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人同感
而且因为某些问题涉及部族纠纷,有时候相当考察分寸感。
像【司礼部】就是由薛姓一族老小来运转的,而【司礼】这个职位也只有姓“薛”的人才能坐,且那人的户籍和常住地都必须为六垣里才行。
至于为什么?似乎跟千年前的一个传说有关,跟一本古老的小册子有关。
阿尧认识这里工作的所有人,我也一样。
有名册,礼部有专门登记管理公民个人身份信息的网络,虽然我的权限不够,无法读取该网络中的资料,但阿尧可以,她能将一些被她认为是我此时所需的资料共享给我。
享此便利的同时,如六司遭遇危难之际,我与她可临时编入官员队伍中作人手补充,也同样受各类保密协议约束。
——回到当下——
坐堂间正中那人,他姓“薛”,名叫薛度仁,是个整装体面,说话一板一眼的伯伯。我在我的周岁庆生宴上见过他,他应该就是司礼部的一把手,毕竟敢开我爹玩笑的人可不多。
嗯,还有,他的衣服料子很舒服,很好抓,不容易抓皱,是有花心思的。
昨夜过后,我这被精细校准后的感官比之往常更为发达,当年记忆中的触感很快传上汤梓伯心头。只见她于瞬时联想中,不自觉地张握右手,浅浅露出一抹笑。
四年前,这只手明明只有今天的一半大小,甚至是完全陌生的肢体,但两者的现时感受与昔时记忆却近乎一样,让人感觉有些惊奇。
就好像……
“好像,它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甚至还可以清晰地记住且分辨,哪一部分属于“汤崇”,而哪一部分又属于“汤崇的手”。甚至,它还考量到了在你自觉自己仍是汤梓伯之时,最想感受到的事物。”
阿尧的语言表达能力比我强上不少,我不得不认同她的话。
汤梓伯最想感受到的事物,是柔软,记忆中,印象里,她总渴望着柔软。
六司子弟,我记忆中曾遇到过的人几乎都没太多朋友,也没什么纯粹的玩耍时间。我们的放松通常会与另一门课业相挂钩。不知道为何如此紧迫。
小孩尚且如此用功,何况大人?在六司作业的父辈总不见人影,而与我在家中玩得最熟的人是母亲。母亲来自结界之外,是【上二宫】潘家的女儿,我还未曾去过潘家,也从未踏出过结界之外。
不过,我很介意这种半路岔进来,干扰思路的意识,想做点可选范围内的删改:“阿尧,我不会以后每发现一个熟悉的物件,都那么感触良多吧?要是光顾着感受,可就没法好好做事情了。”
“放心,这只是程序设计的一个过渡时段。目的在于养成“与人同感”,待这机制于两三年间迭代升级到能深刻影响你行动之时,它便会慢慢退场,隐居思想之后。”
夭尧/00082公事公办,如保密协议所规定的,只对“与人同感”作简单介绍,并不深入解释。但她上一个瞬间的答案倒是踩在规则的红线之上反复横跳。
奇怪,这种协议的约束力除开被圈定的讨论话题和教导内容外,还包括?思考吗?
与人同感,实验组的哥哥姐姐们希望我能继续以人类感受世界的方式,去履行人形智脑的义务吗?可这是不可能的呀?钢铁有它自己面对世界的方法。
在我正要苦思之时,薛度仁的到来打断了我与阿尧的对话:“两位小友久等。
昨儿晚上司礼部就已接到司疾部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把汤崇入学的相关程序走完。也就刚才突然来了个急问题,这才不小心给耽搁了。
为表歉意,伯伯帮你和皇家书院的老师都交代好了。特意给你调了课程安排,放便咱汤崇小朋友发挥所长,好不辜负众人期待!
平日里上课,你按时报到即可。那课上学的什么,全都由你自己和你身旁的小老师帮着作决定,书院不作干预,也不会过问。”
伯伯说话时,先对着阿尧交代了前半段,后边再瞧着我说那后半段话。
他说话时的眼神跟小时候我初见他那会的眼神很不一样,多了点提防,像记忆里那次在【边境线/结界】偶遇到的小猫咪。哦,不对,薛伯伯已经是大猫咪了。
它很紧张地守在它的小主人身前,警惕地盯着我。
我记起来了,他也有一个很疼爱的孩子“薛晋忠”。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小时候,我揍过他!他抢玩具没抢过我,屋子放一堆玩具不耍,非看上我手里的,活该!