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魂魔法
邓布利多的视角里，原先装死的蟑螂堆糖果忽然从桌面上开始咔咔地阴暗爬行，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窜到窗边，然后极速变到半人大小，压得窗户咯吱咯吱摇摆。
“变形术？”
下一秒，这个猜想就被他自己推翻了，作为最顶尖的变形师，他并没有感受到用于变形的魔力波动。
心脏猛提，邓布利多蓝色眸子里震惊一闪而过。
那变大之后的蟑螂在亚伦一声响指后，撞进雨幕。
接着，即便是在城堡的最顶端，邓布利多也听到一阵阵学生的尖叫。
“这雨怎么是苦的。”
“好冷！”
“韦斯莱！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
而八楼上的幕后黑手，此刻倚在窗前，右手伸出窗外，像颠球一样抛接手中的红色气团。
雨汽布满他的镜片，邓布利多居然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眸。
“这是灵魂的第一层，情绪。比如苦涩且冰冷的厌恶。”
交叉的双手早已平铺在桌面，邓布利多点头称赞道：
“了不起的魔法，很少有人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造诣，塞尔温。”
邓布利多不由得联想，只是厌恶，就可以完成一次这样的范围攻击，那仇恨、杀戮等等情绪在亚伦手里又会是什么样么？
而且，这种灵魂魔法威力巨大、出手隐蔽、如果真的用在战斗中……
塞尔温，这就是你的依仗么?
“这是我三年前就有的水平。”
亚伦淡淡道，将红色气团向天上用力一抛，两手一摊，不满意道：
“之后就一直没有进步了。”
邓布利多瞳孔猛缩一下，视线锁在窗边的亚伦好一会，被嗒嗒秋雨冲开心头的所有疑惑。
仿佛只是感冒了，亚伦走回桌边戴上戒指，有些苍白的脸色多了几丝狂热带来的血红。
肉眼可见地，血红不仅出现在亚伦的脸上，同样开始弥漫校长室，比起之前的红色气团要凝练许多，但持续几秒后便消失了。
“这是从魂器中得到的灵感，我称为情绪极化，暂时还没有更多进展。”
亚伦落座平复心情，等待邓布利多最后的决定。
而邓布利多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凤凰福克斯。
校长的内心并不平静，没见到亚伦之前，亚伦在邓布利多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才华横溢但精通黑魔法、孤僻独行又恶名累累。
这是亚伦毕业时，霍格沃茨大部分人的共识。
而且，毕业即失踪的亚伦，成功唤醒了老校长那笼罩心头，名为汤姆里德尔的幽灵。
于是，亚伦在不经意间成为了老蜜蜂的窥屏对象之一。
但这场四年之后的短暂交流，邓布利多已经彻底改变了想法。
好消息是亚伦·塞尔温不会是第二个伏地魔，而且，他和伏地魔有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可以成为对抗伏地魔统一战线的一员。
坏消息是伏地魔这个岁数还没有亚伦·塞尔温这么强，而且邓布利多还有一丝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惊恐。
灵魂领域一直是禁忌领域，无他，所有试验都基于巫师的灵魂，想要提高就必须要更多的巫师灵魂。
而批量产出灵魂的方式，除了杀戮，还有更好的么？
所以，就算是在黑巫师中，研究灵魂魔法的也是极少数。
如今，却有一个科班出身的霍格沃茨系巫师在这个领域突飞猛进，邓布利多的惊吓远远多于惊喜。
尤其是，这个巫师为了灵魂魔法连自己沾染诅咒都不在乎，那么，他会在意其他人的生命么？
可如果拒绝了亚伦·塞尔温，会在未来制造一个比伏地魔更棘手的存在么？那个时候还有会下一个邓布利多么？
“如果我拒绝，你也会想办法留在霍格沃茨附近，对么？”
邓布利多挥手，桌子上的蟑螂堆便换成了滋滋蜜蜂糖，他自己先放了一块进嘴里。
“是的，不过那是最差的情况，毕竟可能同时面对黑白魔王。”
观察邓布利多的反应，拿起一块滋滋蜜蜂糖，暗中检测，确认没加东西，亚伦一口吞下，不忘给邓布利多内心的天平加上最后一块砝码。
“不冒险的人喝不到香槟。”
邓布利多还想拿第二块的手在半空中顿了几秒，然后嘴角第一次露出几缕笑意，打趣道：
“可是说服西弗勒斯为你熬制魔药，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亚伦耸耸肩，斯内普和自己关系有些复杂，不好的那一面更多是被斯莱特林那群莫名其妙的血统论者裹挟的。
被抹掉姓氏的哑炮养父，冠以族姓的养子亚伦，蛇獾帽窘的分院，出乎意料的选择，纯血叛徒的蔑称、从不迟到的校园霸凌、伤痕累累的同年蛇院学生。
亚伦还记得斯内普那难看的脸色，亚伦更记得自己只能扶着墙咬着嘴唇也要站起来，腿却不停打颤的感觉。
从那一天起，矛盾的种子就埋下了。
更高年级蛇院学生的出手，利用小恶咒的反制，蛇院学生和亚伦一起进校医院的打卡日常，矛盾在人心的禁林里疯长。
之后几年里更多非明面的手段，由小恶咒升级真正的黑魔法，圣芒戈医院急救室里没有能够站立的地方，这是矛盾的爆发。
和斯内普的直接对战以及众多纯血家族施压学校，要求将亚伦送入阿兹卡班，是矛盾的高潮。
神秘大人物保下亚伦，以12张O.W.L.s证书证明亚伦的优秀，是矛盾的结尾。
这场16岁时的疯狂演出，是亚伦在霍格沃茨尤其是蛇院一系恶名的重要来源。
后续的毕业即失踪，也不是亚伦的本意，他当然想坐在魔法部的办公室喝咖啡。
可那些纯血家族早就对他下了封杀令，别说魔法部，一份正经工作都是奢望。
所以，他后来就离开了英国。
眨眼挤掉回忆，有些乏地打了个哈欠，亚伦无所谓道：
“所以先来找的是校长，而不是斯内普教授。”
第一个小目标达成，如何利用独角兽血和魔法石压制乃至解除诅咒这个问题，亚伦打算先放一放，这可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问题。
海格招呼新生划船的大嗓门震掉窗户玻璃上的水滴，这意味着新生分院即将开始，亚伦和邓布利多的这场对话也终于要结束了。
“塞尔温，一起参加晚宴吧。”
邓布利多起身，将亚伦介绍给学生和其他教职工是应有程序。
因为年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种事情，邓布利多已经很熟练了。
“校长，要是我和斯内普教授打起来，你会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