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国王与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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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卫一的小秘密

秋天的凉爽令人快乐,树叶沙拉拉地舞蹈。超负荷的脑容量令人有些悲伤,黑色皮肤的少年穿着整齐的制服坐在早课的教室里,晨曦和周久的鸟鸣从他柔软的黑色头发上流淌而下。风吹动了纯黑色舞鞋盒的一角,时间缓慢得好像被裹入松脂。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人的注视,他忽而抬起了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舞台。金色的舞台光被揉碎成闪亮的星点,映亮了那人的脸庞。

“啊!”

一张熟悉的脸在光亮下游荡,头顶上的灯光,似是故意打断了美丽的意境,重重地毙掉了周围的生命光束,只有在暴戾的刺眼强光下,深渊般的舞台,落下刀刻来的锋利阴影。

尖锐与低沉相辅相成,音调仿佛途径了沧桑的过往,串联起种种恶心的片段,又如同串串烧地一把抓下,放在浅薄洁白的薄纸上,一层一层一点一点地染上失色的“血迹”

曲子越来越快,节奏越发的紧,几近深沉又浑厚,如同小鬼般的轻快四处洋溢。他们合上了眼,诡异流淌而出。

“哈....”卫一猛地一歪,头偏的厉害,肌肉酸痛带来的紧实感受不了丝毫的拉扯。身体垂涎得厉害,大抵是运动的少了些吧。

刚想起身,梦中明亮的舞台映入眼帘,周围嬉闹的小鬼就在背后拖了他纤细的身子一把,“砰”地又摔坐在椅子上。少年下巴尖得厉害,鼻子小巧,看起来颇有一丝女相。

失意的颓废是个好东西,他们逼迫你解剖自己的每一寸心脏,从而使得人都能了解自己,让自己安详的存在。

不知怎的,卫一忽的想起来这么一句话。——榕城2020届征文比赛的冠军。

“走了,别趴着了哥。”方程推了推卫一的椅子,跟着温喆走出宿舍。

“咳咳。”少年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砰”地坐起来,习惯性地踮起脚尖,换上鞋子,悄悄溜出了房间。上午四节课后,正午时分,卫一还是照常到舞社去练舞。

少年哑色的黑皮刚刚推开木质门,“吱呀”。

“哎呦,这是谁呀?”

浅棕色的地板反射出那人高傲的下颚线,双手叉腰,腿上肌肉缠绕,身高马大,乍一看怕是有180,脚霸气地踩在舞社里唯一的皮制座椅上。

————卫一平时都舍不得坐。

“你这小崽子倒是行啊,还敢来跳舞???”

挤眉弄眼五大三粗的高个子男生是佘义,刚刚高一,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篮球部的部长。肌肉发达,头脑还不简单,再加上身材高大结实,样貌虽没有卫一英气,但也颇有男子气概。

“我是正当参加舞社的。”卫一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舞鞋袋子,眉头轻轻皱了皱。——在威猛的佘义面前,不免有几分娇小可怜。

佘义看到卫一可怜巴巴的求饶表情,别提有多开心,双手一叉就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卫一啊卫一,你这个崽子胆子这么小,还敢来舞社泡妹子,你不讲武德!!!”

佘义上一秒的沾沾自喜横扫无踪,下一秒就冲上前拽住卫一宽大的白色卫衣。剑眉一折,眼珠瞪的老大,“娘炮,你干过啥事儿!??每天在这里看妹子很舒爽是吧!!!还敢对我妹妹佘满玉下手,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没一会儿,佘义就吐沫星子乱飞,看起来很不好惹。又等了一会儿,佘义看卫一毫无反应,气急败坏,双手拧着他瘦弱的肩膀,特意恐吓了一句,“下次老子来舞社,还看到你就将你赶尽杀绝!!!”

刚在气头上,佘义这句喊得实在是沙哑,好似刺耳的哗啦声在耳边暴胀,让卫一的驱干不自觉一抖,头上滑落一滴紧张的汗珠。男人的劲大的有些离谱,掐着的肩膀已经开始酸疼,卫一不自觉加重了呼吸,好似拼命存活下来的小猫。

但是卫一不敢像小猫一样“喵喵”叫,因为.........

“不是我刁难你!”佘义邪恶地笑着,吓人的眼珠凑近卫一,“你知道一个男人跳舞意味着什么吧!?你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身体空虚啊???”说着他还揉了揉卫一柔弱的肩头。

瘆人的笑声此起彼伏——

少年的头上冒了一层冷汗,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内心触动到的逆鳞颤颤巍巍,仿佛要腾空而起直冲败笔。

实际上,卫一却很不争气地,

掉了一颗眼泪

————从上挑的眼角轻轻滴落。

“哈哈哈哈哈”陌生的笑声从门口传来,爬上脑子,不适的状态令人想要揪出自己的心脏,质问那个。作为一个男人!少年拧起了一束青筋—————眼前的男人嘲笑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技巧,而那群堵在门口的野兽们一般的败类们正侮辱着每一寸皮肤。

深沉的黑色啊,可以反射所有的锐利,仿佛情感的禁区,少年卫一的脸色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漠黑。

但他黄眼睛里的倔强是藏也藏不住的。

这是卫一的颜色。

“够了!”卫一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大叫了一声。这无疑引起了其他霸凌者的反感,“你他妈叫屁啊!”“卫一你个崽子还敢反抗了是吧!”谁人都十分反感脏话无底线输出。

“你!”卫一刚想好的一句脏话憋回嘴巴,只是瞪了一眼,呼吸不均匀的身体浮动着。————好似一只炸毛的黑色小狗,似是佘义也注意到卫一这莫名其妙地姿势,大笑起不修边幅,“哈哈哈哈你好像狗啊!”

“你们在吵什么???!!”

尖锐的熟悉的魔鬼声从门外响起,爆鸣简直轰炸整个舞蹈室。如此耀眼的高贵的练舞室,却被这些没有素养的孩子弄得拥挤不堪。看起来像是正在斗兽的垃圾场。

而门口教训的声音正来自于正段长。

——陈晨。

一场倾盆大雨过后,雨点仍然淅淅沥沥地坠落人间。1号楼的走廊上正好可以看到一旁的柏油马路。仿佛黑墨泼过的路面被压得结实。——上面似是布满了什么奇怪的痕迹。

戴着墨镜的女人不慌不忙地从走廊走来,一眼就看到了红着脸的卫一站在办公室门口。

女人的烈焰红唇十分夺目,美甲做得是最新款,头发倒是几年前流行的大波浪,脸上的妆容很优雅,同时也很霸气。把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味道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起来......顶多35岁。

“咳咳~”女人瞥了卫一一眼,伸出带着最新款美甲的手在办公室门上敲响了清脆的声音。几个人头从办公室里探过来,原本一脸的桀骜不驯都洗劫一清。————只剩下带着纯洁微笑的脸庞死皮赖脸地贴近相互。

“诶,这你妈?”陈勇冷笑了一声,“哼,尼玛。”

几个人吵闹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大。“欸你是?”正段长在位子上“砰”地站起来,脸上带着奇怪的笑,身体还往前挪动着。“您是陈勇家长?”

正段长的表情不是很确定,礼貌地伸出手,脸上的笑顿了顿。作为正段长,陈女士的办公室是独立的房间,但是隔壁副段长的办公室里学生更多一些,别说看到“美女妈妈”,就算只是听到隔壁本安静的男生突然暴燥起来,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不。”女人轻轻一挑眉,好像是不太喜欢段长的样子,单手把爱马仕包包放在后排的椅子上,微微扬起嘴角。“我是.......”女人轻颤了颤,眼神高调地转移到门外的卫一身上。

“卫一的母亲。”

她一笑,“段长,我们卫一怎么了?”她的语气很妩媚,但是不是低贱,似乎是在试探正段长。黝黑的瞳孔紧紧贴在正段长的身体上,似乎在挑衅。

正段长丝毫不泄气,礼貌地绕到女人身体后,“诶。卫一妈,我怎么称呼您?您贵姓?”说着,她凶神恶煞地把歪七扭八的同学一个个拽到门后来,连带着卫一,几个人天线似的站在办公室后面。

办公室的陈设不算复杂,重要的文件都放在正段长办公的那一侧,而对面的位置没有什么摆设,除了门口摆的一盆巨型发财树之外。办公室里面几乎是干净无暇的。

不得不说,陈段长很会,在后排直接摆了一个长的木质三人座的长椅,形状很不错。似乎是拿来接待客人或者商讨事宜使用的,很贴心地配有简单的茶壶。

而另一边,则是一块空地,墙壁的那一侧贴上了一层“物理知识大全”,正好挡住了白色的墙面。而前面,无疑就是拿来罚站用的。

房间本就不小,这样的设计合理又有效,几个孩子站得够。“我姓张。”卫一老妈的眼神很有技巧的地在房间里打量着,接着回到自己黑黢黢的儿子身上。

这就可以看得出来,卫一是全场最黑,张女士是全场最白最白的。要说正段长是健康的粉白,那么张女士身上的有点像女神的冷白色,但是又可以看得出来她圆润的气色,粉嫩粉嫩的。

“张女士啊,你儿子卫一今天遇到了一些事情。就是咱这个.....”陈正段长的阐述没有完毕,甚至是还没开始,张女士就微笑着伸出手,掌心对着陈段长,“不好意思了,老师,我....”

她温柔的大眼睛转到卫一正在扣的手上,接着看向他有些复杂的表情。“我想听听我儿子说可以吗?”段长眨了眨眼睛,插在卫一说话之前,“诶。张女士啊,遇到孩子的问题大家都紧张,但是如果要求孩子说的话,我们还是最好等到这几个孩子的家长来了才比较好啊。孩子也不愿意多说,家长只听一边,这不太合适。”

好巧不巧,门口正巧渡进来了一个脸上带着一点皱纹的女人。“老师您好。”那女人也是很礼貌地看了看段长,接着走进来,和其他的人对峙着。眼睛还时不时瞟向陈勇。

这果真就是他妈了。

“陈勇妈妈你好。”段长伸出手,很和气地握了握。

陈勇妈妈也笑了笑,“诶”她一头的波浪卷也跟着动了动,她倒是没有化妆,面部很朴素,眼窝有点深,说话带有一点上海的口音,头发也是上海滩老式的卷发,令在座各位都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我的儿子出什么事情了。”她看起来时间很紧急的样子。“啊,是这样额。”段长一笑,“我们需不需要把其他的孩子家长请过来,还是你们两方的家长交流呢?”

“什么事情哦?”陈勇妈妈一问,全场突然寂静。明眼人看到陈勇和小弟的交流方式,就知道是他这个调皮的在带领着大家搞事情。

“不用劳烦其他家长了,我们都是时间有限。”卫一妈补了一句

“好。”陈正段长看了张女士一眼,碰上她祥和的眼神顿了顿,“你们看,我今天只是日常巡逻,本身不往舞蹈室去的。那就不是我的巡逻范围,是隔壁副段长的哈。但是他们那边动静实在太大,我就直接过去了,看到这个陈勇站在那个椅子上,一群同学把卫一堵在里面。一直到现在,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那个谁”

陈段长指了指陈勇,“我问陈勇到底是在干什么?他就死活不说。”接着眼神缓了缓,看向受害者,“卫一呢,跟他说什么,他都说没关系,还死活不让我请家长。你们家长看看!”

按照以往的经验,家长一般好好听过,把孩子带回去冷静3天,写好保证书就可以回来。

“谢谢段长,打扰你工作了。”张女士面无表情地感谢了一声,然后亲切地看向卫一,“儿子,过来。”卫一没有犹豫,好像是排练过似的,低着头到张女士的身边。

“你跟妈妈说,今天这回事,在你看来,是什么?来龙去脉,你是怎么感觉的?”张女士态度很温和,看不出来是在针对谁。

陈勇妈妈一看,谦和地勾勾嘴巴,转过去面对陈勇,“来,陈勇你也说。”

这陈勇看起来不显,居然也是一个“巨婴”,可以说是一个“假巨婴”。只是耍赖般地粘在她妈妈身上,哭喊着,“妈妈,我只是去看看卫一哥哥跳舞而已,其他什么也没有做啊。”

说来也怪,他周边跟着的那些小弟好像没什么经验,愣头愣脑地盯着他,好象是在故意拆台,“我嫩爹,你说啥勒?”有一个更是眼睛瞪大,嘴巴的笑憋不住。

“去去去。”正段长和陈勇妈妈居然异口同声。

两个中年女人一对视,笑嘻嘻起来。“你这.........”陈段长大抵是有些意外,“陈勇这孩子确实是很皮啊哈哈哈”随便搪塞了一句打圆场。

其实陈勇妈啥都懂,毕竟陈勇这狗腿子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就这一波见面,两家家长居然瞬间就和好了。

原因显而易见,是陈勇恶意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