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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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出院,火油,看情况

“没有主治医师的同意签字,我们是没办法给你办理出院手续的。”

贴着红字的柜台后面,戴着白帽子的小护士眨着大眼睛,取下了夹在耳朵上的笔,敲了敲垫着玻璃的桌面。

“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不清楚吗?钱可买不来健康。”

齐青崖穿的板板正正,依靠在窗口前。

“我清楚得很,小姐。”

摸了摸有些乱糟的短发,齐青崖笑着开口。

“我是走到了这里,顺便给你说一声,免得一会儿见着病房没人了你们到处找。”

“再见小姐。”

“哎,哎!”小护士急的探出身子来,看着齐青崖离去的背影,气的嘟着嘴。

“真是不可理喻!”

离开医院的齐青崖并没有回到研究所,而是直接去了蓝海商会。

布鲁塞租界似乎有了变化,整个租界南边就像是被雨水冲垮一般消失了一小块。

原本一直占到路边上的小摊早就收了起来,在给同仇敌忾拉着横幅的人们让路。

粗布衣,打补丁,踩着草鞋,卷着袖子,都是穷苦打扮的人。

他们有的还抱着孩子,有的瘸着腿,年轻人扯着涨红的脖子在前面吼着口号,老弱病残则靠着外围,让挥舞着警棍的巡警也无可奈何。

本来他们也只不过拿着一份微薄工资的荣国人,做做样子罢了。

“外商离场,还我住所!”

“火油易燃,危害生命!”

特意叮嘱跑的慢一点,齐青崖看着前方拥挤着缓慢前行的队伍,有些纳闷出了什么事情。

“老板您有所不知,两个阿瑞卡人早在两年前就买下了南边这块地,因为蓝海商会压着,所以一直没有开发。”

“可昨天大雨冲垮了十来间棚户,阿瑞卡人找到了布鲁塞工商部,趁着一早上光景就又推倒了几十间。”

“也不知道蓝海商会怎么回事,陡然就不管了。”

经管了北俄租界的蓝海商会毕竟人手有限,短时间内扩大了地盘,但也只能从商会里面分人去管。

而阿瑞卡人显然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趁虚而入。

“绕路去商会大楼。”

“得嘞,拉胶皮的没有不熟悉布鲁塞租界的,大街小巷我都门清儿,您坐好。”

几股乱中有序的队伍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布鲁塞工部局,都极有默契的避开了重新升起飞艇的蓝海商会大楼。

今儿一楼也没人,齐青崖直接上了二楼。

“换个医院也行啊,你伤还没好,这么跑出来岂不是更影响恢复?”

洪豆浓早已经知道了昨天病房里发生的事,所以对齐青崖擅自出院的举动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不碍事了。”齐青崖窝坐在沙发上,“心炁熬炼的身体恢复起来本来就快,让我一直呆在医院只会适得其反。”

“那地方憋得慌。”

和齐青崖以为的疲惫模样不同,外面的队伍似乎并没有让洪豆浓花费多少心思。

“你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队伍了吧。”

端着白瓷杯的洪豆浓走到了窗边,还能远远的看见尾巴。

“车夫说是阿瑞卡人想要办工厂。”

“是的,地早就买好了,准备修一个火油工厂,用来制造照明燃料。”

“听到是火油,布鲁塞的居民们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泄露起火或者发生爆炸,所以当时消息一放出来后就组织了好几次行动。”

“我们当时也是做顺水人情,和佛拉芒人提了一句要注意民众安全,其实并没有下场。”洪豆浓伸手把窗户关上。

“不过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蓝海商会主导似的,我看他们行动还挺有组织纪律的,估计背后有人操手。”

洪豆浓呷了一小口水,无所谓的说道。

“火油工厂是布鲁塞租界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反不了悔。我们已经和工部局巡警司打过了招呼,现在看起来事态发展的并不严重。”

“只要布鲁塞租界的居住民没出大岔子,那就没事儿。”

似乎觉得话题扯远了,洪豆浓把目光重新放回了齐青崖身上。

“你要的那柄短刀已经打造好了,过两天就能送回津门,我加了一百克天水做添头,淬火的时候加了进去。”

“听说天水合金发生了些奇妙变化…”

说起这个来,齐青崖心里面有些痒痒。

定风波的各种特殊效果让他十分受用,而这柄短刀严格算来用料比定风波还要好上不少,又经过大师之手,肯定不同凡响。

“什么变化?”

“过两天你不就知道了。”

洪豆浓卖了个关子,又转了话题。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不如就在我这里养伤,在商会里打交道的那些个达官贵人,经常玩金屋藏娇这一手,我也想试一试。”

洪豆浓嘴上开着玩笑,实则也是替齐青崖着想。

蓝海商会不同于其他地方,最起码脸生的人没办法混进来。

“我和斑鸠将就一下就行。”齐青崖大大咧咧的一摆手。

“那怎么行?虽然他也是独门独户的房间,但毕竟没那么舒服。”

洪豆浓埋怨的看了一本正经的齐青崖一眼。

“我怕斑鸠打扰你。”

齐青崖玩味的看着洪豆浓。

“你就不会打扰我?”

把杯子又递到嘴边,洪豆浓泛着柔光的眼睛埋在了雾气里。

“看情况。”

……

最终还是齐青崖败下阵来,不过他也没和斑鸠住在一起,而是单另给他准备了一间房,就在蓝海商会背后的公寓楼里。

齐青崖让斑鸠给万沐春和伍老大带了话,让他实话实说,只不过别提自己后面的想法。

万沐春只是有些气愤什么人都能冒充医务人员,但对于齐青崖暂时“隐居”起来的想法也十分支持。

而伍老大则是默默点了点头,把刚刚生起来的炉火又熄灭了去,他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愿意在研究所里开伙,不如下馆子。

齐青崖一边感受着心炁在每时每刻的缝补身体,一边琢磨着这件事该从何下手。

他脑海里浮想联翩,终于还是落在了自己第一次看到方直孺的地方。

巴黎夜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