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六十一，剑开天门（上）
黄蓉注意到父亲后，下意识变得紧张起来，不过很快又放松了。
以爹爹的性子，多半会先找欺负他女儿的人算账。
欧阳克此时也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恐怖气息，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无数弓弩手瞄准了后背，下一刻就会万箭穿心。
他只能硬着头皮转过去，极力维持平静。
“老师，好久不见。”
偏偏黄蓉还在这时加了一把火，她故作认真的纠正道：“什么老师，要叫岳父大人！”
黄药师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女儿挺着个大肚子的模样，瞬间怒火上涌，隔空接连打出几掌。
参悟了九阴真经后，这落英神剑掌又多了几分剑道之凌厉，也变得更加诡异莫测，令人只觉眼花缭乱。
面对这来自血脉的压制，欧阳克不敢还手，只能施展轻功躲避。
“岳父大人，你听我解释！”
伴随着几道雷鸣般的巨响，掌劲落在地面上，轰出几个深深的土坑。
至于始作俑者俏黄蓉，早已经不动声色地躲到一旁，悠哉悠哉的啃着橘子，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解气，于是又装作一脸焦急的模样，劝道：“爹爹，别打了，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再说了，他可是你两个外孙的爹，打坏了孩子生下来可就没了父亲。”
心里暗暗想着：让你那天欺负我那么狠！
回想起那疯狂的一夜，她还是不由脸颊发烫。什么十八般武艺，她怀疑这人根本是蓄谋已久，上当的反而是自己，否则怎会事先准备如此多的花样？
果不其然，黄药师听到这些话更气了，攻势也愈发凶猛起来，一身绝学尽数施展，包括刚从九阴真经领悟的大伏魔拳，九阴神爪...
欧阳克生怕伤到媳妇和孩子，于是一边向山顶移动，一边对黄蓉喊道：“师妹，日后闲暇时便去一趟白驼山庄，我有礼物送给你。”
黄蓉面露不解，对这“礼物”好奇起来，嘴上却仍嘴硬：“我才不去！”
黄药师紧紧追在欧阳克身后，时而以落英神剑掌攻击，时而又施展弹指神通，玉箫剑法，但都被他以身法躲避或无极神功挡下。
“看，是欧阳剑仙，听说便是他在山下雕刻神功，我二姑的婆婆的儿子的外甥的表姐的表哥已经抄下来了，回去就让他给我看看。”
“另一位似乎是东邪黄药师...这二人居然斗起来了。”
“看来新的天下第一即将诞生，你们觉得谁能赢？”
“我压一两银子赌剑仙赢，他年轻力壮，耗也能耗死这些老头！”
两人前后追逐的动静很快引起途中江湖中人的注意，纷纷一路尾随，要见证新老宗师的决战。
不知不觉两人已抵达顶峰，各立于一座山峰之巅，颇有几分将帅隔河相望的意味，缥缈的云雾便是楚河汉界。
欧阳克苦笑道：“老师，你不是一直对我很满意吗？我拿下了蓉儿，你该替我开心才对。”
他很不理解，从前在桃花岛读书时，黄药师时不时还会暗示让他横刀夺爱。
如今他追到了，却又对他喊打喊杀...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有其他红颜知己，触了这位老师的底线？
黄药师此时已顾不上君子风度，脸色沉沉的看着他：“如今的你，能给蓉儿未来吗？”
这话算是道出了问题的根源所在！
从前的欧阳克虽然整天喊着要破碎虚空，但毕竟当代没有成功的案例，这个目标显得并不真实。
可是斗酒神僧打破了这个僵局，让破碎虚空不再是虚妄。
黄药师能感受到对方此时的状态，看似存在，实则已近虚幻，就像是半只脚已经踏出了这方天地。
也就意味着，他注定会离去，而且极有可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那么蓉儿岂不是要守活寡？
如此行径，让他这个当爹的如何不气？
你走就走了，为何还在这关头招惹我女儿，还搞出了人命，这让我女儿今后怎么嫁人？
欧阳克心下恍然，并且十分理解老师的心情，易地而处，若是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女儿，非得把那臭小子三条腿全砍了。
于是也不再为自己辩驳，笑道：“老师，既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不如这华山论剑就由咱们开始吧。”
黄药师没说话，只是取下玉箫置于唇边，轻轻吹奏起来。原来，他的“势”竟是从这首“碧海潮生曲”中衍生。
欧阳克仿若置身于茫茫无边的黑色海洋中，四面八方尽是惊涛骇浪，令人不由自主生出“深海恐惧症”。
他却闭上眼睛仔细倾听，感受音乐的奇妙。
与此同时，黄药师潮水般的攻势也席卷而来。
以势乱心，凭武克敌。
锵！
青锋出鞘瞬间，剑气横扫四面八方，将袭来的攻势尽数化解。
这是“惊鸿剑法”中的第一式“惊鸿一现”，以最简单的拔剑起手式挥斩，却蕴藏强大的凌厉剑意。
既能用于化解敌人的攻势，也能用来当做抢占先机的攻击，进可攻，退可守。
黄药师早已从他的气息判断出修为，知道这个学生很有可能已经全方面超过他，不仅是战力，还有修为。
但备战了这么久的华山论剑，又怎能无疾而终？
尤其是在这时，他听到紧随而至的女儿喊了一声：“别伤了爹爹。”
很显然，黄蓉认定师兄的实力在父亲之上。
黄药师于是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加快了碧海潮生曲的吹奏，同时另一只手继续施展绝学。
势之内，狂风大作，惊涛骇浪再起，更大的风浪蓄势待发。
欧阳克却丝毫不受干扰，修习了精神一道的功法后，他的心智更加坚定，双眸逐渐具备看破虚妄的能力。
他给了师妹一个“安心”的眼神，施展出惊鸿剑法第二式——婉若游龙。
青峰由下向上挥斩，万千剑气倾泻而出，似水流般灵动，又似神龙般凶猛，虚虚实实，变化多端。
这第二式是模仿落英神剑掌所创，但其中蕴藏了更多变化，威力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