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墨香斋枪战
晚7点半，金陵城的南二街。
墨香斋对面客栈的二楼，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挤了不少人，黑压压的一片。
窗边站着中统情报科科长高子轩与行动科副科长马骁。
高子轩向下边的人说道：“那个戴学生帽的，在里面停留了5分钟，派个人跟上去，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情报科的去，行动科笨手笨脚的。”
“是！”然后便出去一个人。
“那个女人不用管，这边这个也不用……
那个高个子的，有点可疑，等他出来派人跟上去。”
马骁有些不耐烦，“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看，直接派人进去全抓了就行。”
高子轩阴阳怪气地道：“你们光训练肌肉了，脑子也得训练啊，怪不得被军统摘了桃子，要不是曾老板出面，我看这次白鹤提供的情报，也落不到我们手上。”
马骁额头青筋暴起，怒骂道：“为什么会被摘桃子？那是你们的情报出了问题！”
高子轩不屑地说：“情报问题？哼，情报没有任何问题。对，新出来的那个，跟上去。是你们的行动太过缓慢。”
“到底什么时候抓人？”马骁闷声道。
“急什么？老板特别吩咐，要将他们的上下级全部摸清楚，一网打尽！”
高子轩又头也不回地问下边的人：“这个墨香斋什么时候关门？”
“八点！”
他兴奋地喃喃自语：“快了……快了！希望这次能钓到一条大鱼。”
“对了，是不是有一个人进去快十五分钟了，还没有出来？”
有人回道：“是个穿着白色马褂，戴着毡帽的中年男人。进去十五分半了。”
高子轩朝着马骁咧嘴一笑：“看，这个男人就是我们要等的大鱼！”
马骁掏出手枪，“可以抓了？”
“等等，那个黄包车上又下来一位，看样子是去墨香斋的，你再等等，给后门再多派几个人手。”
李明远从黄包车上下来，“请稍等下，我买本书就走。”
“好嘞！”车夫道。
书店门口的柜台，李明远就站在这里也不进去，让暗中的人能看见他的背影，“买一本字典。”
伙计问道：“要哪个版本的？”
“最新的就行。”李明远扫视了一下店内的情况，发现零零散散五个顾客在书柜看书。
其中一个眼神有点鬼鬼祟祟，并没有看到哪个像是书店老板。
付钱的时候，李明远随口问书店伙计：“你们老板呢？”
“有个亲戚来，老板在后院接待。”
李明远心头一紧，不会是在接头吧。
于是他看似无意地问这个伙计：“我看你有些面生啊，你是新来的吧？”
伙计笑道：“客人，您肯定看错了，我在这里干了……快一年了。”
“哦，这样啊，那肯定是我记错了。”
李明远将一张纸条从空间拿出来，放到钱的最下面，小声说：“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立刻给你家老板看。”
“客人您给多了。”伙计不明所以，颠了颠手中的钱。
李明远心中焦急，面上却没有变化，拍了拍伙计肩膀，一字一句道：“没有给多，你们老板会明白的。要尽快给他。”
伙计看着李明远的眼神，再感受到李明远拍自己肩膀的力度，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于是自然地收起钱不再多说。
李明远走后，伙计一边擦着书柜，一边疑惑道：“哎呀，这里，怎么少了本书？我去后院仓库看看有没有存货。”
对面观察的高子轩疑惑道：“咦？这个人，怎么就进去了还没一分钟？”
马骁无奈道：“我看你就一天天疑神疑鬼的，这个络腮胡一直在我们的视线内，没看人家手里的字典？说明是直接来买字典的。”
高子轩说：“也对，挺正常的。”
李明远在黄包车拉了一段距离后就下了车，走进小巷，换了身黑衣黑帽，手套，头套，鞋子大一号，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
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墨香斋后门不远处。
他看见墨香斋后门的巷子处左右散开着8个特务。
墨香斋后院，书店老板郑凯旋手里拿着伙计送来的纸条：“白鹤一去不复返，引狼入室，狼在周围，速撤。”
郑凯旋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情况危机，这时候千万不能慌张：“白鹤变节了。”
伙计与穿着白色马褂的中年人神色大变。
“是谁给你的这个纸条？”
“不认识，一个络腮胡，但他总低着头，戴着大礼帽，看不清脸。但肯定是第一次见。”
“这个络腮胡既然知道白鹤，还能准确地找到我们这个联络点，那就说明这个消息是真的。不管他是谁，肯定不是对面的人。”
郑凯旋表情凝重的说：“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烧文件，然后再想办法突围，你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伙计笑了笑：“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人生自古谁无死。”
“你去把电台起出来。组织经费紧张，每一台都对我们很重要。”
……
墨香斋对面，高子轩左手抱着右手肘，右手摩擦着胡子，若有所思地道：“那个伙计呢？”
不一会之前墨香斋那个鬼鬼祟祟的特务进门：“伙计已经进了后院，说是取书了。”
“多久？”
“有一会了！”
高子轩神色大变，一拍大腿，尖叫道：“不好，那个络腮胡有问题！现在立刻实施抓捕。再派一队人去抓那个络腮胡。”
马骁狞笑一声，带着行动队的人冲进墨香斋。
墨香斋的后院，郑凯旋正在烧着重要的文件，他背着电台。
年轻伙计手里拿着一把枪，枪把只有一半，他匆匆跑进来：“郑哥，特务们来了，大厅那道门顶不了多久。”
“快走！”一把将剩下的文件扔到火盆里，再直接把火盆扣到衣服上。
郑凯旋这才抄起手枪准备突围。
三人奔向后门，一开门就被行动队的人发现，并开枪堵了回来。
于是三人站在后门口，利用门墙做掩体开始射击。
前厅与后院隔着一道门，马骁正在派人撞门，门明显被加固过。
听见后门都响起了枪声，马骁不再犹豫，大喝一声：“滚开！”
然后他直接掏出一颗手榴弹放在了门缝处。众人纷纷后退寻找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