬都用上了。”
想起万圣节时的场景，赫敏知道罗恩说的是斯内普用切割咒炸桌子提醒小巫师躲避特拉弗斯等人攻击的事情。
“可是这些并不能说明斯内普对那个东西有想法，就算加上魔药课的针对，最多也只能说明他对哈利有恶意。”
赫敏认真分析道。
“不，你没有发现今天斯内普离开的特别早吗？他一定是趁着连庞弗雷夫人都离开城堡的时候行动的。”
罗恩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虽然他的论据明显跑偏。
哈利也插道：
“赫敏，就是斯内普！”
赫敏立刻想反驳，想像之前魔咒课上一样，指出罗恩的错误。
又记起亚伦的教导，知道这样只会陷入和罗恩·韦斯莱的争吵，于是她换了一种语气。
“我觉得奇洛的可能性更大，因为我看到他也在施咒。”
“我觉得不能这么武断地就认定是斯内普下的手。”
“奇洛的嫌疑也不小，万圣夜时，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巨怪。”
“每一次意外都有他，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赫敏的观点也说服不了哈利和罗恩，僵持中的三人于是决定寻找更多信息。
“要不我们去找海格问一问吧，他一定知道所有的。”
对引导自己进入魔法世界的半巨人，哈利一直有非常高的好感。
“哈利，你不知道吗？”
“珀西说以后禁林要养很多神奇动物，海格最近一定很忙。”
不用参加魁地奇特训也不做作业的罗恩，消息要更准确一些。
“有这种事吗？伍德最近一直抓着我们讲战术，我都没关心。”
哈利愣愣道。
闻言微皱鼻子，罗恩有些想吐槽，伍德真的有战术吗？
如果“被亚伦·塞尔温打下来的金色飞贼撞到”也是战术，那他无话可说。
“周一下午，我带你们直接去问亚伦吧。”
赫敏语出惊人，她想的是，既然有关霍格沃茨的绝密，当然要告诉霍格沃茨的教职工。
她的考虑选项只有两个，一个是麦格教授，一个是亚伦。
但有嫌疑的两个人都是教授，怕告诉麦格教授后，会惊动两个嫌疑人。
于是，赫敏选择了亚伦。
只有哈利知道那个东西的更多信息，而罗恩·韦斯莱可能也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不然应该不会那么笃定斯内普就是那个想要绕过狗的人。
赫敏想着，又说道：
“周一去的时候，你们先洗个澡，记得一定要把自己弄得干净点。”
“你和他真的是朋友？”
哈利问道，从球场返回看台，赫敏和亚伦·塞尔温聊天的讨论热度，丝毫不弱于格兰芬多的胜利。
“就是啊！”
赫敏理所当然答。
瞬间期待，哈利还记得开学第一夜与罗恩的夜话。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对亚伦·塞尔温这个人很好奇了。
又经历了亚伦的恶名被洗清，再加上邓布利多在几天前晚餐时说明“未来黑魔王”只是炒作后，哈利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点。
“赫敏，你真厉害，”
哈利赞道。
之前又差点呛起来，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罗恩没出声。
但沉默已经能够表示一个人的态度，罗恩想的是：
能和亚伦·塞尔温做朋友的小女巫，虽然讨厌，但真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